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篱则轻轻抬眼道了声谢,楞神看着眼前一切。
一股股能量正不断充盈着他的肉体,同时灵魂似乎也被冲刷过,透着清明,却无法磨平他内心中的痛。
在梦中,骨叔的骂声如在耳旁。
“就这点力气,还没人家姑娘按得舒服。”
“窝囊玩意,就这么点打击就成这德行,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算了,毕竟在许多人眼里你都是死人。”
“我当初就应该把你丢出去喂妖兽,免得丢人现眼。”
“你爸妈有你的时候,我就应该劝他们打掉,生块叉烧都比生你好,至少你妈不用为了你的安全疯杀后陷入危机。”
随后的声声叮嘱却如刀般穿透他心脏。
“把眼泪收回去,就知道哭哭哭,我时间不多了,接下来事记清楚了。”
“离国都远点,哪个旋涡能不去就不去,还有出卖你爸和我的人还没被找到,你妈也只能隐于暗中,估计是西方的人。”
“还有最好以后都别去那凑热闹,知道没?”
“那道影子,是你爸把你托付给我时留下的,说是晋升的好东西。”
“我原本就伤了根基,后面又因为你爸的事彻底化成妖骨族,东西也用不上了,就给你留着了,具体对于你来说有啥效果或后遗症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东西肯定是好东西。”
“你也别怪我那么折磨你,就你那破肉体,不能骨刻早晚得给妖族当口粮,还有别说出去,筋骨之能被我抽离老家伙探不出来。”
“还有救你的人,可以信,到了地方,拼命吸,那老家伙的好东西可不少。”
“好了,接下来的路就看你自己,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点,做为镇妖者都有可能成妖族,记住守住心神,遇事冷静,问题就不大。”
“行了,如何进阶的事会有人跟你说,我那些兄弟等了很久,我该找他们了,照顾好自己,在外吃饱穿暖。”
最终看着骨叔露出微笑化为星光消失于自己梦中,滴滴眼泪不自觉滴落木桶内,荡起涟漪,嘴里呢喃着:“骨叔,我会替你和我爸还有我妈好好活着的,”话落,杨篱隐去悲痛藏于深处,闭上双眼,吸收木桶内剩余的能量。
正在忙碌的白老,如霜眼神中透着丝欣慰。
没白牺牲。
随着杨篱疯狂吸收,桶内原本褐红色的液体变得清澈,睁眼,感受着自己铸刀后的身体。
“我现在能打五个以前的自己,而且按以前的身体,血肉之力早就填满了,现在居然连一半都没到,不过桶内的真是好东西。”
镇妖者成功凝刀相当于突破了一次身体极限,实力增长五倍,五感同时也得到提升。
例如他现在,能清晰的感知到自己上方带着丝丝悲鸣。
感受完自己的变化后,杨篱才开口礼貌道:“您好,老先生,请问......”话还没说完,白老打断道:“这里是化妖局东天城据点,我代号:白芍,他们都叫我白老。”
“你现在别说话,我怕我会忍不住毒死你,你的事一会有人会告诉你。”
听着白老毫无表情的把话说完,杨篱闭上嘴不断的点头,就怕点慢了对方忍不住给自己下毒。
我现在应该抗不过对方的毒,还是老实点。
内心想着,眼睛观察起西周。
在他面前,一排排草药柜子,里面蕴含着磅礴的能量。
一排排柜子都值不少龙币。
毕竟要好好照顾自己,龙币可不能少,而他这些年猎杀妖兽所赚的钱,除了两人的日常开销外都用于提升实力。
而柜子前是一张桌子,上面摆放着不知名草药,白老就是在分拣这些草药顺便投入旁边的机器。
这些机器,杨篱记得以他猎妖局编外人员的身份不吃不喝五年都未必买得起。
真有钱。
感叹完化妖局有钱,转头看向旁边,自己的骨刀就静静躺在旁边桌子上。
正要伸手去拿时,刚好走进一人,见面的第一句话,冷不丁给他整懵了。
“臭小子,你己经死了,接下来换个身份生活。”
“还有化妖局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代号:鱼跃,准备一下咱们就离开这里。”
说话间,衣服、资料以及一张面具摆放在骨刀旁边。
“好。”
杨篱的记忆中,有鱼跃的存在,其身份他现在也知道,是自己许久未见的舅舅。
迅速收拾好自己,收起骨刀与面具,拿着资料快速阅读起来,其中包含着面具的使用方式。
在阅读过程中,惊奇的发现自己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同时,鱼跃摊开一只手开口道:“这是他留下的,虽然我认为你现在没这个资格去处理,但是这是他临终前所希望的。”
杨篱看着躺在手心中的一角衣物,下意识就想拿过来,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停于半空,看着下意识要紧握的手,眼中坚定道:“舅舅,麻烦您帮我保管,等到了国都,我去取,三跪九叩为义父送行。”
“不是白老再三确定,我会亲自动手杀了你,我记得最近一次与你见面是在十年前。”
“嗯,获得不少好处。”
“不枉他做出的牺牲,带上面具,走吧。”
话落,杨篱带上面具化成其他模样,在白老不耐烦的挥手间,离开这处空间。
看着地板逐渐消失的洞口以及窗外一辆辆车快速向着一个方向移动,杨篱询问道:“结束了?”
“嗯,小规模战争,牺牲不少人,未来几个月这座城基本安静。”
早己化为他人模样的鱼跃,简单说了这三天所发生的事。
杨篱默默听完,低下头为经过的车辆默哀,随着最后一辆车消失,抬头间,远处一道熟悉背影映入眼帘。
正立于一处墓碑前,手舞足蹈比划着什么,其背后还背着一把入阶的弓,是前段时间他为其所准备的。
“那是你墓地,以后有机会回来,带上些许贡品给自己上柱香告别一下,走吧。”
在鱼跃的催促下,两人走出墓园。
当杨篱一脚踏出园门,仿佛有感应般,陈苏转头望向出口露出自嘲回头,对着墓碑说道:“篱子,刚刚那人真像你,如果不是那一脸横肉我都以为你又在恶作剧,行了,你老子我啊,回去收拾一下,下午就走,等回来再来看你。”
伸手触碰背后的弓转身离开,只是边走边抖动的肩膀正在诉说其内心的痛。
这一幕正好被远处一栋三层小楼的人看在眼中,其手中还有通讯器,不断汇报着此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