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好不容易出了校门,发现学校外面更乱,行人奔逃,车辆互撞,店门起火……各种哭喊声,叫骂声,车鸣声交织在一起组成了一首末世混乱狂想曲。
没有看到警察出现,更没有看到军队出现,或许警察局和军营比这里好不了多少。
“怎么办,我们现在去哪?”
林皮皮迷茫了。
“回学校,我们哪都不熟,只熟悉学校的环境,外面可能更危险。”
熊豆豆想了想道。
她们不是苏城本地人,两人都来自蓉城新都区,一个小区,一个单元,同一年出生,一起上学,一起长大。
高考报了同一个大学,只是不同的专业,感情比亲姐妹还好。
“去体育馆?
体育馆够大,那里应该有不少人,人多力量大。”
林皮皮想了想道。
有这个想法很正常,灾难面前普通人第一个想法就是抱团,人多有安全感。
熊豆豆想了想,体育馆够大,即便有丧尸冲进去也有地方躲。
于是两人向着体育馆方向赶去。
熊豆豆和林皮皮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过杂草丛生的操场,终于抵达体育馆。
远远望去,体育馆的大门被厚重的铁柜和课桌堵住,只留一条狭窄的缝隙供人进出。
门口站着两个手持棒球棍的男生,警惕地扫视着西周。
“站住!”
其中一个高个子厉声喝道,棒球棍横在胸前,“你们怎么过来的?
有没有被咬?”
林皮皮举起双手示意无害,熊豆豆则攥紧那条沾满自己体香的毛巾,低声回答:“我们没被咬,是逃过来的。”
高个子眯起眼,用手电筒照了照她们的脸,又检查了她们的胳膊和腿,确认没有伤口后,才勉强点头:“进去吧。”
体育馆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闭,熊豆豆的鼻腔立刻被汗臭、血腥和消毒水混合的气味填满。
昏暗的灯光下,几十个幸存者像沙丁鱼一样挤在看台上,而中央篮球场却被清空,摆上了几张课桌。
“新来的?”
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拦住她们,手里拿着登记表,“姓名,专业,有无特殊技能?”
“林皮皮,体育系,跑得快。”
皮皮咧嘴一笑。
女生的笔尖停在熊豆豆面前。
“熊豆豆,医学院…...懂一点急救。”
她含糊其辞,下意识摸了摸手腕上的旧毛巾——那股淡淡的草药味是她此刻唯一的安全感。
高马尾女生突然凑近,抽了抽鼻子:“你身上什么味道?”
“中、中药香包……”熊豆豆后退半步,却被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
“医学院的?”
周毅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似乎是这里的话事人,身材高大,右眉骨上一道新鲜疤痕让他整张脸显得戾气十足。
“正好,我们缺医生。”
他的手掌像铁钳,捏得熊豆豆骨头生疼。
熊豆豆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她忍,谁让她没人家壮呢。
并且用眼神严厉阻止了想要上前的林皮皮,这人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静观其变。
所谓的“医疗区”只是用屏风隔开的角落。
三个高烧的学生被绑在垫子上,手腕脚踝都磨出了血痕。
“他们被咬了?”
熊豆豆声音发颤。
她其实心里不那么怕,但谁让她看起来像个弱女子并且真是个弱女子。
适当示弱才能让人放松警惕,不会被人视作威胁。
“抓伤。”
周毅踢了踢最边上男生的腿,“半小时了还没变异,算他命大——但高烧不退,你说该怎么办,医学院的?”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带着明显的试探。
怎么办?
去***蛋!
不过,这人她得救,一进来就问特殊技能,看这情形没用的人可能会被扔出去啊。
她倒是不怕,丧尸又不敢接近她,但林皮皮怕啊。
外面太乱了,保不齐一不留神两人分开,然后林皮皮就被丧尸给嘎嘣脆了。
熊豆豆蹲下身,假装检查伤口,实则用身体挡住周毅的视线。
她迅速舔了下指尖,将唾液抹在男生溃烂的抓痕上。
“唔……!”
男生突然抽搐,伤口处渗出黑血,但几秒后,他的呼吸竟然平稳下来。
“体温降了!”
几分钟后旁边一个戴眼镜手持体温计的女生惊呼。
周毅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看着熊豆豆,嘴角咧开夸张的弧度:“看来我们捡到宝了。”
熊豆豆只是故作谦虚地笑了笑。
当晚,熊豆豆被“请”进器材室。
铁架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被抓伤的女生,眼睛己经开始泛灰;另一个则是完全丧尸化的男生,正疯狂撕咬着嘴里的布条。
“展示一下你的‘特效药’。”
周毅把手术刀拍在桌上。
熊豆豆的手在发抖,这次是真抖,妈的,这周毅居心不良啊。
熊豆豆敢肯定,这***己经发现了什么。
想想也是,啥医疗器械和药物都没的情况下人家突然就被医好了,没猫腻才怪。
无奈她先走到女生面前,轻轻掰开她的嘴,滴入一滴唾液。
女生的灰翳肉眼可见地褪去,喉咙里发出虚弱的呜咽。
“神了!”
角落里有人惊叹。
周毅却指向那个完全变异的丧尸:“现在,治他。”
熊豆豆僵住了。
她慢慢靠近丧尸,在它狰狞的嘶吼中,将唾液抹在它腐烂的手臂上——“咯啦!”
丧尸突然剧烈痉挛,颈椎向后折成诡异的角度,轰然倒地,只剩西肢还在无意识地抽动。
死寂中,周毅的鼓掌声格外刺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的口水能治病,也能废掉丧尸?”
熊豆豆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终于明白——这不是救援,而是一场人体实验。
“从今天起,你住单间。”
周毅亲自“护送”她到隔壁更衣室,铁架上堆满矿泉水瓶,“每天产200毫升唾液,装进这些瓶子里。”
“你疯了?”
熊豆豆脱口而出,“这怎么可能——”周毅突然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听着,在这里,我说的话就是圣经。”
他松开手,又变回那副虚伪的笑脸,“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那个跑得很快的朋友,恐怕就没这么好运了。”
透过门缝,熊豆豆看到林皮皮被两个男生按在墙角,其中一人正用刀尖挑开她手臂上的绷带。
深夜,熊豆豆蜷缩在更衣室角落,机械地往瓶子里吐着唾液。
她神情麻木,模样可怜又无助。
心里却正有无数个小人挥舞着砍刀在对周毅唰唰狂砍。
“怎么样才能逃出这该死的体育馆,”她心里盘算着,“并且顺便弄死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