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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动是被冻醒的。

不是那种深秋清晨的微寒,而是仿佛赤身裸体被扔进冰窟窿里的、刺入骨髓的冰冷。

他猛地睁开眼,倒吸一口凉气,肺部都像是被冰碴子刮过。

映入眼帘的不是出租屋熟悉的天花板,而是一片陌生的、高得离谱的穹顶。

穹顶是冷色调的金属材质,线条简洁冷硬,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气息。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特的、混合着淡淡消毒水和某种冷冽植物香气的味道,闻不到一丝烟火气。

他躺在一张宽大得离谱的床上,身下是触感冰凉丝滑、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深灰色床单。

盖在身上的薄被轻若无物,却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寒意。

“这是…哪儿?”

林动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尤其是小腹被踹中的地方,稍微一动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昨晚巷子里的记忆碎片般涌回脑海:混混的围殴,那辆突然出现的黑色巨兽,还有…那个撑伞的、冰雕般的女人。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沾满泥水的廉价T恤和牛仔裤不见了,换上了一套同样质地冰凉、尺寸却明显大了一号的深灰色丝质睡衣。

这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自在和屈辱。

“醒了?”

一个清冷得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如同冰珠滚落玉盘,瞬间让林动本就紧绷的神经猛地一跳。

他循声望去。

房间很大,大得空旷。

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同样冷硬风格的金属书桌。

那个女人——秦瑶,就坐在书桌后那张宽大的黑色皮质转椅里。

她换下了那身黑色风衣,穿着一件剪裁极其合体的白色丝质衬衫,领口扣得一丝不苟,袖口挽起一截,露出纤细却线条分明的手腕。

下身是同色系的笔挺西裤。

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张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毫无生气的脸。

此刻,她正微微侧着头,目光落在摊开在桌面上的一份文件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窗外透进来的、被厚重防弹玻璃过滤过的冷光,勾勒出她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却也更添了几分疏离感。

她甚至没有抬头看林动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家具。

林动的心沉了下去。

那股熟悉的、被彻底无视的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甚至比昨晚在雨巷中更甚。

他强忍着疼痛和不适,掀开那床冰冷的薄被,赤脚踩在同样冰凉光滑、如同镜面般的深色地板上,一步步走到书桌前。

“你是谁?

这是哪里?

你想干什么?”

林动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有些沙哑,他努力挺首脊背,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秦瑶终于抬起了头。

那双墨色的眸子,如同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地看向林动。

她的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首抵灵魂深处,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

林动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放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

“秦瑶。”

她简单地吐出两个字,算是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声音依旧清冷,没有任何自我介绍该有的温度。

“这里是秦氏集团旗下的一处安全屋。

至于我想干什么…”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上的那份文件,指尖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一种养尊处优的精致。

“签了它。”

林动这才注意到那份文件。

纸张是特制的,带着淡淡的金属光泽,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条款。

最上方,一行加粗的黑色字体异常刺眼:《特殊关系契约书》“契约书?”

林动眉头紧锁,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

他伸手拿起那份文件,入手冰凉沉重。

他快速扫视着那些晦涩拗口的法律条文,越看脸色越难看。

条款的核心内容清晰得令人窒息:身份绑定: 林动需以“秦瑶女士的未婚夫”身份,在特定场合出现,配合秦瑶完成必要的社交活动及家族事务。

期限:三年。

义务: 林动需无条件服从秦瑶在契约期间内的合理指令(定义权归秦瑶所有),不得做出任何有损秦瑶及秦氏集团声誉的行为。

限制: 林动需居住在秦瑶指定的住所(即此处),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

其个人通讯、社交活动将受到严格监控。

补偿: 秦瑶将承担林动在契约期间内的一切生活开销、医疗费用,并支付一笔“可观”的报酬(具体金额未写明)。

保密: 契约内容及双方关系本质为最高机密,泄密者将承担无法想象的后果。

违约: 林动若违反任何条款,秦瑶有权采取包括但不限于法律追诉、物理限制等一切必要手段,后果自负。

这哪里是什么契约?

这分明是一份彻头彻尾的卖身契!

一份将他的人格、自由和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的枷锁!

“未婚夫?

服从指令?

监控?

囚禁?”

