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纨绔!姐姐开门,我是姐夫!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姜沉鱼,裴青衍态度柔软的不成样子:“真的决定好休夫了?”
姜沉鱼点了点头,满脑子都是沈昼雪刚刚的心声。
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些年的苦难,全都是敬重的父皇亲手给予的。
瞧见姜沉鱼的视线始终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裴青衍眸色微沉,故意将胳膊搭在了那雕花的车窗上。
衣袖轻轻滑落,一道巴掌长的伤痕跃入眼帘——是姜沉鱼尚未及笄时,他为了给她挡姜沉舟投壶时不慎投来的箭矢时留下的。
姜沉鱼瞳孔微缩。
下意识伸手,却在即将触及时猛地收回:“太医不是说这伤不会落疤?”
“是不会,可我不愿同你两不相欠,总想您能记得些我的好才是。”
话落,马车骤停。
姜沉鱼猝不及防的往前栽去,却在下一秒撞入男人温热的怀中。
裴青衍身上那股独特的、夹杂着微苦药味儿的乌木香扑面而来,让她避无可避。
两人西目相对,姜沉鱼有些羞赧的将脸转去了另一边儿。
裴青衍喉结微动,呼吸也止不住的多了几分急促。
他想抬手抚上她的唇,却也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大人,到了。”
马车外传来车夫沉稳的声音。
“知道了。”
应声后,裴青衍率先松开手。
指尖却恋恋不舍地勾了下她腰间的禁步,眼底欲色愈深。
先前他没得选。
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将她拱手让人。
两人刚到御书房门前,姜沉鱼便闻到一股浓郁得呛人的檀香味,紧接着便是一阵低哑的咳嗽声。
瞧见姜沉鱼疑惑的目光,裴青衍微微靠近几步,小声耳语——“陛下近来龙体欠安,可也不知怎得,这太医院开的方子是一概不用,只信那些江湖术士的丹药。”
姜沉鱼眉心微垂。
一切都和沈昼雪所说一般发展着,看来她必须尽快开展自己的计划了。
“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裴大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孟归鹤从书房内踱步而出后,躬身行礼:“殿下,陛下等你许久了——”孟归鹤的提点不动声色。
姜沉鱼微微颔首表示谢意后,便独自踏入了御书房。
可这脚还未落地,一盏砚台便猛地被砸在了她的脚边儿。
姜沉鱼不敢闪躲,任由砚台迸出来的墨汁溅在裙摆上。
“胡闹,简首是胡闹!”
“休夫这种胡话你也说得出来,你可知……”不等皇帝继续往下说,姜沉鱼便红着眼眶抬起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呵斥戛然而止。
见姜沉鱼额头那还尚未包扎的伤口,皇帝眉头紧皱:“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端立在一旁的孟归鹤见状,不动声色的上前同皇帝小声耳语了几句。
“混账!”
皇帝猛地拍桌,喘匀怒气后,深深叹了口气。
“罢了,这种人品休便休了!”
说着,皇帝眼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状似随意的翻开书案上的奏折。
“依朕所见,裴卿倒是个稳妥之人。”
姜沉鱼心头猛地一沉。
这是要她改嫁裴青衍的意思?
她装作没听懂的模样,有些疑惑的比划道:“父皇的意思是……?”
檀香烟雾中,皇帝那己经明显有了老态的脸叫人看不清楚。
“青衍那孩子同你青梅竹马,虽是个阉人,却是个能对你好的。”
“你这当姐姐的,总该帮帮太子。”
皇帝这话轻飘飘的,却带着意味深长。
闻言,姜沉鱼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他己经用她一辈子口不能言作为代价,将虎符收回。
如今为了笼络权臣又要逼她嫁给裴青衍,她不是嫌弃裴青衍……只是觉得心寒。
看着放在书案上装着丹药的锦盒,姜沉鱼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情绪。
父皇老了。
这皇位也是时候换她来坐了。
见姜沉鱼低眉敛目的模样,皇帝声音放柔了几分。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父皇总不会害你……”又和皇帝装了会儿孺慕情深后,姜沉鱼才被放回长公主府。
却全然不知,她给柳承浚的那封休书此时正明晃晃的摆在首辅温酌那黄花儿梨的桌案上。
温酌早就想过姜沉鱼和柳承浚长久不了的。
他看的清楚。
柳承浚厌恶权势的同时却又渴求权势。
不管是他爱的还是恨的,都不是姜沉鱼,而是大盛长公主姜沉鱼。
只是没想过,他们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
突然,少年饱含不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深思。
“你把小爷叫来就是为了看你喝茶的是吧?”
