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变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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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萍跟着萧峰走到他家门口,她轻敲了敲门,喊道:“小川开一下门,出来接你爸爸。”

闻月听见开门声,接着是一道久违的男声传来。

萧鹤川扶着脚步虚浮的萧峰,朝徐慧萍微微颔首,说道:“徐姨麻烦您了。”

徐慧萍看着眼前高大清瘦的萧鹤川有些失神,她笑了笑应道:“没事,小川长变样子,阿姨都认不出来了。”

闻月纠结了好一会儿,她揪着衣摆,悄悄侧头望去。

九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更不见得短,但足以让当年骄矜冷傲的少年成长为如今成熟稳重的男人。

远远地望去,路灯暗黄,男人的眉眼很浓,肩颈宽阔,半肩隐于阴影中。

这些年的时间,他变了许多,闻月神色稍怔。

她歪头看着身后长长的巷子,路灯虚虚暗暗,光影斑驳,墙上起了薄薄青苔。

原来在错过他这几年都己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这么长的路了。

回家的路上,徐慧萍感慨万千,她挽着闻月的手臂,喃喃道:“你刚刚没看见鹤川吧,他性子变得更沉闷了,都不敢想象他妈妈过世时他是怎么承受下那么重大的打击。”

闻月没应,她低下眼睫,是啊那么大的打击,可她还心狠的对他不闻不问。

他讨厌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闻月本以为和萧鹤川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哪怕见面也是像陌生人一样,不可能做到相安无事。

毕竟当时分手闹得那么不愉快。

萧鹤川一家搬回来了,选好了日子邀请街坊邻居们聚餐。

周六,也就是今天。

闻月想萧鹤川不愿意见到自己,她也不想去给人家添堵,既然这样她不如不去。

她打了电话说临时加课,便让徐慧萍他们两人自己去就行。

事实上闻月早就教完课了,外面天气闷热,她闲得无聊便摸索起排新舞。

闻月自小就学习古典舞,徐慧萍宁愿自己吃苦也咬着牙把她送进舞院。

闻月是初中转学到的仁城一中,考上一中本部书院南中。

也就是在刚军训时认识的萧鹤川,萧鹤川是名优落定,军训结束自然免不了被领导拉上台演讲学习心得。

闻月和班上的女生都在讨论萧鹤川这样的书呆子性子肯定很死板无趣,演讲内容估计也是照着校长给的稿子念。

那时候的闻月真算不上文静的乖乖女,学古典舞也是因为徐慧萍觉得闻月太像男孩子了,想让她像个女孩子一样学沉心静气的古典舞。

谁也没想到这一学就学了十几年。

闻月考上书院是走的特长生,所以她在这一众好学生中是坏学生的典例。

就军训半个月时间里,闻月跟教官顶嘴受罚,装病逃训。

校长表扬过好学生,也批评了坏学生,闻月就是被点名的一个。

闻月是女生中最高的,站在队伍第一排。

从萧鹤川上台开始,她视线就没有离开过萧鹤川。

萧鹤川站在她正前方候场,蓝白色校服更加衬得少年肤色冷白,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

本以为会是老老实实的性子,但令大家都没想到的是,萧鹤川脊骨微弓,俯身手臂轻搭在演讲台,神情淡漠疏离。

他低笑一声,缓缓说:“说再多也是废话,既然这样那我就送给大家一句话……”“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徐霞客《青云志》“任何激励你们的话都不过只是辅剂,未来如何还得看你们自己如何抉择。”

闻月抬眼与台上的少年视线相撞,她朝他弯唇一笑。

而萧鹤川却淡淡移开视线,随后鞠躬转身走下台。

他演讲的过于简短,留下一操场的人就那么互相干瞪眼。

“性子这么冷啊。”

闻月微眯了眯眼,注视着少年远去的身影。

或许是萧鹤川轻世傲物的性子让闻月起了征服欲,她回到班里便开始琢磨接触萧鹤川的计策。

萧鹤川在尖子班,而闻月却隔了他两个教室的班级。

再加上他又不爱出班,总是坐在位置上看书。

连着一个星期闻月都没有跟萧鹤川有单独接触的机会。

首到某天晚自习下课,闻月在当值日,她打扫完教室拿上书包准备离开时。

经过萧鹤川所在的班级,发现教室里没有关灯,她顺势抬眸看去,出乎意料少年这么晚了居然还在班级里。

漆黑的夜空上点缀着稀疏的星粒,夜风徐徐钻入教室,带起少年宽松轻薄的校服。

萧鹤川手虚搭在窗栏,背脊微弓,像是有巨石压着一般,短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周身都透着颓靡。

闻月眉心微蹙,她俏声走至后门靠在墙边看着他。

不知道为何,看着萧鹤川的背影,闻月总觉得他并不像朋友们说的那般轻松安逸。

学校里关于萧鹤川的消息不少,毕竟成绩这么优秀又长得帅的自然是大家讨论的对象。

萧鹤川家境好,父亲是律师,母亲则是公司职员,似乎从他出生那一刻就注定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都在说他是天才,无论哪门学科他的成绩永远都是名列前茅,好像对于他来说学习只不过是会呼吸一样轻松简单。

真的是这样吗?

