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风:边缘哨站与濒死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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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并非无声。

它裹挟着金属撕裂的尖啸、管道爆裂的轰鸣、以及人类濒死时短促到来不及成型的惨叫。

应急血灯在狂闪中逐一熄灭,仅存的几缕幽红光线如同垂死生物的血脉,在扭曲变形的舱壁上无力地搏动。

每一次剧烈的震动,都伴随着钢铁筋骨被暴力折断的***。

哨站“铁幕三号”,这座人类文明最孤僻的墓碑,正在被一只无形巨手粗暴地揉捏、拆解。

冰冷,刺骨。

林风蜷缩在一条被巨大金属横梁砸塌的走廊拐角。

氧气含量警报在头盔内部疯狂闪烁,每一次急促的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

温控系统彻底失效,真空的酷寒正贪婪地汲取着宇航服内最后的热量,透过复合材料的层层防护,舔舐着他的骨髓。

头盔面罩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视野被切割成无数晃动的碎片。

透过最大的那片裂痕,他看到——**湮灭。

**没有爆炸的火光,没有能量武器的炫目轨迹。

只有纯粹的、流动的黑暗。

它从哨站外部被撕裂的巨大创口涌入,如同拥有生命的粘稠墨汁,无声地吞噬着它所触及的一切。

合金舱壁在接触的瞬间便失去所有光泽,如同经历了亿万年的风化,无声无息地化为细密的灰烬,被那黑暗的洪流裹挟着卷走。

一台沉重的工程机器人被墨流边缘扫过,坚固的合金外壳瞬间失去了物理结构,像被投入强酸的金属,无声地溶解、消失。

一名漂浮在通道中的士兵,惊恐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半个身体被黑暗吞噬,剩下的部分在不到半秒内化为飞散的粒子尘埃,连一滴血、一声呼喊都未曾留下。

那不是破坏,是彻底的**抹除**。

从物质层面被彻底否定,归于虚无。

恐惧像冰锥,狠狠凿穿了林风的神经。

肾上腺素带来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在这超越理解的恐怖面前土崩瓦解。

他死死咬住牙关,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才勉强压下喉咙深处涌上的、源自生命本能的绝望嘶吼。

跑?

在这扭曲的钢铁坟墓里,在这无处不在的湮灭之潮面前,往哪里跑?

“呜————嗡————”那来自深渊的低语,穿透了金属的哀鸣,穿透了头盔的隔音层,再次首接在他意识深处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仅仅是背景的嗡鸣,而是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指向性**。

冰冷、古老、充满恶意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探针,精准地锁定了他的位置!

林风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寒意,从尾椎骨瞬间炸开,沿着脊椎闪电般窜上头顶!

不是物理的寒冷,而是一种存在层面被更高位猎食者凝视的、绝对的**死兆**!

下一秒,他藏身的拐角上方,支撑着巨大横梁的承重结构,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轰然砸碎!

轰——!

震耳欲聋的金属断裂声中,那根死亡的横梁失去了最后的支撑,裹挟着崩塌的天花板碎片,如同崩塌的山岳,朝着林风当头砸下!

速度太快,范围太大,避无可避!

视野瞬间被急速放大的、布满管线断口的冰冷合金占据!

**要死了。

**这个念头像一颗冰冷的子弹,瞬间贯穿了他的意识。

没有走马灯,没有对过往的追忆。

只有一片空白,以及对那即将到来的、彻底的、被“抹除”的黑暗的极致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死亡瞬间——嗡!

一道细微却无比清晰的**震颤**,毫无征兆地从林风大脑深处炸开!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荡起一圈无形的涟漪。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极其短暂的慢放键。

砸落的横梁、飞溅的碎片、弥漫的烟尘、甚至远处翻涌的湮灭之潮…一切都在他的视野中变得无比清晰,却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近乎凝固的粘稠感。

并非真正的停滞,而是感知被强行拔升到了极限,捕捉到了每一个细微到毫厘的变化轨迹。

他看到横梁边缘一处因高温而微微扭曲的应力点;他看到一片飞旋的金属碎片即将划破自己头盔最后完好的区域;他“感觉”到身后三米处,一处被爆炸冲击波撕裂的管道缺口,正喷出足以致命的、高速冰晶射流…更诡异的是,一股强烈的、尖锐的**灼痛**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的右手掌心!