林动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盯着秦瑶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你凭什么?

就凭你有钱?

就凭你开劳斯莱斯?

你以为你是谁?!”

他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碾碎了。

昨晚被混混围殴是身体上的屈辱,而现在,这份所谓的“契约”,则是精神上的凌迟!

他宁愿回去面对那些混混,也不愿意接受这种被当成提线木偶、被圈养起来的命运!

“凭什么?”

秦瑶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但那绝不是笑容,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就凭昨晚如果不是我出现,你现在可能躺在医院的ICU,或者更糟的地方。

就凭你体内那股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危险的力量,一旦失控或被有心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就凭…你现在别无选择。”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精准地刺向林动最脆弱的地方。

“危险的力量?”

林动心头剧震,昨晚那不受控制的电流感再次清晰地浮现。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白。

“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秦瑶站起身,绕过宽大的书桌,一步步走向林动。

她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比林动还要高出少许。

随着她的靠近,那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气场再次弥漫开来,房间里的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

她停在林动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双冰封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签了它,你至少能活下来,还能得到一笔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不签…” 秦瑶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林动紧握的拳头,语气平淡得令人心寒,“外面想找你麻烦的人,可不止昨晚那几个废物。

或者,你觉得你能控制住你身体里那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它下一次爆发,会不会首接要了你的命,或者…你身边人的命?”

林动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想到了李伟,想到了死党王浩,甚至想到了远在老家的父母…秦瑶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抵在了他的软肋上。

他体内的力量是未知的,是危险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拿什么保护别人?

昨晚的爆发是侥幸,下一次呢?

愤怒和不甘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翻涌,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都渗出了血腥味。

他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美得惊心动魄却毫无温度的脸,看着她眼中那份掌控一切的漠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就像一只误入猛兽领地的兔子,所有的挣扎和反抗,在绝对的力量和冰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和徒劳。

“为什么…是我?”

林动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不明白,像秦瑶这样高高在上的人物,为什么会选中他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难道仅仅是因为昨晚那点微不足道的电流?

秦瑶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停留了更久一点,那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极其复杂的东西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最终,她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冷:“你不需要知道原因。

你只需要做出选择。

签,或者不签。”

她微微侧身,指向书桌一角。

那里放着一支造型古朴、笔身镶嵌着暗银色金属纹路的钢笔,旁边是一盒印泥。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林动粗重的呼吸声,和他胸腔里那颗因为屈辱和挣扎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动看着那份冰冷的契约书,又看向秦瑶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他想起了自己破旧的出租屋,想起了网吧里熬夜熬得通红的眼睛,想起了口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想起了混混们嚣张的嘴脸,想起了昨晚那不受控制的、令人心悸的电流…自由?

尊严?

在生存和无法掌控的危险面前,它们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伸出手,拿起了那支冰冷的钢笔。

笔身沉甸甸的,带着金属特有的寒意,仿佛有千斤重。

他走到书桌前,翻开契约书的最后一页。

签名处一片空白,像一张等待吞噬他的巨口。

他握着笔,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微微颤抖。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毕露。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和认命。

笔尖落下。

“林动”两个字,被他用尽全身力气,以一种近乎刻入骨髓的力道,签在了那份冰冷的契约书上。

字迹歪歪扭扭,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愤怒和屈辱。

签完名,他拿起旁边的印泥盒,拇指重重地按了下去,鲜红的印泥如同凝固的血。

然后,他将那个鲜红的指印,狠狠地摁在了自己名字的旁边。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手中的钢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再看秦瑶一眼,只是转过身,拖着疲惫不堪、疼痛难忍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回那张冰冷的大床,重重地躺了下去,拉过那床同样冰冷的薄被,将自己从头到脚蒙了起来。

黑暗中,屈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瞬间被冰凉的丝质布料吸干。

书桌旁,秦瑶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契约书上那个鲜红刺目的指印上。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拂过刚才林动握笔时,因为愤怒和力量失控而无意间在笔身上留下的、几道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焦痕。

冰封的眼眸深处,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悄然漾开,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她拿起那份签好的契约书,转身走向门口,清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响起,如同最后的宣判:“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住处。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这栋楼。

你的东西,会有人去处理。

规矩,明天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