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双心里有些不适,不是她矫情,而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种生活。
在帝都,她父亲是公司高管,母亲生前是大学教授,未婚夫是医院顶尖的外科医生。
她从小就在优渥的物质条件中长大,住的大别墅,上的贵族学校,吃穿住行一切都有保姆照顾,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她,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如此贫穷的地方。
这样的人群,和她仿佛是天壤之别。
她略微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口袋,摸到了一个圆圆的东西,她拿出来一看,是苹果,她想了起来,这个苹果是她还在医药铺的时候,延生给她的。
她想放在桌子上,又想了想,还是默默的吃掉。
路生端着水盆进来,就看着她正在啃苹果,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饿了吗?”
秦双摇摇头,道,“延生给的,很好吃!”
路生抿唇笑了笑,等她吃完后,就拿过旁边的毛巾,准备帮她洗脚。
他小心翼翼的脱掉她脚上的鞋袜,又试了试水的温度,确认无误后才把她洁白如玉的小脚放了进去。
看着他帮自己洗脚,秦双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虽然她不算传统,但是让一个对她而言还算陌生的男人帮她洗脚,她有些不适应。
路生一边帮她揉着小脚,一边又道,“你受伤了,我帮你洗方便一点!”
瞧着他温柔的俊颜,她的心里一阵暖热,这个叫路生的男人是挺不错的,温柔又细心,而且,总有一种害羞的感觉。
“家里就只有你们三口人吗?还有没有其他人?”趁着两人洗脚的功夫,秦***始了话题。
路生轻轻帮她揉着葱白的脚踝,默默回道,“只有三口人,延生是我弟弟,我阿爹三年前去世了!”
“哦!”秦双微微点头,看了眼他茸茸的脑袋,又问,“你为什么叫路生?是有什么特别的寓意吗?”
她对他的名字很好奇。
路生洗脚的动作顿了顿,良久后,抬头看了她一眼,才道,“没什么寓意,我阿娘去赶集的路上生的我,就叫我路生,是我阿福叔帮我取的名儿!”
秦双微微皱眉,心里有些不适,什么叫路上生的就叫路生,那床上生的?难不成***生?
这样一比较,还是青玉哥的名字好听,八尺碧天无点翳,一方青玉绝纤尘,是出自一首诗。
“那你平时都干什么?还在上学吗?”她又继续问。
他把她的脚放在怀里,用干净的帕子轻轻擦干。
“没有了,我阿爹去世的早,家里就只有延生和阿娘,阿娘身体不太好,延生还要上学,我就在家里自己种田,偶尔去附近的工厂打些零工!”
秦双暗下眼没说话,看着他家里这种形式,确实过的挺困难的。
洗完脚,他把她扶上床,理过被子,把阿娘亲手给她装的被子盖好。
“你睡在哪里?晚上能不能叫你?”她睁着亮亮的眼睛问。
说实话,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确实挺害怕,而他,无形中,给了她一种安全感。
他微微点头,帮她把手臂的被子理好,“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可以叫我。”
秦双垂下长睫,轻道一声谢谢,然后闭上了双眼。
看着暖光灯光下的她,他孤寂的心变得温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
皮肤白的胜雪,浓密的睫毛又密又长,小小的鼻子俏而挺,嘴巴红嘟嘟的,像蜜桃。
他突然想起她那晚在他身下的模样。
千娇百媚的,像个摄人心魄的妖精。
如果,能一直拥有她,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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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秦双就醒了,由于环境的陌生,还有床铺的不适,她一晚都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的,总感觉有人进来看她,一晚就来好几次,帮她理了理被子就出去了。
她猜想,应该是路生。
“醒了吗?”见秦双从床头坐起,阿娘捧着碗从门口走了进来。
秦双揉了揉眼睛,见是阿娘,奇怪,“路生呢?”
阿娘温柔的笑了笑,苍老的脸庞满是岁月的痕迹,“出去了,一大早就下地去了!”
“哦!”秦双默默点头,转头看着阿娘端进来的白色瓷碗。
是一碗白稀饭,她喝了口,甜津津的,加了糖。
临近中午,路生才拿着一把炖了的锯子,满身泥的走了回来。
“回来了吗?怎么没拿锄头?”看着路生跨脚进门,阿娘连忙放下手上的簸箕问。
秦双正陪着延生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做作业,闻言,抬眼望了去。
只见他精壮的上身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汗衫,修长的双腿被黑色的裤腿包裹的笔直修长,手臂捏着工具,肱二头肌很结实,衣服很脏,裤腿上全是泥。
俊逸的脸却笑的很高兴,似乎心情不错。
“没下地,去了一趟山上。”他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瞧了瞧前面一起写作业的两人,转身进了堂屋准备洗脸。
“去山上?” 阿娘给他舀来了一瓢热水奇怪,“去山上干嘛?”
路生洗了洗手,用水拂了拂脑袋上的灰尘泥土,含糊道,“没干嘛,想做副拐杖?”
“做拐杖?”阿娘皱了皱眉,看了眼外面正在解数学题的两人,心里也明白了什么。
“你也是,我说你大清早的走那么早,以后怎么得也把早饭吃了才走啊,饿不饿?”
阿娘给他拿来了了芋头。
他摇摇头,推开,“我不饿!”
说完话,他放下手中的帕子,走到两人旁边。
“在写题吗?” 他瞅了眼延生小板凳上的作业本问。
“嗯!”延生点点头,看了眼旁边的秦双道,“哥哥,姐姐好厉害,我不会的数学题,她一下就给解开了,比我们老师用的方法还简单!”
路生温柔的摸摸他的小头,“那以后可以多问问姐姐!”
“嗯!”延生笑的乐呵呵的。
“你呢?晚上睡的还好吗?”问过延生,他又把目光转向一旁的秦双。
她微微点头道,“还行!”看了眼他满身的汗渍,又问,“你去哪儿了?早上怎么没看到你的人?”
他笑了笑,露出整齐的白牙,一脸神秘,“晚上你就知道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完饭,路生把做好的拐杖拿了出来。
秦双一脸惊讶,“这个是你做的?”
他把拐杖用一块干净的布擦干,才送到她手上,“试试!”
秦双把东西拿到手中,心里微微有些动容,这一看就是新鲜树枝做的,摸着很光滑,树枝上的倒刺都清理的很干净,木材散发着清幽的香味,拐杖上方手拿的部位还包了干净的白布,摸着软软的,一点都不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