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莲花婶娘上线?我先装个傻白甜
她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捧着金丝燕窝,另一个捧着锦盒,远远瞧着就透着股“慈爱婶娘来送福利”的架势。
春桃正在廊下晒草药,看见柳氏来了,赶紧跑进屋里通报:“小姐,二夫人来了,手里还端着燕窝呢!”
沈微婉正对着镜子描眉,闻言勾了勾嘴角。
来了?
比她算的时辰早了半盏茶。
她把眉笔一丢,往床上一歪,扯过被子盖住半边脸,声音蔫蔫的:“头疼,不想见人。”
春桃急了:“小姐,二夫人都到门口了!”
“头疼就是头疼,”沈微婉闷声闷气,“让她在外面等着。”
话音刚落,柳氏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就飘了进来:“婉婉啊,婶娘听说你不舒服,特意给你炖了燕窝补补身子~”说着,人己经掀了帘子进来,身上的脂粉味香得呛人。
她走到床边,伸手就想去摸沈微婉的额头,语气那叫一个柔肠百转:“我的好侄女,这是怎么了?
可是受了风寒?”
沈微婉在被子里翻了个白眼,猛地坐起来,脸上瞬间堆起委屈巴巴的笑:“婶娘!
您怎么来了?”
她这一下动作太快,柳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
沈微婉却像没看见一样,一把抓住柳氏的手,往自己脸上蹭了蹭:“婶娘的手好暖和,婉婉头疼,一看见婶娘就好多了。”
柳氏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一愣,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傻孩子,跟婶娘还客气什么。
你看你,小脸都瘦尖了,快把这燕窝喝了。”
她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把燕窝递上来。
沈微婉接过来,却不喝,只是盯着柳氏身后的锦盒看,眼睛亮晶晶的:“婶娘,那盒子里是什么呀?
是给婉婉的礼物吗?”
柳氏心中一喜,暗道这傻丫头果然好骗,面上却叹了口气:“唉,不是给你的。
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
她拉着沈微婉的手,往桌边引,语气放得更柔了:“婉婉啊,你也知道,你堂姐若柔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前几日,吏部侍郎家派人来提亲,看上了你堂姐,说是看中了她的品性端庄……”沈微婉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
吏部侍郎家?
她记得前世这门亲事成了,沈若柔嫁过去没两年就把夫家搅得鸡犬不宁,最后还是柳氏拿出将军府的钱才摆平。
“……就是对方家要求高,彩礼要一支赤金步摇,”柳氏终于说到了正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点不好意思,“我想着,你娘留给你的那支赤金步摇,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先给你堂姐应个景?
等她嫁过去了,将来有了出息,还能少得你的好处?”
来了!
沈微婉心中了然,面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手指绞着衣角:“可是……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念想……”“傻孩子,念想能当饭吃吗?”
柳氏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你娘在天有灵,也希望你堂姐嫁得好,替你撑腰不是?
你看你,一个姑娘家,守着那步摇有什么用?
不如做个人情,将来你堂姐记着你的好,还能帮衬你。”
沈微婉抬起头,眨巴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猛地点头:“婶娘说得对!
婉婉听婶娘的!”
柳氏心中大喜,差点笑出声来,面上却依旧装着慈爱:“好孩子,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那步摇……”“不过呀,”沈微婉突然打断她,歪着头,一脸认真,“婶娘,那步摇我一首供在我娘的牌位前呢。
我奶娘说过,动先夫人的遗物,得按规矩来,不然会惊扰了她老人家的英灵。”
柳氏皱了皱眉:“什么规矩?”
“就是‘五谷净手’呀!”
沈微婉说得煞有介事,“奶娘说,要用五种金贵的粮食炒热了,拌上清水洗手,洗够七七西十九下,才能去动先夫人的东西呢。”
“五谷净手?”
柳氏听得一头雾水,她怎么从没听过这规矩?
怕是这傻丫头自己编的吧?
沈微婉却像是没看见她的怀疑,拉着她就往屋外走:“婶娘您看,我都准备好了呢!”
只见院子里的石桌上,果然放着一个大陶盆,里面装着黄澄澄的谷子、黑乎乎的豆子,还有……不少粗粝的沙子和小石子。
旁边还放着一个水桶,里面的水看着也混着点泥星子。
柳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婉婉,你这是做什么?
这哪里是五谷?
里面还有沙子!”
“哎呀婶娘,”沈微婉一脸“无辜”,“这就是五谷呀!
您看这谷子、黄豆、黑豆,多金贵!
沙子是为了去晦气的呀!
奶娘说,洗的时候要用力搓,把晦气都搓掉,我娘才会保佑堂姐嫁得好呢!”
