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禁忌猎物》
珍珠耳钉在指尖滚落在地，发出细碎的颤音。
苏暖暖蹲下身时，膝盖抵着红毯上暗纹的荆棘图案，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味——那是今早帮弟弟换输液管时蹭到的。
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震得耳后微型摄像头的金属触点发烫。
黑市拍卖场的水晶灯切割出冷冽的光斑，穿堂风卷着雪茄灰烬扑在颈后，像某种爬虫的触须。
紧身侍应生制服的化纤面料摩擦着锁骨，苏暖暖数着地毯上的菱形花纹前行。
三号桌的西装男用威士忌杯沿刮过她腰线，琥珀色液体在杯壁晃出涟漪："新来的？
"她垂眸避开视线，睫毛扫过腕间伪装成腕表的录音器，金属扣硌得皮肤发疼。
耳机里突然刺啦作响，雇主的呼吸声混着电流："VIP3座，戴祖母绿袖扣的男人——"话音未落，整座水晶灯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第17号拍品的天鹅绒幕布被掀开时，苏暖暖听见后排有人倒抽冷气。
安瓿瓶在聚光灯下泛着幽蓝荧光，液体里悬浮着细小的金色絮状物，像被囚禁的星尘。
主持人的声线裹着蜜蜡般的粘稠："各位知道吗？
人类血液的铁元素，在显微镜下是雪花状结晶......而它能把雪花熔成岩浆。
"香槟杯撞上锁骨的瞬间，苏暖暖闻到了白芊芊身上的龙涎香——前调是尖锐的玫瑰，基底却藏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钻石美甲划过胸牌的"侍应生"字样，指甲缝里嵌着淡蓝色粉末，像撒在雪地上的蓝砂。
"连胸牌都歪了。
"白芊芊的笑声像碎冰，香槟顺着苏暖暖锁骨滑进衣领，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弟弟床头那瓶违禁药，包装上的蓝鲸LOGO被蓝色粉末覆盖的样子。
"需要帮助吗？
"苦杏仁味先于声音抵达。
苏暖暖转身时，看见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温柔的月牙，镜片映着她发白的唇色。
陆沉的白大褂袖口别着银质听诊器，指尖递来的毛巾带着薰衣草洗衣液的气息，却在接触掌心时渗出几丝冰凉。
"他们说这里的红酒......"他倾身替她整理歪掉的领结，袖口露出淡青色血管，"加了西伯利亚蝴蝶兰的花蜜。
"红酒触唇的刹那，舌尖炸开铁锈味。
苏暖暖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雕花墙壁，看见陆沉微笑时露出的犬齿尖得异常。
走廊尽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三个黑衣人出现时，为首者注射器里的液体泛着和安瓿瓶相同的幽蓝。
"沈小姐，您父亲找了您好久。
"针头刺破空气的锐响中，她咬破对方虎口的瞬间，尝到了混着铁锈的甜——那是弟弟骨髓移植失败后，她在病房偷尝过的血味。
掌心触到墙隅的绿萝时，细胞突然燃起灼热的颤栗。
藤蔓在指尖疯长，叶片撑破墙壁的瞬间，苏暖暖看见自己手背浮起淡青色血管，像新生的藤蔓脉络。
警报声撕裂空气的刹那，她听见陆沉在身后低笑："看啊，沈家的血果然是最好的培养皿。
"他摘下眼镜的瞬间，瞳孔收缩成毒蛇的竖线，身后的壁灯在瞳孔里碎成细小的星。
钢化玻璃爆裂声如同雷霆。
冷风卷着碎玻璃灌入时，苏暖暖被拽进带着雪松香的怀抱。
黑色大衣兜头罩下，她看见傅司寒的袖扣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那是今早财经杂志封面同款。
他的左手按在她后颈，指腹碾过摄像头的触点，声音低得像绷紧的钢丝："喝了多少？
"陆沉的血珠滴在大理石地面，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苏暖暖这才注意到傅司寒左手腕的数字纹身——"0917"正在蓝光中扭曲，像某种活物的鳞片。
当她的血珠坠在银袖扣上时，金属表面瞬间爬满蛛网状裂纹，白烟里混着焦糊味，像实验室里烧毁的培养皿。
"傅先生要横插一脚？
"陆沉舔着嘴角的血，瞳孔竖线在收缩。
傅司寒突然扯开领带，露出锁骨下方狰狞的齿痕——那是野兽撕咬的形状。
"她的血......"他掐住苏暖暖的下巴，迫使她首视自己逐渐鎏金的瞳孔，"能让我三年来第一次尝到疼痛。
"大衣裹着她跃出窗口的瞬间，苏暖暖看见拍卖场众人惊恐的脸，在傅司寒展开的"蝠翼"阴影里扭曲成怪异的面具。
首升机的螺旋桨切割着云层，真皮座椅的凉意透过西装渗进皮肤。
苏暖暖盯着右手上的银铐，链条纹路像极了傅司寒瞳孔里的竖线。
平板里的监控画面跳动着，弟弟的手术灯亮得刺眼，主刀医生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蓝鲸LOGO的药瓶。
"你的血细胞正在自我溶解。
"傅司寒的指尖划过她手腕静脉，那里浮着淡青色的网状血管，像被蛛网缠住的蝴蝶。
电子文件翻页声中，苏暖暖看见《特殊体质研究协议》里夹着张旧照片——十七岁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的培养皿中漂浮着泛蓝的胚胎。
血珠溅在傅司寒领带上的瞬间，他突然扣住她的腰抵在舷窗上。
玻璃外的乌云翻涌如墨，机舱灯光熄灭的刹那，他眼底的金芒照亮她的脸。
苏暖暖在那瞳孔的倒影里，看见自己眼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血丝，像藤蔓攀爬上苍白的墙。
"三年前，我在实验室杀了十七个试图复制你血液的人。
"他的呼吸混着硝烟味，犬齿擦过她耳垂，"现在......你猜，当那些怪物闻到你的血腥味，会从哪个地狱爬出来？
"舷窗外突然掠过黑影，像巨鸟振翅。
苏暖暖盯着傅司寒锁骨处的齿痕，发现那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长出的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纹路在流动，如同被囚禁的星河。
下章预告▸ 银质抽血针管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傅司寒指尖的老茧擦过她肘弯："第一次会有点疼。
"▸ 保险柜密码是"0917"，打开后掉出张泛黄照片——她穿着白大褂，身旁站着戴蛇形瞳孔美瞳的陆沉。
▸ "用嘴取血？
"傅司寒挑眉时，金芒在眼底流转，"如果你坚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