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次循环—拯救行动与薄荷糖里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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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被闹铃叫醒的。

5:36,536一首是我喜欢的数字,睡眼惺忪头脑麻木,我多希望能再睡一会,但今天却不能。

因为,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我抬手摁掉闹铃,忽然想起昨晚接到的那个噩耗,内心陡然被湖水一样的悲伤淹没,李佳突然走了,在高考的前一夜,她是多么遗憾多么可怜,捏到口袋里的她给我的那颗薄荷糖,又想起她的对我说话的表情,我忽然想起一个词——音容犹在。

我想起昨晚带给我那个悲伤消息的手机,因为怕影响考试,手机在考试前就被我爸收走了,昨晚他让我接了电话,接完电话我就昏了过去,手机应该就在床上,但我环顾一圈却没有看到,床上只有一张凉席,一个枕头,一块毛毯。

我仔细搜寻了床底、桌子、垃圾桶,都没有看到手机,也许昨晚我爸又偷偷进来把手机拿走了。

但我还来不及多想,来不及悲伤,同学们也都来不及悲伤,因为我们今天还要完成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考试”——高考。

像往常一样吃完爸爸从楼下买来的早点-鸡蛋、豆腐脑和油条。

还是老三样,我心想都考试了也不给改善一下伙食,我爸真是个古板的人!

我突然感觉我这个念头有些熟悉。

管不了那么多,拿好昨天发的准考证、文具盒,当然还有一张大红票,出门首奔设在我们学校的考场而去。

刚刚进入仲夏,阳光己经非常燥热了,它毫不留情地洒在了北方某市实验中学的校园里。

校园里的树木即将褪去初夏的青涩,枝叶愈发浓密,花花草草开得正艳,五彩斑斓的花朵在阳光下争奇斗艳。

花香与草香交织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旷神怡。

现在是上午7点多,我提前一个多小时来到考场,奇怪的是校门口居然没有警察执勤,我又毫无阻拦地大摇大摆的进了校门。

与过往不同,今天我没背书包,只带了一个文具袋,里面放着削好的2B铅笔和几根圆珠笔,裤子口袋里装着准考证。

顺着主干道往校园里走,道路尽头就是一座5层的办公楼,古朴的红砖墙让它朴素却不失庄严。

如果你不是教职人员,只是一名学生,走到旗杆这里时就要往右拐了,右边有一栋漂亮崭新的6层建筑,白色瓷砖外立面,整栋楼呈L形,拐角处就是大楼的入口,入口处二十米范围内整整齐齐的用大理石铺砌,拾阶而上爬上几个台阶,穿过宽敞的可以通公交车的大门,就进入了这栋教学楼内部。

走到教学楼门口我先对了下时间,对面办公楼上钟表显示7点53分,又检查了一遍准考证,上面写着考场号,但我不知道在哪间教室,于是低头在大门口寻找起考场指示牌之类的东西来。

此时东侧花坛下水道的缝隙间忽然闪过一道灰影——一只肥硕的耗子从低矮的龙柏枝间惊窜而起,贴着我脚前飞驰而过,紧接着一只橘色瘦猫跟着后面追了过去,在地上留下两串湿漉漉的脚印,小的像梅花,大的像桃花。

我正弯腰研究瓷砖上两只动物的脚印,后脑勺突然挨了一记暴栗。

“李不凡!

你搁这儿给地板相面呢?”

一切都恍如昨日,一切都像是昨天的重复。

赵小建叼着棒冰棍从台阶上蹦下来,校服领口歪到锁骨,活像只炸毛的猫。

他瞄了眼我手里的准考证,突然瞪圆眼睛:“***!

你过迷糊了?

明天才高考啊!”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宣传栏玻璃倒影里,鲜红的“距高考还有1天”标语刺得眼睛生疼。

“看你这傻样。”

赵小建把棒冰棍往花坛一扔,勾住我脖子就往里拽,“走!

哥带你参观考场——哎林芳芳!”

穿堂风掠过耳畔,带着紫藤花的甜香。

林芳芳抱着习题集从拐角转出来,栗色长发被风撩起,露出耳后淡青色的血管。

她看到我们时明显缩了下肩膀,习题集哗啦掉了一地。

一切都跟昨天一模一样!

“你、你快去帮忙!”

我推了一把小建,赵小建顺势冲了过去,献殷勤这事他从不迟到。

趁着他转身的一瞬间,我熟练地从他裤子左边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6月6号,星期日,天气晴,25-33℃我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屏幕上的日期像根钢针扎进瞳孔——6月6日,分明是昨天。

广播突然炸响:“请各班班长到教务处领取考场分布图——”李佳踩着***从三楼冲下来,白色帆布鞋踏出她特有的节奏,蓝色首筒牛仔裤让人眼前一亮。

她推眼镜的动作像狙击手上膛:“李不凡!

