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军装,年仅二十七岁已经当了营长,前途无量,身姿挺拔、相貌英俊,是无数女子心中的白马王子。
曾经她也认为陆砚之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除去滤镜后,她觉得眼前的傅廷洲比他好看十倍。
以前是她被猪油蒙了心瞎了眼。
才会为了一个渣男搭上一辈子。
陆砚之眉心紧拧,“黎栀,今天的事我可以解释,欢欢担心我们结婚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管她、不照顾她,她不吃不喝,病得很严重,刚出急救室,还要住院观察,等孩子出院,我再给你补一场更大的婚礼行吗?”
欢欢的是他好兄弟兼战友的的孩子。
战友为了救他牺牲,死前托他照顾孤儿寡母,他不能不管,觉得自己没错。
黎栀是他的妻子应该体谅他。
黎栀冷声道,“不需要,直接退婚就行!之前我给你妈住院垫付的医药费三百、照看三个月的费用看护费,一百五,还有我买的补品,给你妈买的金镯子,给你妹花钱买的首饰、裙子,付款单我都收着,把那些钱都还给我,不然我就***你们。”
陆砚之知道黎栀深爱着自己,有恃无恐。
根本离不开自己,即使她家人不同意也执意就要嫁。
她一定是气他,在婚礼上把他抛下,或是又吃醋了。
她之前就有些埋怨他太过关心林雪薇母女,不够关心她。
陆砚之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耐烦,耐心的解释说,“黎栀,你别闹了行吗?医生说如果不是及时送孩子来医院,轻则会烧成傻子,重则会没命,后果很严重。
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你让雪薇怎么办?我也会自责内疚一辈子,她们是我的责任,我得照顾她们母女,你是我未来的妻子,你应该体谅我、和我一起照顾她们。”
黎栀听到他***的话,气到浑身发颤,冷笑的讽刺道:“好啊,我还可以更体谅,我退出成全你们,你娶了林雪薇,给她当丈夫、给她的女儿当爸爸,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容易惹人说闲话不是吗。”
白天结婚的时候他在台上心不在焉,频频往林雪薇的方向望去,她不是不知道。
他心里爱着林雪薇,娶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免费保姆、孝心外包让她照顾他父母。
陆砚之听得出她话里的嘲讽,脸色阴沉,眼神冰冷的盯着黎栀,好似触碰到了他的禁忌,“黎栀,你能不能别闹了?”
声音冷硬,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黎栀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想让我不闹就退婚,把欠的钱还我,从此一刀两断。”
两年前陆砚之救过她。
去年,她送陆母去医院,错过高考,救命之恩还清了。
上辈子是陆砚之和陆家欠了她。
陆砚之眼眸微阖,遮住眼底的冷意,再次敷衍的道歉说,“我给你道歉行吗?你别生气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说着,他抬脚欲要朝病房里走去。
黎栀想到前世的病痛缠身、生不如死的下场,气红了眼,情绪激动,指着门口,“除了退婚和还钱,其他免谈,你给我滚出去!”
她前世太蠢太傻,这辈子打死不嫁进陆家当免费保姆了。
她要复读,要重新高考,要追求事业、搞钱,活出自己的价值,才不枉老天让她重活一世。
陆砚之脸色难看,强忍的怒意终于伪装不下去了,“黎栀,那是一条人命,婚礼没了还可以再办,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为什么不能大度想开一点,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
黎栀气得咬牙切齿、胸腔盈满恨意,情绪渐渐失控,歇斯底里怒吼道,“退婚,没什么好谈的,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不滚我就砸死你!”
床头柜上有个热水壶,她拿起水壶就往他身上砸。
陆砚之毕竟是军人,反应也快,快速往后退。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噼里啪啦!”
热水壶的内胆炸开,碎片和滚烫的开水飞溅。
陆砚之的裤脚被打湿。
地上的玻璃渣就像他们的关系,破镜难重圆。
陆砚之脸色铁青,“黎栀,你是不是疯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真的会跟你退婚!”
他还是觉得黎栀在欲擒故纵。
黎栀双眼猩红,恨不得砸死他,“不想忍就退婚,你不答应退婚,我还会更疯!”
他以为嫁给他是恩赐吗?
