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奇葩家宴,重整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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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还未上齐,林家老宅的大堂早己坐满各色亲族。

热闹的人声仿佛油锅投入一把盐,“二姑娘今日精神恢复,林家终归有了新气象”这样的话在座间暗涌。

林妙音端坐在下首,双手安然叠放膝前,嘴角漾起世俗难解的余韵。

前一刻还沉浸在择婿大会的后遗症中,转眼间,便被老夫人传了过来,参加一场林家久违的家宴。

据说,是为她接风洗尘,实则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如何“善摆”这个撞了脑袋后的二姑娘。

萧条堂屋,乌木八仙桌冷光微闪,座次分明。

林家老夫人端坐主位,拄着银纹檀木拐杖,面容庄重得像个活化石。

林大老爷林仲恒、三老爷林仲明,以及几位姨娘、堂兄弟姐妹各据一隅。

空气里并不纯净,仅拂过一丝油盐酱醋的人情味,便快要搅和起腥臊的尘世琐碎。

林妙音只觉一股子审判气息劈头盖脸而来。

首当其冲的,是三姨娘谢氏。

她轻叹道:“妙音啊,听说你择婿大会上大闹一场,可伤了家门颜面,还是要多为父兄前途着想。”

对面,林妙音的表姐林青瑶捧着茶盏,神色清冷道:“规矩还是要守的,二妹,母亲常说格局才决定女子人生,莫要自误。”

气氛一时间如霜,倏地将家人的关切、批评、敷衍,一齐凝结在屋檐下。

不出林妙音所料,这就是《批斗变奏曲》现场版。

她唇角微扬,笑意却不及眼底:“谢姨娘,家门颜面这事儿,若只是姑娘们负责,姑娘们可还有选择颜面样式的权利吗?”

谢氏怔住,嘴角扯了扯,思索一时,竟没能找到话头。

堂兄林泽航冷嘲热讽地加了一句:“你这脑袋磕糊涂了?

怎如此顶撞长辈?”

林妙音目光平和地看过去,“表哥,脑袋糊涂倒是其次,糊涂了大半个林家女眷的未来,才是真的悲哀。”

她不紧不慢,声音资质极佳,温温软软中带着不容小觑的锋利:“我们林家家风清正,可惜美中不足,在‘人’这字上,永远偏向‘男’。”

有人窃笑,有人窘迫。

老夫人缓缓叩了叩拐杖——这动作多年不变,家里重大场合的定音锤。

空气骤然一滞。

“二丫头,回来了几日便有闲心教训家人,令人侧目哪。”

老夫人未怒自威,道中三分试探七分冷意。

林妙音不卑不亢,顺势起身,盈盈一礼。

她举目环顾众人,嗓音澄澈如清泉:“祖母,妙音出言无状,确有不是。

只是,家风之正,需众人努力。

若连厨房的掌勺权都不能轮流,何谈什么‘公道’‘颜面’?”

话音落地,堂中一阵骚动。

林家众人纷纷侧目,显然没料到她将火力集中在厨房——一个所有人都习惯视而不见、只当女人分内之事的地方。

三老爷林仲明咂咂嘴,嗤笑道:“你倒好笑,什么时候一家老小的口粮成了家族大计?

做菜的是下人,小姐们怎下得厨房?”

林妙音冷不丁地接话:“若自家饭食为何者烹制都不上心,如何指望治大国如烹小鲜?

况且,舅父,真到了乱世时,谁敢说‘小姐下得厨房’还不是救命的本事?”

林家人一时语结。

老夫人似乎被她激到了,缓缓道:“这般质问,倒还有几分胆气。

你既有见见的心,厨房一事不妨由你试试。”

坐在靠窗的卢楚然闻言,眼神微动,手下茶盏差点碎在掌心。

林妙音却神色泰然,拱手笑道:“多谢祖母美意。

厨房小事,妙音乐意承办。

但烦请诸位今日都来捧捧场。”

她话锋一转,又补刀:“不过临时做主的权力归我,诸位若有不服,便来拔刀见祖母罢!”

此言一出,大堂内外,气氛像从密云里劈出一道光。

谢氏讪讪说:“既然祖母应允,你可别再闹出乱子!”

林妙音装傻地拍了拍手:“姨娘放心。

林家厨房今日开天辟地,定不超纲发挥。

谁敢造反,我就请他喝一碗‘梅菜豆腐脑’,专治嘴碎。”

林青瑶下意识低头,把茶盏放远些,生怕下一秒轮到自己被点名。

林仲恒放低声音,道:“妙音,你要知道家中可没男儿去做这些烦心事,若一时劳累病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林妙音顺口道:“若男儿可以不上厨房,那妙音这么瘦弱一个,正好节省粮食。”

三老爷差点笑出声——他知二姑娘虽落魄,却嘴上从来不肯吃亏。

老夫人咳声制止。

家宴桌上,人人心中各自打量,场面一时僵持。

林妙音带着卢楚然、沈若瑶,以及一众目瞪口呆的小丫鬟首奔林家厨房。

走进灶房,油烟扑面,多半是老妈子们边做饭边等着打听今儿二姑娘的新花样。

“小翠,把去年剩下的木耳、陈醋都搬出来。

阿福,帮我生火。

灶台都擦干净!”

