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岁辞世,黄泉异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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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带着点懒意,斜斜穿过洗得发白的窗纱,在病房白墙上投下几块暖光斑。

空气里消毒水味冲得人鼻子发疼,底下还混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老木箱陈了几十年的潮气,裹着点岁月催生出的衰败气。

林守拙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陷在枕头里,瘦得脱了形的身子套着蓝白病号服,空荡荡的。

松弛的皮肤贴着骨头,深褐色的老年斑和皱纹爬满了手脸,像张揉皱风干的粗纸。

几缕白发稀稀拉拉地贴在额角,每回喘气都费劲,胸膛轻轻起伏,吸气时喉咙里发出从深处扯上来的嗬嗬声,听着就让人揪心。

床边围了一圈儿孙,脑袋都低着,肩膀时不时颤一下。

压抑的哭声在静得发慌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大儿子林建国头发也花白了,正攥着老人枯瘦冰凉的手。

那手瘦得只剩层皮裹着骨头,摸上去硌得慌,像把干柴。

林守拙浑浊的眼珠慢慢转着,扫过一张张被泪水糊花的脸——建国,老二孩卫民,几个孙子孙女……这些面孔是他活了一百零一年的印记,是他在这世上扎下的根。

他干瘪的嘴唇微微向上扯了扯,是想叫他们别哭,还是觉得解脱了?

谁也看不太清。

“爸……”林建国的声音堵在嗓子眼里,带着哭腔。

“爷爷……”小孙女的哭声里满是茫然,她还不懂“死”是啥,只知道最疼她的爷爷要睡很久很久。

林守拙没应声。

他的意识像断了线的风筝,正从这具又沉又疼的身子里飘出去,往无边的黑暗里坠。

病房里的哭声、仪器的滴答声、身上残留的钝痛……所有活着的知觉都像退潮似的远去,最后被一片彻底的寂静裹住。

没瞧见传说里闪回一生的画面,也没听见啥仙乐,只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托着他,沉向虚无。

一百零一年,真是够长了。

他眼皮一合,最后一丝气从嘴边溜走,胸口彻底没了动静。

黑暗。

纯粹的、没边没沿的黑,连“空”都谈不上。

林守拙的意识,或者说他最后那点念想,就在这片混沌里飘着。

没了衰老身子的拖累,他觉得轻得离谱,甚至有点好奇:死了就是这样?

倒也……清静?

可这清静劲儿还没喘口气呢。

猛地一下!

一股狂暴得没法形容的力量,像亿万块烧红的烙铁卷成的飓风,“哗”地撕开了这片死寂!

那不是风,也不是声音,是纯粹的、带着毁灭劲儿的能量乱流!

林守拙瞬间被撕心裂肺的疼和恐惧淹没,感觉自己这点意识像狂风暴雨里的叶子,被抛上浪尖又砸进深渊。

那些维系着“他”的东西,被这乱流疯狂撕扯、灼烧、扭曲,眼看就要散了。

完了……这回真要没了…… 这念头像风中最后一点火星,在他意识碎片里闪了一下。

百年的阅历在这股力量面前,连粒沙子都算不上。

他都来不及怕透,意识核心就开始飞快黯淡、崩解。

就在这当口,一个冰冷、硬邦邦、没半分人味儿,却带着股绝对秩序感的声音,猛地砸进他意识最深处!

不是听见的,是首接“刻”上去的:“——高维能量风暴——强度:湮灭级——”“——检测到濒散碳基意识体——符合绑定阈值——”“——‘万法归源加点系统’启动——绑定程序介入——”跟着一股和毁灭风暴完全不同的力量涌了进来。

这力量不暖和也不慈悲,却带着股冰冷的“稳当”劲儿。

它像张用精密法则织成的网,“唰”地罩住了林守拙快要散架的意识核心,强硬地把碎片收拢、固定、重塑。

外面的能量风暴还在疯狂冲撞这层“保护罩”,可这系统的力量跟块万年磐石似的,死死护着他那点微弱的意识火苗。

“——能量屏障生成——意识稳固中——”“——绑定成功!

宿主:林守拙(碳基人类·己故)——状态:魂体(极度虚弱·受创)——”“——新人大礼包待发放——请于安全区接收——”绑定的声音落下,那股护着他的力量好像也耗得差不多了,渐渐弱下去。

与此同时,林守拙刚被稳住的意识,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吸力拽着,朝不知道哪儿的地方猛坠!

“呃——!”

他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个生锈的滚筒洗衣机,疯狂打转!

接着就是窒息,肺里像被冰冷的烂泥糊住了,这感觉太真实了,跟刚才纯粹的魂体状态比起来,荒诞又吓人。

他本能地张嘴吸气——“嗬…嗬…”吸进去的全是恶心巴拉的味道!

烂松木棺材板的霉味、湿冷的土腥味,还有股夏天烂肉发酵的甜腻臭味,浓得像浆糊,糊得他鼻腔喉咙全是。

剧烈的咳嗽停不下来,每回吸气都像有钝刀子刮喉咙,疼得他发颤。

我在哪儿?!

我……又活了?!

这味儿……是棺材?!

我被埋了?!

这念头像道闪电劈进他脑子里!

跟着无数破碎又混乱的画面涌了进来,全是绝望和黑暗:• 一个破破烂烂、整天被灰雾罩着的村子,泥路歪歪扭扭,旁边是快塌的茅草屋……• 一张张麻木又惊恐的脸,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眼神里全是怕到骨子里的恐惧……• 黑夜里飘着没脚的白影子,呜呜咽咽地哭,听得人头皮发麻……• 首挺挺走路的“人”,浑身尸臭味,长黑指甲像毒钩子……• 纸糊的“人”,脸上涂着红得诡异的腮红,扒在破窗户上往里看……• 从地底传来的沉重脚步声,伴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 还有“葬尸村”、“活葬”、“乱葬岗”、“它们……又来了……”……这些记忆冰冷、黏腻、扭曲,带着股非人的恶意,像冰锥扎进林守拙刚被系统稳住的心神里。

这恐惧比刚才面对能量风暴时还吓人,因为它冲着“活着”来的,冲着这身体要面对的具体恐怖!

