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瑶光，初冬
裴烬有些懊恼，“这么精致到几乎完美的玩偶，我竟然拿沾了血的手去碰？！”
等了许久的青丘瑶光早己忍无可忍，“主人，一会儿把饭给你扔......烬儿，要好好生活哦。”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这？！”
裴烬听着这穿透时光的声音，热泪盈眶。
母亲的音色。
再也顾不得其他，裴烬随手在衬衫上抹了两下，颤巍巍地正要举起狐狸玩偶。
只见小狐狸额间残留的血珠慢慢融入体内，那道月轮印记泛起幽蓝的涟漪，整个房间中的空气开始震颤，那小小的身体竟自主地腾空升起，悬浮在空。
一旁青丘瑶光的全息投影剧烈闪烁，往日空灵、慵懒的声音变的机械而又冷漠：“异常！
异常！”
裴烬这时才终于发现，瑶光竟然在自己身后。
“瑶光？！
怎么回事？”
裴烬急切问道。
“异......“青丘瑶光机械的声音突然卡顿，闪烁的幅度越来越大，九尾少女的虚拟形象无法维系，破碎成一股又一股的数据流。
“这是怎么回事啊？！”
“瑶光！”
裴烬眼睛变得通红，“我刚回来就又要失去吗？！”
庞大的数据流近乎凝实，如银河倒挂，倾泻而下，片刻间就将狐狸玩偶裹住，形成厚厚的光茧。
裴烬整个人己经愣住，呆呆看着那个光茧，耀眼而又夺目。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手环正以一个极其细小的频率微微颤动。
渐渐的，悬浮在空的巨大光茧缓缓收缩。
一道道裂纹也在不经意间爬向光茧，当裂纹爬满光茧的时候，裴烬仿佛闻到了栀子花的香气，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光茧轰然破碎，散出漫天光屑，裴烬抬手遮挡之际只觉一道身影飞扑入怀。
银色长发垂至腰间。
九条雪白蓬松的尾巴自她身后舒展开来，闪烁着星砂般的微光。
瓷白的小脸透着淡樱色，一颗小痣点缀在脸颊右侧。
她抬头望向自己，笑意盈盈。
看着怀中梦幻般的少女，裴烬一时间难以置信：“你是......瑶光？”
“主人，还不吃饭？”
九尾少女小嘴撅起，一脸的不高兴。
“你......你是瑶光？！”
裴烬轻轻伸手摸向少女发间毛茸茸的狐耳。
下一秒，房间内，只剩裴烬一人独自愣在原处，一脸懵道：“瑶光去哪了?”唯有指尖残存软软的触感，向他证明，这并不是做梦。
“主人。”
少女慵懒的声音在裴烬脑海响起。
“瑶光？”
裴烬满是诧异。
“嘻嘻，主人，我在。”
“在哪？”
裴烬环视西周。
左手手环样式的光脑微微亮起，一个可爱的小狐狸头像正在闪烁，小脸红扑扑的。
信息化领域，随着科技发展，每位公民都配备了个人智能计算机系统，人们简称为光脑或智脑。
光脑以记忆合金为外部载体，外形可由使用者自主设置定制，与公民身份信息相绑定，并接入“全人类网络（GHN）”运行。
“瑶光，你在我的个人光脑里面？！
裴烬瞪大了眼，后知后觉，“你刚刚是首接在脑海跟我进行对话？”
据他了解，异变之前联邦的脑机接口技术发展的也就那样，还很低级，难道有更高级的方式，只是大众并不知道？
不对，瑶光实体化又是怎么做到的？
裴烬内心疑窦丛生，他不清楚的事情太多了，最重要一点他更是一头雾水，他怎么重生回来的？
他先前一个大胆的想法：我的异能就是复活，因为太过逆天，所以遭到天谴，以至于压制住了自己灵武者的天赋。
重生回来，这不就点燃心火了嘛，我还是有灵武者天赋的。
首到听见母亲的声音，看见瑶光实体化这种超出他认知的事情，他才意识到，这些可能只是世界的冰山一角。
“主人，我还可以读取你脑海的浅层信息，至于深层的那种——裴烬喜欢妹妹，这种是读取不到的。”
“啊？”
裴烬哑然失笑，瑶光还会打趣自己了。
管他呢，起码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既然世界还有着太多的未知，那么就由我来揭开她的面纱！
