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巧破毒计
姜昭踏过门槛的瞬间，余光瞥见姜柔背对着众人，素白的指尖正捏着一个暗褐色的小瓷瓶，瓶口倾斜，粉末如细沙般簌簌落入茶盏。
那抹粉末入水即溶，在碧色茶汤中泛起诡异的青白色涟漪，与记忆中场景分毫不差。
姜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此刻，她满心欢喜接过这盏“好意”，却不知喝下后腹痛如绞，在嬷嬷面前失禁出丑，从此被钉上了“不知礼数”的耻辱柱。
而今日，她清楚看到姜柔袖中还藏着另一个瓷瓶——哑藤根的气息混着茶香飘来，比记忆中更刺鼻。
“妹妹来得正好。”
姜柔察觉到动静，指尖迅速抹过袖口，将瓷瓶藏进广袖深处，转而端起茶盏，笑意温婉得如同春日海棠，“嬷嬷还要些时候才到，先饮盏茶润润喉？”
她莲步轻移，裙摆扫过青砖，递来的茶盏边缘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姜昭垂眸望着青瓷盏里沉浮的茶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茶汤表面漂浮的油花下，隐隐有几缕若有若无的暗红，那是哑藤根特有的毒色。
前世她不懂这些，只当是茶叶杂质，如今重生归来，这些细微的破绽都成了致命的把柄。
“姐姐倒是贴心。”
姜昭忽然抬手，腕间银镯随着动作撞在盏沿，发出清脆声响。
滚烫的茶水如惊涛般泼向姜柔，对方绣着并蒂莲的粉色裙裾瞬间晕开深色水痕。
姜柔尖叫着后退，发间珍珠步摇应声而落，在青砖上弹跳两下，碎成几瓣。
“哎呀，妹妹这是怎么了？”
姜柔泫然欲泣，眼眶迅速泛红，“不过是好心奉茶，怎就......”她颤抖着伸出手，试图去够地上的步摇碎片，却在指尖即将触及时，被姜昭突然出声打断。
“姐姐袖口沾了东西。”
姜昭忽然凑近，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冷意扑面而来。
她指尖精准地挑起姜柔的广袖，暗褐色粉末如同被惊动的蚁群，簌簌落在青砖上，在日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泽。
转头看向呆立一旁的丫鬟翠儿，声音清冷如冰：“去请管家过来，就说有人要毒害侯府千金。”
姜柔脸色骤变，慌乱间打翻一旁的茶盘。
青瓷碎片西溅，残存的茶汤在地上蜿蜒成狰狞的纹路：“你血口喷人！
这不过是......”“不过是哑藤根混着巴豆粉？”
姜昭从袖中取出一方浸透清水的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姐姐可知，这两种毒物混在一起，轻则失声腹泻，重则......”她忽地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姜柔耳畔，“可要出人命的。”
前厅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姜昭眼疾手快地将那方染毒的帕子塞进姜柔袖中。
当管家带着护院匆匆赶来时，正看见姜柔瘫坐在地，神色惊恐，袖中掉出沾着药粉的帕子，与地上的暗褐色粉末遥相呼应。
“二小姐，这......”管家拾起帕子，神色凝重，目光在姐妹二人之间来回扫视。
姜柔望着姜昭似笑非笑的眼神，终于明白自己掉进了精心设计的陷阱。
她尖叫着扑上前，指甲几乎要抓向对方脸颊：“是她陷害我！
姜昭你这个***......”“姐姐慎言。”
姜昭后退半步，裙摆优雅地旋开，眼中闪过冷芒，“今日若是传出去，侯府嫡女妄图毒害亲妹，不知皇上会如何看待？”
她特意咬重“嫡女”二字，余光瞥见管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侯府最看重颜面，这种丑闻足以动摇根基。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圣旨到——”所有人脸色大变，姜昭却在转身时，对着姜柔勾起一抹挑衅的笑。
阳光穿透她精心描绘的丹凤眼，将眼底的算计镀上一层琉璃般的光泽。
这场戏，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