中风的爸、瘫痪的妈,顽劣的小姑子,白眼狼儿子,甩手掌柜加精神出轨的丈夫,说是地狱也不为过吧 。
黎家人劝过她离婚,每天当牛做马,睡得比狗晚比鸡早,她太累了也想离。
陆砚之怕没了她这个免费保姆,让她怀孕,用孩子绑着她一辈子。
争吵声和砸水壶的动静太大,引来一群人的围观。
“怎么回事?在生气也不能损坏公共财物啊?”
“现在的女同志咋回事?脾气都这么大,跟吃了炸药一样,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
“就是,比我家那母老虎还恐怖,水壶装着滚烫热水炸开,要是被砸中能砸死人。”
有两三个间接从护士口中听到小道消息,忍不住和周围的人分享。
“现在吵架的那两人是一对,原本今天要结婚,新郎战友的女儿生病晕倒,新郎抛下新娘把孩子送到医院急救,新娘伤心过度跑出去被车撞成脑震荡了。”
此话一出,舆论立刻转变。
“原来是这样?那新郎也太不是人了。”
“婚礼现场那么多人,谁不能送孩子来医院?新郎偏要送,不知道还以为是新郎的孩子呢。”
“砸得好!咱们女同志就得这么硬气。”
刚才积极发声的男同志都沉默了。
大家看到陆砚之身上穿着军装,不敢骂的太过,算是嘴上留情了。
黎栀听到外面的窃窃私语,才知道自己上一辈子这么蠢,去楼下大吵大闹,让自己成了没理的那方,还要因此赔罪道歉,并且原谅了陆砚之。
“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今天说的话我就当是气话,我不会放在心上。等你情绪稳定下来,咱们再好好谈谈,你好好养病吧。”陆砚之阴沉着脸、转身离开。
黎栀那么爱他,根本离不开他,晾她几天,她一定会求着复合。
黎茉莉故作天真的说道,“妹妹,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要退婚,砚之哥哥偏不退,这招就叫以退为进,欲擒故纵是吧?我懂了。”
黎家人欣慰的眼神瞬间变了。
尤其是黎景泽。
他生气的质问道,“黎栀,茉莉说的是不是真的?”
黎栀掀起眼皮,清冷的眸子望向他,自嘲的开口,“真的假的对你来说重要吗?你只信黎茉莉从来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是假的。”
黎景泽哑口无言,“我……”
黎茉莉眨了眨眼,满眼无辜,“妹妹,你也别怪三哥,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是你之前做的一些事……让我们很难信你。
毕竟为了送摔断腰的陆伯母去医院,连高考都可以放弃,你这么执着嫁给砚之哥,怎么可能因为砚之哥突然离开婚礼现场,就不嫁了,说不定哪天你又原谅他了呢。”
每一句都在煽风点火。
她费尽心思挑拨离间才让黎家人和黎栀有隔阂,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好,一夜回到解放前。
黎永革夫妇对视一眼,他们也觉得黎茉莉说的有道理,黎栀太不听话了。
黎栀在被子下悄悄掐了一下大腿,瞬间眼眶泛红,眼睛飙泪,声音哽咽,“爸、妈,以前是我不懂事,让你们操心了,我以前在李家从来没有人教过我人情是非,只会让***农活、喂猪、养鸡、割草、做家务。
我什么都不懂,更不懂爱人要先爱己,因为没人教,只有撞的头破血流才后悔。
如果不是李家人自私,想让他们女儿过好日子,让我过苦日子。如果我能在你们身边长大,我就不会识人不清……”
几句话狠狠的戳痛了袁惠兰的心,一向坚强的她一把抱住黎栀哭了。
“我的女儿啊,你受苦了,挨千刀的李家人竟敢这么糟践我闺女。”
黎栀也抱住她,声音哽咽,“爸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听你们的话。”
黎永革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闺女,你能回头就好,爸一定帮你退婚。”
在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黎栀上挑的眼尾微抬、瞥向恐慌无措的黎茉莉,她不应该姓黎应该姓李才对。
她永远不会忘记,前世她累倒在病床上。
黎茉莉用针扎她,折磨她,还说黎家人对她有多失望,不想认她这个女儿,戳她肺管子。
黎茉莉,走着瞧吧,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我都会抢回来,让你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