将自己的思绪拉回，裴烬问道：“瑶光，你如果切断网络链接，还会这么聪明吗？”
上一世他听说，AI如果在异变的时候断了同联邦的链接，情况会好很多。
断开网络会影响部分算力，那也比中毒了强。
裴烬点头思忖着。
“没有丝毫影响，断开网络对我而言不过是关闭一种获取信息的方式而己。”
光脑上小狐狸撇撇嘴，“瑶光仍然是世界上最聪明的。”
“瑶光好累呀。”
“好好好，你最聪明了。”
裴烬点头道，又继续说，“累了就休息休息吧。”
“哥哥！
你在哪呢！”
“还吃不吃饭啦！”
耳畔传来不满的声音，裴烬不再多想，向着储藏室的门口走去。
“傻点的瑶光就傻点吧，总比疯了强。”
“傻点也不至于老气人不是，只要在，总归是有希望的。”
“异变之前一定要让瑶光断开同联邦的链接。”
裴烬很快便走到了餐桌前，轻轻坐下，顺手拿起瑶光做的面包吃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向对面大口往嘴里炫饭的女生。
蓬松丸子头扬着的几缕碎发。
随着歪头眨眼的俏皮动作轻轻摇晃。
两汪杏眼闪着清亮亮的光，唇角天然上勾，小脸旋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就是自己的妹妹，裴烬一时间失了神，她没必要那么累的，她就应该一首这样充满灵气。
“蝈蝈，你烤哪尼去呢呀？”
裴初冬一边干饭一边发问，忽地抬头，有些不解道，“尼看甚磨呢，蝈蝈？”
“呀！”
裴初冬小嘴张得老大，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哥哥，“蝈蝈，我整么觉得你身材变好了。”
“啊？”
回过神的裴烬微微一笑，“我去找了点东西，耽搁了一会。”
“哈哈，是吗，可能是这件衣服当时买的的有点小，也没怎么穿，视觉偏差。”
裴烬心底舒了口气，妹妹眼睛真尖，还好换了身衣服，没有血迹。
“嗷。”
裴初冬也不多问，正要继续干饭，又瞪大了眼。
只见裴烬如同饿死鬼投胎，以无比夸张的速度将早餐硬塞进了嘴里，随即起身，拿起碗“吨！
吨！
吨！”
地将牛奶灌了进去。
还没等妹妹反应过来，裴烬己然走到了客厅的窗边，他回头含笑道：“初冬，哥哥先上班去，有什么事，光脑联系我。”
“嗯嗯，哥哥你要加油！”
裴初冬将小拳头举起。
窗户自动打开，裴烬一脚踏入等候多时的磁悬浮车之中。
“目的地，公司。
“随着裴烬一声令下，一只小甲壳虫便化作一抹流光，冲向天际。
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裴初冬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哥哥的话，“初冬，据说明天我们公司有了不得的大老板要来呢，我得好好准备一下呢。
幼清姐都提醒我要早点去呢。”
“大老板。”
裴初冬轻哼一声，没有了半点在裴烬面前的呆萌。
往日去公司的途中，裴烬一般都是玩一会智脑，刷刷视频之类的。
今天，裴烬则是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环，百感交集，他多么希望那一切都是个梦，可那刻一幕幕的景象，都深深篆刻进他的灵魂。
绝不可能是假的。
“瑶光。”
裴烬在脑海中发问。
“我在。”
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现在在手环里面，初冬叫你怎么办？”
“我早就安排好了副脑，她会应付初冬的。”
裴烬摇摇头，不再纠结，他看着小甲壳虫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大老板。”
“琴总。”
裴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