仿佛有一块烧红的烙铁正紧紧贴着他的皮肤!

这痛感如此真实,如此突兀,与眼前的死亡危机毫无关联,却又清晰得无法忽视!

这…是什么?!

预判?

首觉?

还是…幻觉?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惊骇!

林风的身体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己经做出了违背物理惯性的动作!

他没有试图后退(那里有致命的冰晶射流),也没有向左翻滚(一块尖锐的碎片正刺向那里)。

而是用尽全身仅存的力量,以一个极其别扭、几乎要扭断腰肢的姿势,朝着右前方——一个堆满扭曲金属垃圾、看似绝路的角落——猛地扑了出去!

嗤啦!

一块锋利的合金碎片擦着他的头盔面罩飞过,在最后完好的区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

轰隆!

巨大的横梁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砸落在他刚才蜷缩的位置,将他藏身的拐角连同半个走廊彻底碾为齑粉!

无数碎片和尘埃如同海啸般将他刚刚扑出的身体瞬间吞没!

噗噗噗!

密集如子弹的冰晶,狠狠撞击在他身后半秒前所在位置的墙壁上,留下无数细密的凹坑。

巨大的冲击波将林风狠狠拍在冰冷的金属垃圾堆上,头盔重重磕在某个凸起物上,眼前金星乱冒,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耳朵里全是尖锐的蜂鸣,骨头在***,肺部***辣地疼。

但他还活着!

没有被砸成肉泥,没有被冰晶射穿,没有被那恐怖的湮灭之潮追上!

他挣扎着抬起头,透过布满裂痕的面罩和弥漫的尘埃,看向自己刚才扑出的方向——那片被横梁彻底摧毁的区域。

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衬。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和那块钢铁一起,被彻底抹去存在的痕迹!

刚才那是什么?

那短暂的“慢放”,那清晰的“轨迹”,那掌心诡异的灼痛…**预兆?

**这个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难道…这就是哈克特少校在醉酒时嘟囔过的、那些流传在边缘哨站士兵间的鬼话——关于某些人在极端绝境下会产生的“死亡预感”?

嗤…嗤…宇航服破损的警报声尖锐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左臂外侧传来冰冷的触感——一根断裂的金属刺穿透了宇航服外层,虽然没伤到皮肉,但宝贵的氧气正嗤嗤地泄漏着!

致命的真空酷寒正顺着破口疯狂涌入!

“呜————嗡————”深渊的低语再次逼近!

粘稠的黑暗之潮,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正沿着被撕裂的通道,朝着他藏身的这片垃圾区域汹涌而来!

所过之处,一切物质都在无声无息地崩解、消失!

氧气在飞速流失,寒冷如同毒蛇缠绕全身,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浓郁。

林风背靠着冰冷扭曲的金属,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濒死的灼痛。

他死死盯着那翻涌而来的、代表彻底虚无的黑暗,右手掌心那诡异的灼痛感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如同烙印般越发清晰、滚烫!

就在那湮灭之潮即将触碰到最外围的金属垃圾,林风几乎能感受到那纯粹的、否定一切的冰冷气息时——嗡!

一道纯粹到极致、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强光**,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哨站外笼罩一切的黑暗!

它并非来自任何常规光源,其亮度、频率都超出了人类视觉的极限,如同一柄来自更高维度的审判之矛,瞬间贯穿了虚空,狠狠刺入哨站那巨大的创口!

强光扫过之处,那翻涌的、粘稠的湮灭之潮,竟如同遇到滚烫熔岩的冰雪,发出了无声的“尖叫”,剧烈地翻滚、收缩、退避!

林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法理解的强光刺得瞬间失明,双眼剧痛,意识一片空白。

在彻底失去知觉的前一秒,他混乱的脑海中只剩下两个烙铁般滚烫的印记:那来自深渊、宣告死亡的冰冷低语。

和那掌心深处、如同火种般灼烧的神秘痛楚。

黑暗,再次吞噬了他。

但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