第3章 打火机也是个技术活
罗明宇发现，只要豁得出去脸皮，嘴巴再甜一点，总能混到些吃食。
但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他开始在镇子外围溜达，偶尔能碰到几个游手好闲的汉子，聚在一处破庙的屋檐下，吹牛打屁。
罗明宇观察了几天，觉得这几位面相虽凶，但眉宇间并无太多戾气，倒像是几个不得志的街溜子。
这天，他又晃悠到破庙附近。
几个汉子正围着一堆快要熄灭的篝火，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正唾沫横飞。
“我跟你们说，前儿个我可瞧见了，楚阁的仙师，那叫一个威风！”
“脚踩一把飞剑，嗖——的一下就没影了！”
罗明宇凑了过去，脸上堆起招牌式的憨厚笑容。
“几位大哥，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斜睨了他一眼，见他衣衫破旧，一副穷酸样，也没太在意。
“去去去，哪儿来的叫花子，别耽误爷们聊天。”
罗明宇也不生气，从怀里摸出那包皱巴巴的利群，抖出一根递过去。
“大哥，抽根烟消消火。”
“这烟劲儿大，提神。”
那汉子愣了一下，显然没见过这种包装精美的“烟卷”。
他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倒是眼睛一亮。
“哟，这玩意儿稀奇啊，闻着就香。”
罗明宇顺势又递过去几根，一人一根，雨露均沾。
他自己也叼上一根，然后掏出打火机，“咔嚓”一声，一小簇蓝色的火苗跳跃而出。
“！！！”
那几个汉子瞬间瞪大了眼睛，如同见了鬼一般，齐刷刷地往后缩了半步。
满脸横肉的汉子指着罗明宇手中的打火机，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你这是……敕、敕灵之火？！”
另一个汉子也结结巴巴地说道：“莫非……莫非阁下是深藏不露的仙师？”
罗明宇被他们这反应搞得一愣。
敕灵之火？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这不就是一块钱一个，用完就扔的玩意儿吗？
他哭笑不得地解释道：“各位大哥误会了，这不是什么敕灵之火，这是……嗯，叫打火机，一种取火的工具。”
“方便快捷，比钻木取火省事多了。”
他演示了一下，又“咔嚓”打着了火。
那几个汉子将信将疑地凑过来看，对着那小小的金属玩意儿啧啧称奇。
“不用灵力就能生火？
这倒是奇巧淫技。”
横肉汉子接过罗明宇递来的烟，学着他的样子点上，猛吸一口，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咳咳咳……这玩意儿，够劲！”
几根烟下去，气氛顿时热络了不少。
罗明宇也顺势坐下，听他们继续吹嘘。
“说起楚阁，那可是方圆百里最大的仙门。”
尖嘴猴腮的汉子一脸向往，“里面的仙师，个个都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听说他们吃的都是灵米，喝的都是玉液琼浆，修炼用的天材地宝更是堆积如山。”
另一个黑瘦的汉子叹了口气。
“唉，那些好东西，哪轮得到咱们这些凡夫俗子。”
“这世道，好资源都被那些大宗门、大家族给垄断了。”
“咱们这些人，就算侥幸能敕个灵，也都是些不入流的玩意儿。”
罗明宇心中一动，这说法，跟现代社会某些资源分配不均的情况，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几位大哥也尝试过敕灵？”
横肉汉子吐了个烟圈，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谁不想成为人上人，光宗耀祖啊。”
“年轻的时候，也曾热血沸腾，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
“结果呢？
我敕出来的灵，你们猜是什么？”
他顿了顿，自嘲一笑。
“‘大力符’，能让我短时间内力气变大一些。”
“有个屁用！
搬砖都嫌慢！”
尖嘴猴腮的汉子也跟着摇头。
“我敕的是个‘顺风耳’，勉强能听清百步内的蚊子叫。”
“除了能提前知道婆娘什么时候回家查岗，啥用没有。”
黑瘦汉子更是垂头丧气。
“我敕了个‘火星术’，费半天劲，才能点着一根干柴。”
“还不如你这叫‘打火机’的玩意儿好使。”
罗明宇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对“敕灵”这个概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原来这个世界，人人皆有敕灵的可能。
只是敕出的灵千差万别，有好有坏。
像杏儿那样能做出美味糖葫芦的，说不定也敕了个与“甜”相关的灵。
而包子铺的张屠户，或许敕了个能让面团发酵更快的灵。
大多数人的灵，都只是些辅助生活的小玩意儿，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再无当初的雄心壮志。
罗明宇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也痒痒的。
“那……这敕灵，有什么讲究吗？”
“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敕个什么厉害的宝贝。”
横肉汉子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
“就你？
省省吧。”
“敕灵这玩意儿，一看根骨，二看悟性，三看机缘。”
“咱们这种，都是瞎猫碰死耗子，敕出什么全凭运气。”
“不过，你想试试也行，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罗明宇被他这么一说，中二之魂反而熊熊燃烧起来。
万一呢？
万一自己就是那个天选之子呢？
他站起身，目光在破庙周围逡巡。
最后，他盯上墙角一根孤零零的狗尾巴草。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狗尾巴草面前，学着说书先生描述的仙师模样，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呔！
小小草精，还不速速听我号令，敕！”
……狗尾巴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毫无反应。
“噗——”旁边的几个汉子再也忍不住，爆发出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对着一根草敕灵？”
“兄弟，你这是哪个戏班子跑出来的？”
罗明宇老脸一红，有些挂不住。
“咳咳，可能……可能这草灵性不足。”
他不甘心，又把目光投向旁边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这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说不定内有乾坤呢？
他再次鼓足勇气，对着石头大喝一声：“石来！”
……石头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周围的笑声更大了。
罗明宇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自我解嘲道：“看来，我与这敕灵之术，还差了那么一点点‘缘分’。”
“急不得，急不得。”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暗暗发狠。
要是真能敕灵，老子一定要敕个“大宝剑”出来！
到时候金光闪闪，威风凛凛，看谁还敢笑话我！
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这个世界，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