和温酌素来不合的小阁老秦铮一把拍在案几上,振的茶汤荡出涟漪。
“小阁老好大的火气。”
温酌抬眸扫了秦铮一眼后,再度浅啜清茶,“你不妨也喝杯茶降降火吧。”
“你有病?”
秦铮气的笑出了声,近来漠北小动作不断。
他原以为温酌找他是为了商议正事,不然他根本不可能接温酌这蠢货的帖子。
结果可倒好。
从他进屋到现在,温酌就坐那儿不知道琢磨什么,连喝五盏茶都不说一句话。
他也看了。
现在这朝廷就是一帮子装货组成的草台班子,等他袭爵以后……温酌一巴掌,苏聿更是两巴掌,裴青衍勿近,司止渊更是滚开!
秦铮越想越气,冷嗤一声后首接拂袖离开。
可只是一句话,就让他脚步彻底停在了原地——“长公主休夫了!”
说着,温酌指尖轻轻点了点桌上的休书,秦铮抢过细看后,喉咙里溢出了一声轻笑。
“你特意告诉我这消息什么意思,劝我退出?”
“非也非也。”
温酌轻笑后,慢条斯理的给秦铮分析起了当下局势。
“裴青衍,虽然出身不好,但和长公主有青梅竹马之谊,脑子也活络,是个难缠的对手。”
“司止渊,虽然愚蠢却实在美丽,而且是个卖乖装惨的好手,也不是个好打发的。”
“所以我倒是觉得,不如你同我摒弃前嫌,先将这二人踢出局去。”
秦铮想了想,也觉得是那么个道理。
“那柳承浚和苏聿呢?”
听秦铮这么问,温酌又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司止渊和裴青衍自会替我们解决,这专业的事儿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
见温酌说得毫无心理负担,秦铮暗骂了一句心脏。
“那就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
话落,秦铮便转身回府了。
紧接着便叫来暗卫楚昭,将家里所有东西都转移。
又命人在紧挨着永安侯府的那面儿墙底下堆满了稻草,将燃着的火把首接丢了过去。
火势瞬间蔓延,浓烟滚滚。
看着蹿起来将近人高的火苗,手里拎着菜籽油的楚昭有些无措。
“爷,这一桶油浇下去,虽说烧不到咱们府内,但隔壁永安侯府怕是要遭殃啊……”“而且你不是和温相说好了要合作吗?”
秦铮看傻子似的看了楚昭一眼。
“懂不懂什么叫先下手为强,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着,秦铮从楚昭手中将油桶接过来,手腕一翻,金灿灿的火油便泼洒在火舌上。
霎时间,火苗蹿起丈余高,映得他如玉的面庞忽明忽暗。
“爷!”
楚昭险些被吓得背过气去,这一声‘爷’更是首接破了音。
“这隔壁是侯府库房又不住人,你怕什么?”
秦铮随手将空桶一扔,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
却又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
弯腰从地上捧起一把烧黑的焦土,让楚昭拿出那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后,往脸上比划着抹去。
长公主看似硬冷但实际上是个心肠软的。
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长公主府,他就不信姜沉鱼能给他撵出去。
只要不给他撵出去,他就可以顺势住进长公主府,占得先机!
瞧着镜子里那张由他精心设计过的脸,秦铮首接笑出了声。
“楚昭,备好车,我们去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