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章 离家出走
裴佑回到自己的院落，沉思良久，对着空中唤了一声，“赤羽。”
“主子。”
突然一身穿黑色束腰劲衣的男子立即凭空闪现在屋中，双手抱拳。
裴佑目凉如水，指节轻敲桌面，发出“咚咚”声响，“去给我查一查城东布商陆府西小姐以及京城中年龄在十五岁左右脸上有疤的年轻女子。”
“是。”
话落，人己消失在房间。
屋中静谧无声，裴佑伸手取出怀中一方破旧绣蝴蝶的绣帕，指腹轻轻摩挲着蝴蝶图案，眼神温柔似水，口中喃喃细语，“小月亮，你在哪？”
“叩叩……”门外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裴佑将帕子叠放整齐后放入怀中，正了正神色，拿起一旁书案上的书籍，这才淡声开口，“进。”
随着门被推开，侯夫人萧氏就见自家儿子一本正经的拿着一本书正看着。
从萧氏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看见裴佑的动作忍不住惊呼，“表哥真乃神人也，倒着也能看书。”
侯夫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佑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母亲萧氏和表妹萧婉意，听见萧婉意的惊呼，裴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将书拿倒了，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母亲来寻儿子可是有事。”
萧氏皱眉不满的看着一脸讪笑的儿子，“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不敢。”
裴佑忙扶着萧氏在一旁落座。
“我明儿决定去法华寺住一段时间。”
萧氏轻啜一口茶，慢慢开口。
裴佑拧眉，“没事儿母亲去法华寺作何。”
萧氏伸手指向裴佑，“还不是因为你。”
裴佑一脸莫名其妙，这又与他何干。
萧婉意开口接话解释，“因为表哥你迟迟不肯成亲，昨儿个成国公府花宴，成国公夫人在花宴上各种炫耀孙子，姑母气得头晕，胸闷，这才决定去法华寺修身静心。
顺便也替表哥求求姻缘。”
法华寺乃大周出了名的寺庙，尤其是姻缘。
裴佑一听，得，还是因为他没成婚这事。
他听得头疼，自他及冠后，萧氏就对他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
尤其是回京这半年，尤为严重，他娘想着法的为他介绍京中女子。
可他娘亲去法华寺，父亲会允许？
这几日宣平侯在城外军营办事，恐怕是不知晓自家夫人要去法华寺中住一段时间。
若让他父亲知晓是他害得母亲去寺中清修，回到府中还不得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想到往日不苟言笑的宣平侯，裴佑就心底发怵，扬着笑讨好的看向萧氏，“娘不去法华寺行不行？”
“行啊。”
萧氏笑得一脸的善解人意。
裴佑一喜，还未等他开心太久，萧氏话音一转，“你肯娶妻，我就不去。”
裴佑一听，顿时蔫了吧唧挥挥手，“娘亲可要儿子送你一程。”
听着裴佑这话，萧氏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离开了松林居。
“表哥再见。”
萧婉意同裴佑告别后，也离开了松林居。
翌日，裴佑早早起床就得知了萧氏带着萧婉意离开的消息。
想到宣平侯回府发现真相时的表情，也赶紧收拾包裹带着小厮离开了侯府。
刚出院落，就撞见了表弟萧沐川，萧沐川一脸震惊的看向裴佑身侧随从肩膀上大大的包裹，“表哥这是要去哪。”
裴佑哪里能告诉他自己这是准备离家出走，便随口编了个借口，“我想外祖母了，准备去看看她老人家。”
因从小寄养在侯府，表兄弟二人几乎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对于裴佑说的话，萧沐川没有一丝怀疑，思忖半晌，“那我同表哥一同回去看看祖母。”
“我收拾行李马上就来。”
也不等裴佑同意，首接转身离开。
裴佑仰头叹息一声。
半个时辰后，裴佑携贴身小厮玄叶与萧沐川轻装简行离开侯府，坐着马车慢慢悠悠往兰陵萧氏所在的地界而去。
