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班长的匕首还插在第三具敌军尸体的咽喉,温热的血顺着刀刃滴在我的手背,在夜视仪里泛着诡异的蓝光。
"坐标发出去了吗?
" 老班长沙哑的声音擦着我耳畔响起。
他的钢盔在月光下裂开了半道缝,露出里面缠着纱布的额头,三天前那颗流弹差点掀掉他半边头骨。
我摸向腰间的 861 电台,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尖锐的呼啸声。
"迫击炮!
" 老班长猛地扑过来,他后背的防弹衣在爆炸的火光中绽开棉絮。
我被掀翻在弹坑里,耳朵嗡鸣着,看见他的钢盔滚到我脚边,内衬上还沾着凝固的血渍。
他脖子上挂着的“光荣弹”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颊却不觉得疼,我知道临出发前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一枚这样的“光荣弹”,那是一种鸡蛋大的卵形手雷,黑色的,我们都把他系在脖子上,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不当俘虏。
"小林... 坐标..." 老班长的肠子从炸开的腹部流出来,他却还在摸索着什么。
我这才发现他怀里紧紧护着那台被弹片削去外壳的电台,电线在他指间冒着火花。
完了,电台被打坏了。
越军的呐喊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我抓起电台,突然感到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些端着AK47的身影在月光下扭曲变形,他们的枪口明明对准了我,却突然集体捂住脑袋跪倒在地。
血从他们的七窍涌出,像被无形的巨手捏爆的西瓜。
"报告坐标... 快..." 老班长的声音越来越弱。
我颤抖着按下发报键,重复着那串刻在视网膜上的数字。
也不知道我的声音能不能被后方同志听到,我只是机械的重复着喊着一连串坐标数字,当最后一个音节出口时,我看见越军阵地上空亮起了照明弹,紧接着是铺天盖地的炮火轰鸣,我听到了那是我方大口径火炮的怒吼!
第二节我的重生野战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痛。
我睁开眼时,看见白大褂的下摆正掠过床尾。
"林深同志,能听见我说话吗?
" 那个声音像冰块掉进深井,带着金属般的冷冽。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手腕上缠着纱布。
对面站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肩章上的麦穗在灯光下泛着哑光,我知道他一定是位高级别首长。
他胸前别着枚银色徽章,上面的数字 "749" 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我虽然不明白是749代表什么,但见到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感觉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
"我是秦参谋。
" 他递来张照片,"这是三天前的战场。
" 照片里几十具越军尸体保持着诡异的跪姿,七窍流出的黑血在泥地上凝成蛛网。
"他们的脑浆都沸腾了。
" 秦参谋的手指划过照片,"尸检显示颅内压在 0.3 秒内骤升 1200mmHg,就像有人在他们脑子里引爆了微型炸弹。
"我摸着额角的纱布,突然想起昏迷前那股灼烧般的热流。
秦参谋打开公文包,里面整齐码着十几盘磁带。
"这是你昏迷时的脑电图," 他抽出其中一盘,"当医护人员试图靠近你时,所有电子设备都开始播放这首曲子。
"录音机里传出刺耳的电流声,混杂着某种类似鲸鸣的低频震动。
我突然头痛欲裂,看见病房的铁床正在缓缓扭曲变形。
秦参谋按下暂停键,金属床架瞬间恢复原状。
"749 局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愿意加入到我们中吗。
" 他从军装内袋掏出份泛黄的档案,封面上印着 "昆仑山事件 1979"。
我瞥见照片里有个穿军装的女人悬浮在半空,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无数星辰。
"老班长呢?
" 我突然问道。
秦参谋推了推眼镜:"他的尸体在凌晨三点突然消失了。
" 他指着窗外的警戒区,"我们在半径五公里内发现了这种物质。
"月光下,铁丝网外的焦土上散落着黑色晶体,它们像某种外星生物的鳞片,正随着夜风发出细微的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