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玄尘笔录 阿苟老饕 2025-06-12 18:5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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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书房里亮着刺眼的白光,上面是老赵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带着一丝专业人员的兴奋和探究欲:

“懋钦,卧牛背那片地邪门了!刚调了地质微震记录,过去三个月,就在你说的中心点附近,监测到七次异常低频震动,震源深度…浅得离谱!不到三十米!能量模式不像天然地震,倒像是…地下有东西在‘撞墙’!非官方勘探记录没查到,但这事儿我帮你盯紧了,有发现随时…(信息中断)”

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时间是昨天下午四点十七分。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我的心脏。老赵不是个拖沓的人,他承诺“随时联系”,却一夜杳无音信。我立刻回拨电话,听筒里传来冰冷的女声:“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老赵的手机从不关机,尤其是在跟进重要线索时!

我猛地站起身,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桌上的铅盒散发着幽幽的寒意,虎口的灰线灼痛感骤然加剧,像是在呼应着某种巨大的灾厄。

没有丝毫犹豫,我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必须立刻去老赵家!

车子在早高峰的车流中艰难穿梭,焦躁如同火焰灼烧着我的神经。老赵住在南城一个老旧的机关家属院里。停好车,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他住的四楼。

防盗门紧闭。我用力敲门:“老赵!赵建国!开门!”

门内死寂一片。一股极其淡薄、却令人作呕的…铁锈混合着某种内脏***的腥甜气味,透过门缝丝丝缕缕地飘了出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让开!” 一个警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是闻声而来的小区片警,还有两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人。

“我是他朋友!联系不上他!里面可能有情况!” 我急促地说道,同时亮出了自己的“顾问”证件(某些特殊部门挂名的虚衔,有时管用)。

片警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又凑近门缝闻了闻,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通过对讲机呼叫支援,并示意物业拿备用钥匙。

门被打开的瞬间,那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恶臭,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饶是我见惯了各种场面,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客厅的景象,让随后赶到的警察和物业都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片狼藉!

鲜血!大量的鲜血!墙壁、地板、天花板…到处都溅射着呈喷射状的、已经半凝固发黑的血迹!家具被掀翻,文件纸张散落一地,上面也沾染着血手印和拖拽的痕迹。

而在客厅中央,用鲜血涂抹着几个歪歪扭扭、充满疯狂和怨毒的大字:

“多管闲事!戾王醒了!下一个就是你!!!”

字迹狰狞,散发着浓烈的恶意,仿佛是用垂死之人的最后力气和恨意书写的!

老赵…不在客厅。

血迹的拖拽痕迹,一直延伸到紧闭着房门的卧室。

支援的刑警很快赶到,封锁了现场。法医和技术人员戴着口罩手套,神情凝重地进入。我作为“第一发现人”和报案者,被带到门外临时询问。

“你和死者什么关系?最后联系是什么时候?” 一个中年刑警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朋友。昨天下午四点左右,他给我发信息,说帮我查点地质方面的事。” 我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和冰冷,尽量保持平静,“之后电话就关机了。我担心出事,过来看看。”

“地质?查什么?” 刑警追问。

“西山北五环外,卧牛背那片待开发的林地,查微震记录和非官方勘探。” 我没有隐瞒,指向性明确,“他最后的信息说监测到异常低频震动,震源很浅,不像天然地震。”

刑警飞快记录着,眼神更加锐利:“卧牛背林地?那片地…最近不太平。死者有没有提到具体发现了什么?或者…得罪了什么人?”

“他没细说。只是说事情很邪门。” 我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得罪人…老赵是搞技术出身的,性格耿直,在文物局工作,接触的多是考古勘探项目,应该没什么私人恩怨。”

这时,卧室的门被法医打开了。即使隔着一段距离,我也能看到里面的景象比客厅更加触目惊心!

老赵的尸体…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

他被以一种极其扭曲、亵渎的姿态,钉在了卧室的墙壁上!不是用钉子,而是用…几根锈迹斑斑、形制古怪的黑色金属长钉,深深贯穿了他的四肢和躯干!那些钉子样式古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泥土和暗红的锈蚀,散发出与“困龙桩”同源的阴冷怨气!

他的胸腔被暴力剖开,内脏被拉扯出来,一部分散落在地,一部分被塞进了他自己的嘴里!双眼被挖去,留下两个黑洞洞的血窟窿,凝固的脸上残留着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而在他的脚下,用内脏的碎块和鲜血,拼凑出了一个更加具体、也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一个狰狞的、只有上半身的巨大厉鬼形象,獠牙外露,双手做撕扯状!那厉鬼的轮廓,隐约带着古代将军甲胄的样式!

戾王!

这就是“戾王醒了”?!

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我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虎口的灰线灼痛得如同烙铁!不是为了老赵的死状,而是为了这***裸的、针对性的警告和虐杀!为了幕后黑手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

“冷静!” 旁边的刑警敏锐地察觉到我情绪的剧烈波动,沉声喝道,同时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腾的气血压下去,但眼神已经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冰。

“警官,这手法…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我声音沙哑,指向卧室,“那些钉子…还有那个图案…这涉及到一些…非常规的领域。”

中年刑警眉头紧锁,显然也意识到了案件的诡异和棘手。他挥挥手,示意一个技术人员过来:“拍照,取证,尤其是那些钉子和地上的图案,要最清晰的!还有,立刻查死者的通讯记录、电脑、手机!特别是昨天下午四点后的!”

他转头又看向我:“张先生,你说死者帮你查‘卧牛背’林地的事?那片地现在属于市城投集团,规划是城市绿肺,但据说有开发商在活动…王天豪,你认识吗?”