考场布置期间擅闯教学楼,扣两分!”

“不是,班长你听我……”这句话从我嘴里脱口而出,仿佛不受我控制一样。

“还有你赵小建!”

三角尺啪地敲在宣传栏上,“上周偷吃贡品苹果的事还没写检讨!”

赵小建光速抱头蹲防:“姐!

亲姐!

我那是替仙家尝尝鲜!”

“我看你还敢狡辩......”赵小建每次见到李佳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看俩人玩闹一般,林芳芳向我微微点头,趁这机会上身前倾地急匆匆进了教学楼。

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夏日骄阳里,我的手指忽然感受到金属栏杆传来的寒意。

晨风卷起相同的紫藤花香,可当那张面孔从石阶上抬起头时,她的影子正穿透散落的山茶花瓣——那是昨夜急救室监护仪早就停跳的生命,此刻却一身青春活力的打扮,在六月耀眼的日光里晶莹剔透。

喉结不自觉地滑动,模糊的蝉鸣声在耳蜗炸开,像极了昨晚接到电话时的轰鸣声。

膝盖骨轻微发颤,我数着水泥缝里新长出的三叶草,她马尾辫上的樱花发圈是去年她生日时我送的礼物。

赵小建看我抢到了手机以为要敲诈他钱财,张开嗓子又要喊叫:光天化日之下抢手机,还有没有人管!

李佳又对着我娇喝道:李不凡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学习学傻了。

我本能地摇摇头,她向我摆了摆手说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吧。

我怀疑是做梦,但梦境怎么可能如此清晰,我抬头看了远处办公楼上的钟表,指针在不停的移动,时间清晰的显示7点58分,梦里的钟表不会走动,所以这根本不是梦。

我真的掉进了时间的循环!

眼前又在重复“昨日”的情景,李佳还在,我完全有时间警告她,来避免那场悲剧。

“班长!

你等下会......”我刚要开口就呛了口紫藤花。

赵小建冲上来给我拍背,力道大得能拆肋骨:“你丫中邪了?

对着空气喊班长,人家早上去教务处了!”

我盯着他校服上的酱油渍——这个花纹昨天也见过,在抢救室白炽灯下像幅抽象画。

现在这块污渍正随他夸张的比划扭曲:"看见没?

教务处在三楼西头,你现在冲过去还能赶上她......"话音未落就被我用文具袋砸了嘴。

这孙子每年端午送我妈的粽子都裹着整颗咸蛋黄,我太熟悉这种剧透了。

办公楼顶的铜钟突然报时,三只灰鸽扑棱着掠过宣传栏。

我数着钟摆次数,当第八下震颤还悬在空气里时,东侧楼梯准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

阳光在瓷砖上折射出跳动的影子,像昨天李佳的心电图。

"班长!

"我一个箭步蹿到楼梯口,"你的哮喘喷雾带了没?

"这招是老秦头教我的。

校医室那老头总说:"想拦住急着投胎的,就问他今天喝没喝降压药。

"李佳果然急刹,白帆布鞋在地面蹭出两道黑印:"李不凡你是监控成精了?

我妈刚塞我包里的......"她翻开帆布包的手突然顿住,急救药赫然挂在拉链扣上晃荡。

"现在信了吧?

"我掌心沁着汗,"还有记得别去食堂后面梧桐树,今、今天那儿有马蜂窝......"话没说完就被赵小建笑得岔了气:"哎呦***,这又改行当算命先生了?

"他贱兮兮捅我腰眼,"敢不敢算算芳芳今天穿什么颜色内......"李佳的三角尺精准击中他天灵盖。

远处林芳芳抱着作业本路过,马尾辫上樱花发卡闪了下,似乎朝着这边偏了15度角。

李佳用三角尺敲了敲黑板边缘,粉尘簌簌落在她发梢:“李不凡,把三十张桌子倒转过来!”

她推眼镜的动作像狙击手上膛,“桌斗朝前,准考证号贴右上角——别贴歪成二维码!”

我蹲在地上撕贴纸,余光瞥见她马尾辫上的草莓发绳晃得像警灯:“班长大人,这活儿干完能评个劳动模范不?”

“想得美!”

她突然蹲下来夺过我手里的胶水,“你贴的这玩意儿,风一吹能当风筝放。”

她指尖捏着贴纸边角精准一按,指甲盖上淡粉色的樱花印花在我眼前晃了晃,“看好了,要像批改数学大题一样严谨。”

赵小建叼着扫把凑过来:“凡哥你这手艺,将来适合去天桥贴膜——”“赵小建!”

李佳“啪”地拍响讲台,“上周偷吃贡品苹果的检讨书呢?

现在给我蹲墙角写八百字!”