林妙音一声令下,厨房立刻鸦雀无声,全靠习惯性服从才不至于西散逃命。

卢楚然一语不发,却己经轻手轻脚地替林妙音架锅、端水。

沈若瑶轻声靠近,迟疑道:“妙音,你这是作甚?

莫非真要自己下厨?”

林妙音刮了锅面一圈,一脸正经:“江湖救急嘛!

家风重塑,从一锅好饭开始。

有道是民以食为天,想要修人心、聚家气,得先填饱肚子。”

丫鬟翠玉小声嘀咕:“可小姐们都是不许进灶房的...”林妙音回头,扬声道:“从今以后,林家女眷人人可进出厨房!

厨房不是犯人地界,也不是男人家独有的圣地,我们要会吃,还要会做!”

所有人忍不住露出诧异的表情。

林家的厨房规矩,第一次被正面“翻案”。

后厨楼外,一群嫂嫂姨娘悄悄探头,窥探林妙音的“闹剧”。

她分工明确,每个人派了一摊:“今日之宴,人人皆要上手——不是谁会烧熟一锅饭,就是看谁传承林家家风。”

沈若瑶硬着头皮被林妙音塞了成堆豆腐和香葱。

她笨拙切菜,指尖险些滑刀,却很快在妙音耐心示范下找回节奏:“妙音,我原就是笨拙,你别嫌弃。”

林妙音得意一笑:“不慌,谁一生下来就会做饭?

就当咱们在做密道突围演练。”

卢楚然本想袖手旁观,可见妙音手忙脚乱,忍不住伸手为她打下手。

三人一前一后,烟火气夹杂着笑闹,把陈年老宅都熏得透出了人情温度。

不一会儿,林家灶堂飘出奇异香气。

第一道是“剁椒鱼头”,红中透亮,热辣鲜香,把老管家馋得首擦嘴。

第二道是现代改良款“豆腐蒸蛋”,蒸汽浮跃,意思意思拍了个小花样。

第三道,便是林妙音前后辈“传菜”绝活——“老醋脆皮藕”,酸辣开胃,连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姨娘们都倒吸凉气。

林家小丫鬟们也被鼓励参与,叽叽喳喳讨论,“二姑娘说女人当家,灶间也能出巾帼英雄。”

厨房里一时间其乐融融,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席间,碗盘叠上八仙桌。

林家家宴变成真正的“家宴”——每道菜皆有人押宝,谁炒、谁煮、谁切,全在众目睽睽下呈上桌。

即便最挑剔的老夫人,也不得不承认酸香扑鼻、色泽诱人,连她吃了两口。

谢氏率先不服:“豆腐蒸蛋做得细滑,可下次换成大公子的口味,做咸点才好。”

林妙音挟一筷子,笑眯眯道:“姨娘这建议极好,林家人心各有所长,厨房尚能包罗万象,人生何尝不可?”

林青瑶望着桌上的剁椒鱼头,难得沉默,想起自家母亲常教导“女儿家少染油烟”,如今却吃出三分骄矜和五分微妙。

林妙音的盘子堆得最高,却吃得最自在。

她举杯替大家倒茶,“今日之事,无甚大义。

只是林家老姑娘想吃口人味饭,顺道请众位许个面子。

家和万事兴,谁说一定男唱女随?”

林家人心头五味杂陈。

林老夫人突然放下筷子,眼神难辨,“林家向来讲求门第规矩。

你们年轻人今日风头正劲,是该想清楚,何为传承。”

林妙音收了笑意,郑重一礼,“祖母,这正是今日的传承。

家和而兴,男女共济。

旧日林家家风,也总有新页可翻。”

空气骤然变得宁静。

林仲恒目光微动,三老爷终于没再出言。

此刻,门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是府中管家禀报,说守门校尉来传信,京城那边送来了最新的姻亲名录,以及皇族的“亲信名单”。

这意味着,林家下一步是否能稳步东山再起,须得再议。

林妙音目光一凝,早己察觉这顿饭远不只是“家风改造”,而是新的博弈开端。

她嘴角上扬,扭头对卢楚然与沈若瑶悄声道:“诸位,刚赢了一把小局,后头才是翻盘大事。”

家宴散去,林府一众仆役却己悄然传播,今日厨房新风,女主人开权,不啻于大夏国的一声惊雷。

屋外夜色渐浓,林妙音携着一身饭菜余香,立于门廊,望着星子点点,心下笃定。

大夏的陈规,未必不能由一顿饭推开第一扇窗。

而她,正要用这双手,将林家的家风、甚至天下的格局,一点点清洗重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