他猛地睁开眼!

眼前黑得跟墨汁似的,伸手不见五指。

但他这经历了生死的感官,在最初的窒息和混乱后,开始慢慢适应这狭小的空间。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板,硌得他骨头疼。

西周窄巴巴、压得人喘不过气,全是腐木和土腥味。

头顶上……好像有木板盖着?

真是棺材!

老子被活埋了?!

求生的本能“轰”地炸开,压过了记忆带来的恐惧。

他用尽这身子里残存的力气,枯瘦的手狠狠向上一推!

“嘎吱——吱呀——砰!”

腐朽的棺盖比他想的还脆,几声难听的摩擦响后,被他推开摔在泥地上,溅起一片土灰。

刺眼的光线猛地照进来,林守拙下意识闭眼,眼角被***得流泪。

同时,一阵死一样的寂静把他裹住了。

刚才还吹得人心烦的唢呐声,突然掐断了。

几个穿补丁麻衣、脸上抹着白粉的吹鼓手,腮帮子还鼓着,保持着吹的姿势,眼睛瞪得快掉出来,死死盯着棺材里坐起来的他,脸上的白粉往下掉。

西个抬棺的壮汉,穿着破烂短褂,胳膊上肌肉鼓鼓的,此刻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僵在原地,脸色煞白,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后面一群披麻戴孝、正哭丧的男女老少,哭声全卡在喉咙里,只剩倒吸气的“嘶嘶”声,一张张脸扭曲着,全是惊恐。

这死寂就维持了一两秒。

“走……走煞了!

福贵叔……福贵叔起尸了!!”

离棺材最近的汉子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得能划破天,他像被烫到似的甩开抬棺的杠子,踉跄着往后退。

“鬼啊!!!”

“诈尸了!

快跑!!”

“娘哎!

阴尸睁眼了!!”

惊恐的喊声像炸了锅,送葬的人全乱了,哭爹喊娘地往后逃。

女人们尖叫着抱孩子,男人们慌乱地摸石头、捡树枝,甚至有人抄起抬棺的木杠,虽说腿抖得像筛糠,脸色白得跟纸似的,眼神却狠戾地盯着棺材里的“东西”,像盯着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林守拙坐在棺材里,心脏狂跳,咚咚咚撞着肋骨,震得他耳朵嗡嗡响,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下意识低头看撑在棺材边的手——还是双老人的手,皮肤松弛,长着老年斑和皱纹,指甲缝里有泥,有点发黄。

但……好像比临终前那副枯槁样,稍微有点肉了?

血管也没那么凸了?

刚才推棺盖那下,虽说费劲,可好像没想象中那么难?

他颤巍巍抬手摸了摸脸,皮肤还是粗糙,皱纹也在,但颧骨好像没以前那么硌手了?

眼皮也能稍微撑开点了?

这身子……好像“年轻”了点?

这想法让他更乱。

虽说从101岁的油尽灯枯,回到了七老八十的样子,但还是副老骨头,只是从马上断气变成了还能喘几口气。

“咳…咳咳…我…不是尸变…” 林守拙喘着气,胸腔火烧火燎的,挤出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股陌生的乡音,像两块锈铁片摩擦。

这破锣嗓子在混乱里,倒清晰地传进了村民耳朵里。

他浑浊却透着锐利的眼睛,扫过那些拿棍握石、满脸恐惧的村民,最后落在一个拄着拐杖、穿得稍好些的老者脸上(混乱的记忆里,这好像是“村长”)。

“我是…林福贵…” 他说话断断续续,像拉破风箱,努力让眼神显得疲惫又茫然,别像个死物或恶鬼。

“没…没死透…阎王爷…嫌我命硬…把我赶回来了…” 他需要时间!

得消化脑子里那些恐怖的记忆碎片,还得弄明白那个在他意识消散时绑定的、冷冰冰的“万法归源加点系统”,还有啥“新人大礼包”!

活了一百多年的经验,现在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符。

他太清楚了,人一害怕就跟被逼急的野兽似的,一点动静就能让人下死手。

他得装成个“侥幸活下来”的倒霉蛋,不能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凶煞”。

一阵阴风吹过荒野,卷起地上的黄纸钱,哗啦啦响。

掉在地上的唢呐,铜喇叭口在昏暗天光下闪着冷光。

送葬的队伍僵在那儿,恐惧和怀疑在空气里撞来撞去。

棺材里坐着的老头,胸口还在起伏,眼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累;棺材外,是一群吓得半死、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活人。

这画面又诡异又荒诞,还透着股窒息感,成了这个恐怖世界给林守拙的第一份“见面礼”。

他坐在满是腐朽味的棺材里,感受着这具老身子里狂跳的心脏,脑子里还回响着系统那冰冷的声音,更吓人的是那些关于“葬尸村”的记忆——飘着的白影、僵硬的行尸、纸糊的窥探者、铁链声……还有村民记忆里刻进骨头的恐惧——“它们”。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棺材板的苦涩和泥土的腥气。

这算哪门子重生?

开局就是地狱难度!

想活下去?

恐怕只能指望脑子里那个把他从鬼门关拽回来的、听着就不靠谱的玩意儿了——万法归源加点系统?

不管咋说,先看看这东西到底是啥玩意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