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宫谜案
宋婉玲蜷缩在潮湿的草垫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父亲留给她的玉佩。
三年来，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接近真相。
"姑娘若想知道宋家血案的真相，就跟我来。
"赵嬷嬷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宋婉玲跟着老嬷嬷穿过曲折的回廊，冷风灌进她单薄的衣衫。
赵嬷嬷突然停在一口枯井前，枯瘦的手指指向井壁："第三块松动的砖。
"她抠开那块砖，里面竟藏着一个油布包裹。
借着月光，宋婉玲看清那是一本残缺的账册和半块虎符。
"这是...""三年前兵部调兵的凭证。
"赵嬷嬷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父亲发现太师私通北狄，欲上奏朝廷，却被反咬一口。
"宋婉玲的手微微发抖。
账册上清楚地记载着太师府与北狄使节的秘密交易，而日期正是宋家灭门前三天！
最后一页有父亲的字迹："虎符为证，淑妃父女..."字迹在此中断，像是被人故意撕去。
宋婉玲猛地抬头："嬷嬷为何知道这些？
"老妇人缓缓卷起左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烧伤："老身原是宋府厨娘，那夜大火中，是你父亲将我推出火海。
"她眼中泛起泪光，"他塞给我这个包裹，说交给玲儿..."宋婉玲如遭雷击，记忆突然清晰——那个总给她做梅花糕的慈祥厨娘，竟在冷宫与她重逢！
"嬷嬷..."她哽咽着跪下，却被老人一把扶起。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赵嬷嬷警惕地环顾西周，"七皇子病重，太医院束手无策。
这是你的机会。
"宋婉玲瞳孔微缩。
七皇子是皇帝最宠爱的幼子，若能救他..."但冷宫之人不得...""明日午时，御膳房的刘公公会不慎打翻馊水桶。
"赵嬷嬷露出缺了门牙的笑容，"你只需恰好路过七皇子的长宁宫。
"次日，宋婉玲按计行事。
当馊水泼了她满身时，她故意惊惶地跑向最近的水井——长宁宫侧门的那个。
果然，七皇子的乳母见她满身污秽，好心让她进来清洗。
"啊——"内殿突然传来尖叫。
宋婉玲毫不犹豫冲进去，只见七皇子面色青紫，口吐白沫。
"快取蜂蜜和绿豆来！
"她厉声道，同时掰开孩子的嘴防止咬舌。
乳母吓呆了，竟乖乖照做。
宋婉玲将蜂蜜灌入七皇子口中，又用绿豆粉混合井水敷在他额头。
不到半个时辰，孩子的呼吸渐渐平稳。
"中...中毒？
"乳母颤抖着问。
"乌头毒，掺在皇子每日必吃的杏仁酪里。
"宋婉玲冷笑，"去查查今日谁经手过膳食。
"话音未落，殿门被猛地推开。
皇帝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面如土色的淑妃。
"陛下明鉴！
"淑妃抢先道，"这冷宫罪妇竟敢毒害皇子！
"宋婉玲不慌不忙地行了大礼："奴婢确实不该擅离冷宫。
但请陛下查验皇子今日所用餐具——银箸若变黑，便是乌头之毒。
"皇帝眼神锐利如刀，示意太医查验。
果然，银箸尖端己经发黑。
"婉贵人救驾有功。
"皇帝突然开口，"即日起恢复位份，暂居长宁宫照料皇子。
"淑妃脸色煞白："陛下！
她可是巫蛊...""够了！
"皇帝暴喝，"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对皇儿下手！
"当夜，宋婉玲在七皇子榻前守夜。
孩子突然拉住她的衣袖："婉娘娘，那个穿红衣服的阿姨给我的糖...好苦..."宋婉玲心头一震——淑妃今日正穿着胭脂红的宫装！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是她与小安子约定的暗号。
她悄悄来到廊下，小安子递来一张字条："淑妃有孕，李太医确诊。
"宋婉玲眼中精光一闪。
淑妃入宫五年从未有孕，偏偏在这时...她迅速写下回信："查李太医底细。
"三日后，七皇子痊愈。
皇帝在御书房单独召见宋婉玲。
"朕记得宋明远。
"皇帝摩挲着一方旧砚，"那年春猎，他替朕挡了一箭。
"宋婉玲心跳如鼓。
父亲从未提过这事！
"你父亲临终前..."皇帝似在斟酌用词，"可曾留下什么话？
"宋婉玲福至心灵，取出那半块虎符："父亲只说虎符为证。
"皇帝面色骤变，猛地站起又缓缓坐下："明日你去藏书阁，东侧第三架最上层，有你想看的东西。
"当宋婉玲在藏书阁找到那本《山海经》时，发现书脊中空，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
熟悉的字迹让她泪如雨下——是父亲的笔迹！
"陛下明鉴：太师私通北狄，虎符为证。
淑妃知晓此事，恐对七皇子不利。
臣若有不测，望陛下照拂小女..."信纸在她手中颤抖。
原来父亲与皇帝早有默契！
而淑妃竟想毒杀七皇子嫁祸于她...回宫路上，假山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宋婉玲还未来得及惊呼，就被拽入暗处——是沈皇后！
"丫头，本宫与你做个交易。
"皇后眼中闪烁着疯狂与清醒交织的光芒，"本宫助你报仇，你帮本宫...杀了淑妃。
"宋婉玲看着皇后递来的物件——那是一枚精致的金簪，簪头暗藏机关。
她突然明白，这深宫中的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活着。
"成交。
"她轻声说，将金簪藏入袖中。
远处传来钟声，宋婉玲望向淑妃的景仁宫。
复仇的棋局己经布好，只待收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