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欠下巨债，凤凰男坏心初现
皮质沙发上，几个年轻躯壳或坐或躺，歪斜倚在其间。
挺热闹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叶筠却面如土色，埋头跪在浸满酒水的地毯上，像只见到了天敌的老鼠，只想找个隐蔽的地洞钻进去。
面对这样司空见惯的场景，沙发上几人无动于衷，始终保持淡漠的表情。
偶尔有人闲得无聊，吐出几句倨傲刻薄的话语来火上浇油。
伏淮暄独自坐在高脚椅上，正低头摆弄一部款式老旧的手机，片刻，他转过头，将屏幕对准跪坐在地上的叶筠，礼貌询问：“确定她能帮你还债？”
叶筠呼吸发紧，他记性很好，只看一眼，那些甜蜜的文字全刻进了脑袋里。
想起这个仅交往两天的女友，叶筠心脏疼得厉害。
“她和我一样，也是特招生。
求求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我会努力***，争取在毕业前赔偿你的手表维修费行吗？”
心惊胆战的求饶声在伏淮暄脚边响起，上一秒才出卖了女友的D级生，下一秒竟因为看了几条可笑的信息而磕头求饶。
伏淮暄斯文抬脚，踩住叶筠的脑袋，阻止他重复这乏味的行为：“地毯己经因为你变得够脏了，就算不为地毯考虑，至少也得体谅一下保洁员，他们不会因为多清洗张地毯就能获得更高的时薪。”
叶筠被迫趴在地上，姿势滑稽可笑，整张脸完全陷进地毯里，呼吸间充斥着刺鼻的酒精气味。
“……就算把她喊来，她也没办法支付赔偿金。”
脚下，含糊沉闷的声音飘来，伏淮暄眸色愈发淡：“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反复无常的人真的很没教养。”
在不小心摔坏伏淮暄手表的那一刻，叶筠率先想起的是前两日和鹿栀白见面时，无意间瞥见她佩戴的项链，他认不出品牌，但也知道上面镶嵌的都是货真价实的宝石。
叶筠承认自己心思卑劣，惹到最不该惹的人后，有一瞬竟奢望女友能够帮他还债。
不堪重负的家庭，凑够他来到第一区的路费都困难，他没脸开口再找家里人要更多的钱。
为什么有钱人的一块表都是他不敢想的天价！
绝望的泪从眼眶里滚落，自尊心受挫的叶筠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尽管他知道，在这间休息室内，除了表被他摔坏的债主伏淮暄外，根本没人会把目光落在他这条多余的虫子身上。
室内的音乐突然被伏淮暄关掉，瞬间引来两道略微不满的视线，但很快，那两人便垂下眼皮，继续玩自己的，默契地保持沉默。
“叮叮——”清脆的***响起，叶筠猛然抬头：“别给她打……”叶筠下意识伸手想把手机拿回来，可伸到一半就泄了气，他哪有忤逆伏淮暄的胆子——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背后是德里斯公爵家族，其父在去年年初担任了枢密官一职，而上个月又被任命为内政大臣。
德里斯公爵的卓越事迹，新闻连续报道了好几周，他想不知道都难。
“秒接么。”
伏淮暄感叹，刚关掉摄像头和麦克风，视频通话就显示己接通的状态。
“看来她很在意你，所以帮忙还债这种事，也甘愿为你做吧。”
伏淮暄说完，开启扬声器，目光始终锁定在叶筠狼狈的脸孔上，纯粹的好奇，纯粹的恶意。
“老公，你忙完了嘛。”
清脆悦耳的嗓音在休息室内响起，极具辨识度。
像是终于收获了期待很久的礼物，语气里满是欢快的笑意。
开了扬声器，又关了全部音乐，室内无人说话，鹿栀白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叶筠的情绪起了明显波动，他不希望鹿栀白和自己一样，被人当成小丑戏弄。
他用哀求的眼神仰视伏淮暄，而后者的注意力终于从他身上移开。
屏幕里，很漂亮的一张脸，肤若凝脂，清纯柔美，她笑靥灿烂，瞳仁很亮很黑，透着几分懵懂的纯真。
伏淮暄其实有点脸盲，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把一个人彻底认清，但手机对面的人好看得太有记忆点了，他应该只看了一眼，就把她记住了。
伏淮暄略微诧异，观察得过于认真，没注意到沙发上那几位己经放下了手机，玩味地看着眼前一幕。
有人还站了起来，慢悠悠走过来准备看好戏，他一头暗红色的短发，打理得很精致，露出完整的脸孔，五官立体深刻，唇角上扬，平添几分邪气。
等了片刻，没听见回应，鹿栀白好奇问：“怎么不开摄像头，还在忙吗。”
“……”鹿栀白心态很好，也很乐观，即使不被对方搭理，也能给自己找台阶下，不会让双方尴尬冷场：“你很忙的话，要不视频先挂着，我也可以自己玩。”
听见鹿栀白的声音，叶筠无比崩溃：“你先把手机给我，让我跟她说两句行吗。”
伏淮暄无动于衷。
“别不理她，求你了……”叶筠眼里蓄泪，作势又想磕头哀求。
伏淮暄脸上挂着笑，看起来亲和力十足：“要么你说，要么我来。”
叶筠失魂落魄，嘴唇微张。
最先起身的闻凛，己经来到伏淮暄背后，探着身子看了眼手机屏幕，笑得别有用心，转头跟沙发上那几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分散的几位青年，收到信号后，都聚了过来，停在叶筠西周，围成密不透风的墙。
被笼罩在阴影中的叶筠呼吸越发困难，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我、我来跟她说。”
伏淮暄把手机往前送，就在对方抬手刚好触碰到机身时，瞬间将其抽回，握在手里漫不经心把玩着，柔声威胁：“老实服从命令，别再让我发第二次火好吗？”
叶筠接过手机，打开麦克风的瞬间，以最快速度对鹿栀白说：“我没事，还没忙完。”
然后，叶筠果断挂掉了电话，手指悄悄按住关机键。
伏淮暄没说话，仍保持着温和的神态。
闻凛不可思议愣住后，冷嗤一声：“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机会，这贱民不争气怎么办？
还要跟他废话么，你不烦我们都看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