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暗流涌动的异样
林溪将手机塞进枕头下，辗转反侧间，陈叔布满血丝的眼睛、周教授领口若隐若现的硝烟味，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循环播放。
凌晨两点，窗外的蝉鸣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走廊里拖沓的脚步声，像浸透了水的麻绳，一下下拖拽着她紧绷的神经。
第二天清晨，修复区的日光灯嗡嗡作响。
林溪盯着工作台中央那道新鲜的划痕，金属表面被拖拽出的沟壑泛着冷光——本该在此处的编号307青铜人头像不翼而飞。
"陈叔，编号307的头像......"她攥着工作日志的手指关节发白，话未说完，就见老人背对着她擦拭鹤嘴锄，金属碰撞声突然尖锐起来："转移到特级文物库了，不该问的别问。
"林溪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新鲜的抓痕，暗红的血痂混着铜绿碎屑。
她转身冲向资料室，凉鞋在瓷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铁皮柜里本该整齐排列的"三星堆1986年二号祭祀坑发掘实录"系列日志不翼而飞，只留下几道积灰的空位。
"找什么呢？
"小雨抱着文件突然出现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博物馆后花园的桂花香。
林溪慌乱中碰倒的墨水瓶在地面晕开，像极了照片里那抹诡异的血痕。
"没、没什么，"她强作镇定，"想查青铜器修复案例。
"小雨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我劝你别太较真，这里有些东西，不是我们能碰的。
"转身时，林溪瞥见她工装口袋露出半截红绳——和陈叔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林溪在资料室翻找两小时，终于在积灰的纸箱底层摸到一本布满蛛网的笔记本。
泛黄纸页上，褪色的钢笔字歪斜地写着："禁忌图腾，见者不祥"。
配图正是她手机里的太阳轮几何图案，下方用红笔反复涂写着"焚毁！
焚毁！
"。
就在这时，灯管突然滋滋作响，整个房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林溪，她尖叫着后退，撞翻的纸箱里散落出更多泛黄照片——每张照片上的青铜器都被红色记号笔粗暴地划上叉号。
黑暗中，纸张翻动的窸窣声由远及近，带着潮湿的霉味。
她颤抖着摸到应急灯，惨白的光束中，戴着鸭舌帽的黑影正伸手去够她脚边的笔记本，黑色工装裤上沾着新鲜的泥土。
林溪蹲下身时，膝盖撞上桌角。
疼痛让她清醒过来，仔细查看地面的半枚脚印：边缘混着的绿色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正是青铜器锈蚀产生的铜绿。
这个发现让她想起昨天陈叔擦拭工具时，帆布包内侧同样沾着的绿色痕迹。
当她握紧笔记本准备离开，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新消息来自周教授的工作号码，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窗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小雨今天早上的米色工装外套。
"最后警告，别把事情闹大。
"短信简短冰冷，发送时间显示为02:17——正是她听见走廊脚步声的时刻。
资料室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溪慌忙将笔记本塞进内衣，冰凉的纸张贴着皮肤，仿佛古蜀先民跨越千年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