闻月看着萧鹤川的背影,少年的身形清瘦,微弓的背脊就如同一根拉紧的琴弦,紧绷压抑。

萧鹤川察觉身后有道注视的目光,他转身看去,在看见门边懒懒倚墙的闻月时,他面色淡淡,眼里没有什么情绪。

女孩似乎很胆大,她脱下校服搭在手臂上,身上穿着一件紧身的短上衣。

乌棕的长发散着,眼型似栀花般洁润,远远地望着他。

白炽灯光线撒在教室内明亮如昼,她就像晨露一般纯透但又显娇媚。

萧鹤川眉心微蹙,他缓缓收回视线,走至座位前拿上书包。

他从闻月身边擦肩而过时,丝丝萦绕的淡香钻入鼻息,勾得人心痒痒。

“萧鹤川。”

闻月叫了声他的名字。

萧鹤川下意识停住脚步,他拽住滑下的书包,转身看向闻月,神情淡漠。

“什么事?”

“交个朋友呗,我是闻月。”

“闻声鹤归的闻,天上月的月。”

闻月慵懒的靠着墙,抱着双臂望着他弯唇一笑。

萧鹤川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闻月也看不懂他这是个什么意思,所以便摸出手机走向他:“加个联系方式呗。”

“我没有手机。”

萧鹤川嗓音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淡,闻月稍稍愣住。

随即她才想到眼前的人可是老师口中的优秀学生代表,怎么会带手机这种影响学习的物件进校。

闻月没动就举着手机看他:“那你输个号码给我,我们回去再加。”

萧鹤川闻言掀起眼皮睨她一眼,他神情似乎有些不悦,但也没有过多变化。

他报了串号码,闻月记联系人的功夫他就离开了。

闻月回到家后便用那串号码上微信加萧鹤川的好友。

她输入萧鹤川的号码,搜索框弹出一个账号。

闻月点开那个账号的头像,是一片灰暗的背景,一棵枝桠疯长得大树刺入黑云,撕裂夜空幕布。

昵称是英文,闻月英语不好她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所以复制下来上百度搜了一下。

Surplus——多余闻月不懂他为什么会起这样的网名,她指尖轻触发送了好友认证。

萧鹤川久久没有同意她的好友申请,闻月索性将手机放下进到洗手间洗漱。

约莫半小时她出来后,再次点开微信看时,萧鹤川己经同意了她的好友。

闻月弯了弯唇角,给他发了第一条消息。

闻月:你好啊,你是萧鹤川吧?

闻月怕萧鹤川给的是个假电话,毕竟看头像和昵称都不太像是他这个年龄阶段会用的。

她发出这条消息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头才回复了她。

很简短甚至可以说是很敷衍。

Surplus:嗯。

书禾看见后忍不住“呲”了一声,撇嘴嘀咕了一句:“真高冷。”

她点开萧鹤川的朋友圈,有且仅有一条朋友圈。

看样子似乎是一幅他自己绘的画,图片左下角还有一只偶然出镜的小猫。

三花猫趴在画架下,眯着眼皮恣意地伸着小爪子,阳光撒入画室,白墙上还有萧鹤川落下的影子。

本该是温暖惬意的氛围,而画架上的画却格外突兀。

荆棘缠绕着一面破裂的房门,暗黑压抑的背景色,门上的细缝中有着一双双瘆人的瞳孔。

整幅画的结构和描摹的线条都透着阴暗扭曲。

书禾见此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自言道:“为什么会画这样风格的画呢?

真奇怪。”

透过这幅画能看出画者当时的心情,萧鹤川画这幅画时像是内心有巨大的压力无处释放。

然后将所有的坏情绪都倾诉在作品上,让人很容易就能体会到浓浓的情绪压抑。

一首到现在闻月对这幅画的印象都是格外的清晰。

当时她就觉得萧鹤川这个人就像是一团雾一样,看不清也摸不透。

一串电话***响起,手里捏着的手机发出振动,拉回了闻月飞远的思绪。

她缓过神来见来电人是徐女士后,才滑下接听键。

徐慧敏那头有些吵,她怕闻月听不清,便提高音量对闻月说:“闻月啊,萧叔叔让鹤川来接你了,你现在过来吧。”

闻月坐久了腰有些不舒服,她起身走到窗前,空出一只手轻捶着后腰。

“不用麻烦了,你们吃吧,我等会回家下碗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