王天豪!王总!

“认识。” 我毫不避讳,“‘锁龙井’项目的老板,他的工地就在卧牛背林地西南一公里左右。昨天,我才刚帮他处理了他工地上一个…棘手的问题。” 我刻意隐去了“困龙桩”和古墓。

刑警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锁龙井’…王天豪…卧牛背林地…老赵查微震记录…张先生,看来你卷入的事情,不小啊。”

“我只是个解决问题的人。” 我迎着他的目光,“但有人不想让问题被解决,甚至不惜杀人灭口,用这种方式警告所有想靠近真相的人。”

“下一个就是你。” 刑警重复着墙上的血字,语气沉重,“张先生,你需要保护。我们会安排…”

“不需要。” 我断然拒绝,语气斩钉截铁,“他们的目标是我,警方介入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藏得更深。而且…” 我顿了顿,眼中寒光闪烁,“有些东西,警察对付不了。这笔血债,必须用‘行内’的规矩来了结!”

刑警看着我,似乎在评估我话语里的分量和危险性。最终,他叹了口气:“张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

“法律会制裁杀人凶手。” 我打断他,“我会提供你们需要的证据,指向真凶的证据。但在这之前,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把那些藏在阴影里、操控这一切的‘东西’…揪出来!否则,死的人会更多!”

我拿出手机,调出昨天在林地拍的照片,尤其是坑底那模糊的黑色石板和坑边新鲜的探洞痕迹:“这些,是我昨天在卧牛背林地中心塌陷坑拍的。那些探洞痕迹很新,手法专业。老赵的死,很可能与他查到的微震记录,以及…有人不想让他继续查下去有关。王天豪,或者他背后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刑警仔细看着照片,脸色越来越凝重。他立刻吩咐手下:“马上联系地质队和文物局,调取卧牛背林地的所有地质和考古备案资料!查王天豪公司及所有关联人员近期动向!重点排查能接触到专业勘探设备的人员!”

他收起手机,严肃地看着我:“张先生,你的信息很重要。我们会全力追查。但你…” 他指了指墙上那狰狞的血字,“务必小心!保持联系!有任何线索,立刻通知我们!”

离开老赵家那栋充满血腥和死亡气息的居民楼,坐进车里,我却没有立刻发动。冰冷的愤怒如同实质,在我胸腔里燃烧。

老赵…一个热心、耿直的老同学,因为帮我查一点“私事”,竟遭此惨绝人寰的虐杀!那墙上的血字,地上的内脏图案,是对我***裸的宣战!

戾王醒了?是用这种方式“醒”的吗?用无辜者的血肉和绝望作为祭品?

不!这绝不是古墓凶煞自行苏醒!这是人为!是那个隐藏在王天豪背后、精通厌胜邪术和奇门遁甲、手段残忍毒辣的“地师会”干的!他们用这种极端残忍的方式献祭,既是为了灭口,更是为了彻底激活或控制戾王疑冢中的凶物!老赵的死,恐怕只是开始!

“地师会”…墨斗张的警告言犹在耳。这群为了利益和力量不择手段的疯子,已经彻底撕下了伪装!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只有一张图片。

我点开图片,瞳孔骤然收缩!

图片拍摄地点正是卧牛背林地的那个塌陷坑!坑底,昨天还被腐叶覆盖的地方,此刻被粗暴地清理开了一大片!露出了下方那巨大的、布满狰狞饕餮纹和“鬼书”符文的黑色石板!而在石板的中央位置,赫然镶嵌着一个…活物?!

不,不是活物!那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现代户外冲锋衣、身形扭曲、满脸惊恐绝望的男人!他的身体被硬生生地、以一种违反人体结构的角度,塞进了石板中央一个预留的、形状怪异的凹槽里!只露出头部和一只拼命向上抓挠的手!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血丝,嘴巴大张着,仿佛在发出无声的凄厉惨叫!而他的身体…似乎正在被那黑色的石板缓缓地…“吞噬”?!

图片下方,配着一行冰冷的文字:

“戾王座下,岂容窥伺?活葬于此,以儆效尤!张道长,好自为之!”

活葬!用活人来“填”墓门?!这比虐杀老赵更加丧心病狂!这是最恶毒的厌胜邪术之一——“生人桩”!以活人精魂血肉为引,强行激发或镇压墓穴凶煞!

照片里那个被吞噬的人…虽然面容扭曲,但我依稀认出,正是昨天在林地中,那个被我察觉到窥伺、发出“沙沙”声的跟踪者之一!他竟然是“地师会”的人?还是被他们抓来的替死鬼?

无论他是谁,这张图片传递的信息无比清晰:

1.“地师会”已经彻底掌控(或者说,强行开启了)戾王疑冢的入口!

2.他们行事毫无底线,视人命如蝼蚁,虐杀、活葬,只为达成目的!

3.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老赵的死和这活葬的照片,就是战书!

一股冰冷的战意混合着滔天的怒火,冲散了最后一丝犹豫。书房里师父“十死无生”的批注,此刻反而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所有侥幸,只剩下玉石俱焚的决绝!

我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咆哮。没有回家,而是直接驶向了城市另一端——墨斗张那间堆满古怪物件、散发着木头和机油味道的破旧工作室。

有些仗,注定要打。

有些债,必须血偿!

戾王醒了?

那就看看,是这千年凶煞的爪子利,还是我龙虎山传承的雷法更刚猛!

“地师会”…你们想玩?

我张懋钦,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