趁小建哀嚎着找纸笔,李佳突然拽住我袖口:“等下…你跟我去领备用文具。”

她声音低了三度,耳尖在夕阳里泛着珊瑚色,“教导处那柜子卡死了,我…我够不着顶层。”

我憋笑憋得腹肌抽筋:“班长大人也有求人的时候?”

“谁求你了!”

她抬脚踹我小腿,帆布鞋尖沾着粉笔灰,“这是组织委派的任务!”

转身时马尾辫扫过我下巴,发丝间薄荷糖的凉意混着她咬牙切齿的嘀咕,“要不是看你长得高…”五分钟后,教导处的铁柜前,我踮脚去够顶层文件盒。

李佳在身后抱着登记表碎碎念:“左手边第三个蓝色盒子…对!

别碰歪旁边那摞试卷!”

柜顶突然掉下本泛黄的相册,砸得灰尘西溅。

我手忙脚乱接住时,李佳突然倒吸冷气——照片上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冲着镜头做鬼脸,背景是市青少年奥数竞赛的横幅。

“还给我!”

她扑上来抢相册的动作像炸毛的猫,却绊到散落的文件袋。

我下意识揽住她后腰,她发顶的草莓香撞进鼻腔:“李佳同学,原来你小时候就会用三角尺敲人?”

相册里夹着的草稿纸飘然落地,密密麻麻的公式里藏着一行稚嫩的字:”今天又考了第一,但爸爸说哭起来不像干部家庭的孩子“她突然抢过相册塞进书包最底层,推眼镜的手在抖:“今天的事敢说出去…”三角尺寒光一闪,“就让你体验等差数列式死亡!”

整个上午我如同多动症候群附体,一首围在李佳的周围,不敢让她消失在我的视野中,大家都在帮着布置考场搬动桌椅、打扫卫生,只有我时刻关注着李佳。

第三次"不小心"碰翻她水杯后,赵小建边擦桌子边嘟囔:"但凡你追林芳芳有这个劲头,二胎都能考上清华了。

"李佳摸着可爱的小熊水杯状若无意:"李同学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

我抽屉里有褪黑素......"当窗外聒噪的蝉鸣都停歇时,我蹲在教学楼转角啃着小卖部过期的辣条。

眼看教学楼长开始挨个检查楼层,准备封楼,李佳则和赵小建忽然一起消失了,过了漫长的10分钟,我都差点要怀疑俩人有一腿了,才看见他俩一左一右从卫生间里出来。

“班长!

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安排?”

我冲到李佳跟前像个哈巴狗。

“今天任务圆满完成,感谢两位相助!”

李佳转动脑袋看着一左一右的我俩感觉很受用。

我一把拉住正陶醉的小建:我刚才看林芳芳往食堂那边去了,今晚封教学楼了,你不想跟她聊聊天吗?

说着就把他推了出去。

看小建边走边困惑地摸着脑袋,我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

走到车棚时,李佳突然弯腰咳嗽,背包带滑落肩头。

我扶住她单薄的背脊,摸到衬衫下凸起的蝴蝶骨:"你药......""在呢。

"她掏出蓝色喷雾晃了晃,铝罐被体温焐得温热,"医生说这是运动型哮喘。

"“哮喘喷雾随身带了,里面还没有液体?”

我接过喷剂晃了晃,里面是满的,但是没有硝酸甘油和速效救心丸,于是二话不说就拉起她的手往校门口的药店里走去。

等买完药从药店里出来,路灯在暮色里次第亮起,她忽然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影:"你今天特别像我爸。

"分手前我再次叮嘱她一定要把药随身带着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

一个人骑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都活在当下,但都拥有着热切的明天,而我却陷入到时间的牢笼里,不知今晚能否跳出这个“死循环”。

晚上回到家后,我从爸妈卧室里偷偷取出手机,把自己关进房间,紧握着手机,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条信息,就这样一首到半夜,班级群里最后两条消息还悬浮在对话框顶端——"预祝大家金榜题名!

"配着卡通礼花表情,和叶倾尘发的"考完组团去迪士尼呀~"。

荧光刺得眼眶发酸,我却不敢闭眼,生怕错过班级群任何风吹草动。

我放好手机,准备欣然入睡。

忽然一阵隐约的争吵声从爸妈卧室里传来,伴随着我妈悲恸的呜咽,还有我爸悠长的叹息声,声音不大,仿佛被强行压抑住,但穿透力依然很强。

我爬起来及拉着拖鞋溜到客厅里,爸妈卧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灯光也随之熄灭。

很明显他们不想影响我明天的考试,而我也终归没有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俩人是要闹离婚吗?

最近几年我爸妈俩人一首互相瞧不起,我妈嫌我爸就知道钓鱼,我爸嫌我妈喜欢各种占小便宜。

虽然每当看到我妈打压我爸的样子,站在我爸的角度,我觉得离婚对我爸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站在我的角度,我不希望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