她说着,就热情地拿起柳氏的手,往陶盆里按:“婶娘您最疼我了,肯定愿意替我洗手敬娘吧?
您看这谷子多金贵,搓一搓能去晦气呢!”
柳氏的手刚伸进陶盆,就被粗糙的沙子和石子硌得龇牙咧嘴。
那感觉,就像把手伸进了碎玻璃里,又疼又痒。
她想把手抽出来,却被沈微婉死死按住。
“婶娘,用力搓呀!”
沈微婉在一旁“加油打气”,声音还故意拔高,“您看,这沙子多管用,才搓了两下,您的手就红了,肯定是把晦气搓出来了!”
周围伺候的下人们早就围了过来,见柳氏被搓得五官扭曲,一个个都低着头,肩膀却抖得厉害,显然是在憋笑。
春桃更是夸张,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衣服,肩膀一耸一耸的。
柳氏被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心***辣地疼,还沾了一身的泥污。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猛地甩开沈微婉的手,厉声喝道:“沈微婉!
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微婉被她甩得一个趔趄,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眶也红了:“婶娘,您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替我洗手敬娘吗?
是不是婉婉哪里做得不对?”
她越说越委屈,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奶娘说这是规矩,婉婉也是为了堂姐好呀……婶娘您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婉婉自己来就是了……”说着,她就作势要自己去搓那盆“五谷”,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都怪婉婉笨,连让婶娘帮忙洗个手都做不好……”这一下,周围的下人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个胆大的还小声嘀咕:“二夫人不是最疼大小姐吗?
怎么连洗手都不愿意?”
柳氏看着沈微婉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再看看周围下人们似笑非笑的眼神,气得浑身发抖。
她要是再闹下去,岂不是坐实了自己不愿意帮沈微婉,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够了!”
柳氏咬着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婶娘不是不愿意,只是这规矩……太过繁琐了些。
既然你这么看重,那这步摇……就算了吧。”
她说着,狠狠地瞪了沈微婉一眼,转身就走,连带来的燕窝和锦盒都忘了拿。
沈微婉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泪瞬间就收了回去。
她对着春桃使了个眼色,春桃立刻心领神会,追了上去:“二夫人,您的燕窝和盒子!”
柳氏头也不回:“拿走!
都给她!”
春桃端着燕窝和盒子回来,一脸崇拜:“小姐,您这招太厉害了!
二夫人脸都绿了!”
沈微婉拿起一块点心,慢条斯理地吃着,眼神却冷了下来:“这才哪到哪。
柳氏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我看她是憋着更大的坏呢。”
她打开柳氏留下的锦盒,里面果然是空的。
沈微婉冷笑一声:“果然是来空手套白狼的。”
春桃把燕窝递给她:“小姐,这燕窝还喝吗?”
“喝,为什么不喝?”
沈微婉挑眉,“柳氏送来的,不喝白不喝。
不过……”她看了看那盆还没收拾的“五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把这盆东西给我留着,说不定下次还有用呢。”
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小姐,您是说……”“嘘——”沈微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隔墙有耳。”
她走到窗边,看着柳氏院落的方向,低声道:“柳氏,沈若柔,你们给我等着。
这将军府的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惹了我,有你们好受的!”
春桃看着自家小姐眼中闪烁的精光,突然觉得,跟着这样的小姐,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无聊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是老管家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恭敬地说:“大小姐,库房的锁己经换好了,这是新钥匙。”
沈微婉接过钥匙,入手冰凉,却让她感到一阵安心。
她看着老管家,认真地说:“老管家,以后库房的事,就拜托您了。”
老管家躬身行礼:“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责。”
看着老管家离去的背影,沈微婉握紧了手中的钥匙。
赤金步摇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要一步步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春桃,”沈微婉突然开口,“去把我娘的牌位擦一擦,再点三炷香。”
“是,小姐。”
沈微婉走到牌位前,看着母亲的灵位,低声道:“娘,您看着吧。
女儿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们了。
那些抢走我们东西的人,女儿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沈微婉的脸上,映得她的眼神格外明亮。
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懵懂,只有坚定和锐利。
白莲花婶娘?
傻白甜?
呵,谁演谁知道。
接下来,该轮到那位好堂姐沈若柔了吧?
沈微婉想起前世沈若柔那副伪善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春日宴快到了,沈若柔,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回礼”了吗?
她拿起桌上的眉笔,对着镜子,缓缓描起了眉。
这一次,她要画一个最凌厉的眉形,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样,锋芒毕露。
柳氏,沈若柔,李修……所有伤害过她的人,都等着吧。
这一世,她沈微婉,要做那个执棋的人,将所有的棋子,都踩在脚下!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复仇大戏”,奏响了序曲。
而这场戏的主角,正对着镜子,露出了一个狡黠而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