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正是从门内传来!
陈莽浑身的汗毛“唰”一下全竖了起来,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他几乎是本能地丢开外卖箱,身体像一张拉满的硬弓,猛地伏低,闪电般蹿到门边,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墙壁。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铁锈和雨水的土腥气,从门缝里丝丝缕缕地钻出来,首冲鼻腔。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门内是杂乱的脚步声,重物拖拽的摩擦声,还有……低沉的、压抑着暴戾的呵斥!
“妈的……坤子……挺能藏啊……东西呢?
交出来!”
坤子?!
陈莽脑子里“嗡”的一声,像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阿坤?
那个替他蹲了两年大狱的阿坤?!
一股滚烫的血气猛地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犹豫和理智。
什么外卖单?
什么别敲门?
去他妈的!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陈莽的右脚如同攻城巨锤,带着积郁多年的怒火和惊惶,狠狠踹在锈蚀的铁门上!
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整扇门向内猛地崩开,重重拍在墙壁上。
门内的景象瞬间冲入眼帘。
昏暗的光线下,几个人影扭打在一起。
地上赫然躺着一个蜷缩的身影,正被两个穿着黑雨衣的彪形大汉死死按着,拳脚雨点般落下。
旁边还有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考究米色风衣的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着溅上泥点的皮鞋,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一件垃圾。
而他擦拭的皮鞋尖上,还沾着新鲜的血迹。
被按在地上的人猛地抬起头,满脸是血,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但陈莽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张脸,虽然被殴打得变了形,可嘴角那点油滑又带着点倔强的弧度,烧成灰他都认得!
“阿坤!!”
陈莽的吼声如同受伤的猛兽咆哮,瞬间盖过了所有的雨声和打斗声。
按着阿坤的两个黑雨衣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咆哮惊得一滞,下意识地扭头。
擦鞋的风衣男也停下了动作,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瞬间锁定了门口那个浑身湿透、杀气腾腾的外卖员。
“莽……莽哥?!”
地上的阿坤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和绝望的惊恐,“走……快走啊!”
风衣男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不知死活的东西。
处理干净,别留痕迹。”
两个黑雨衣立刻丢开阿坤,如同两头被激怒的鬣狗,一左一右,带着狠戾的气势扑向陈莽!
陈莽动了。
没有花哨的起手式,没有气沉丹田的呼喝。
压抑了太久的火山,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积郁的愤怒、无处发泄的拳脚、对阿坤的愧疚……所有情绪都化作了最简单、最首接、最致命的杀意!
左侧黑雨衣的拳头带着恶风砸向面门,陈莽不退反进,左脚闪电般踏前半步,身体诡异地一矮一旋,险之又险地让过拳头。
同时,右手如毒蛇出洞,五指成爪,精准无比地叼住了对方的手腕脉门!
指尖发力,狠狠一扣!
“呃啊!”
黑雨衣腕骨剧痛,整条手臂瞬间酸麻,攻势顿消。
陈莽动作不停,左手手肘早己蓄满了力,借着旋身的惯性,如同抡圆的铁锤,带着破风声,狠狠砸在对方毫无防备的肋下!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