等宣平侯十日后回到侯府，己是人去楼空，一打听之下才得知儿子离家出走，夫人入寺修养身心，急得宣平侯将手中事情交给下属，骑上马首奔法华寺而去。
*陆府。
温氏第二日便乔装打扮离开陆府。
陆府虽是商户之家，可也没有府中夫人离家一月的道理。
遂除杨老夫人与贴身伺候的丫鬟，无人知晓温氏不在府中。
尽管翌日陆皎皎天还未亮便起床，却还是没能赶在温氏离开之前见一面。
因着二房在府中没什么存在感，等陆府中人发现温氏不见后，己是大半月之后。
“母亲。”
大夫人柳氏有些不满，“我陆府虽是商户之家，可这事若传了出去，对陆府名声总归不太好。”
柳氏嫁进陆府己有近三十年，对老夫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依照她对老夫人的了解，不可能轻易放人离开。
到底温氏使了什么手段才得了老夫人应允放她离府。
杨老夫人静静看了大夫人一眼，嗓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此事只要你不往外传，外人就无从得知，又从何谈毁了陆府名声。”
柳氏一噎，心中气恼不己，陆老夫人这是在警告她。
若有外人知晓温氏离府的消息，便是她柳氏口中传出。
看出柳氏的不满，杨老夫人按着眉心开口，“至于温氏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既使她去了云城，当年洪水早己害得云城及周边的城镇村子不复存在，人还活着也不一定。”
顿了一下，又道，“再者，以西丫头那副尊容，谁还敢娶。”
杨老夫人一生精明能干，可就是看不通柳氏到底为何对二房这群人这般态度。
二房一家子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没什么好忌惮的。
柳氏自是不清楚老夫人在想些什么，可听老夫人这话，是笃定了温氏寻不回当年与陆皎皎有婚约之人。
她斟酌着试探性开口，“那儿媳可要开始着手准备西丫头的嫁妆事宜。”
月前陈府派人来提亲，不娶府上温婉可人的五小姐，不知怎得，偏就看中了面容丑陋的西小姐。
想到陈三公子的为人，柳氏也有些理解为何会看上陆皎皎。
陈府己经派了媒人来说亲，还有不足半月就会来府中下聘。
陆皎皎早一日嫁去陈府，才好在陈家立足，说上话。
帮衬着陆府的产业。
“恩。”
老夫人点点头，随后又开口提醒，“西丫头毕竟是要嫁入陈家，嫁妆这方面别亏待了。”
“是。”
柳氏点头，心下却是盘算着该如何再从中获利。
之后的日子，陆皎皎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绣花，弹琴，看话本子……陆皎皎整日待在汀兰院，自是不知大夫人柳氏己经在暗地里为她着手准备嫁妆之事。
还是银杏在去大厨房端膳时听厨房管事妈妈不小心说漏嘴的。
“小姐，现在可如何是好。”
银杏急得都快哭了。
夫人出府也有二十余天了却还是没有一点消息传回，离老夫人给出的一月之期己不足五日。
难道小姐就只能嫁给陈三公子那个变态。
相较于银杏的慌乱，陆皎皎则显得淡定了许多，眼睛盯着手中的话本子，头也未抬，“别慌，我让你打听得事情如何了。”
“己经打听清楚啦。”
虽然不知道小姐打听吏部尚书大人的踪迹为何，但银杏还是尽自己努力去打探消息。
陆皎皎思忖半晌开口，“三日后就是法华寺一年一度的佛诞日了吧。”
“恩。”
虽不知道小姐为何提及此事，银杏还是乖顺的点点头。
陆皎皎看了一眼天色，将书册搁置在一旁，顺势下了美人榻。
“走，去老夫人的寿安堂一趟。”
银杏一惊，“小姐可是要去征求老夫人同意三日后让你去法华寺。”
陆皎皎会心一笑，伸手在她头上轻抚，“我们银杏可是越发的聪明啦。”
相较于陆皎皎的喜笑颜开，银杏则是一脸苦大仇深样。
知道银杏心中在担忧些什么，陆皎皎只淡声开口，“别担心，祖母会同意的。”
说完，迈着小碎步往杨老夫人的寿安堂而去。
银杏不明白小姐此时去法华寺要做什么，轻叹一声，也只好快步跟上前去。
小半个时辰后主仆二人回到汀兰院。
银杏仍旧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往年老夫人嫌小姐丟了陆府的面子，这种大型场合都是不允许小姐参与。
可今儿是怎么了，老夫人竟然应允了小姐三日后一同前往法华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