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油画
“还真是不对劲啊……”王之生喃喃自语，他握紧了手中的巨首尺，首尺厚重实在的触感反馈回神经感官，抚慰着他的心神。
王之生不再言语，在客厅沙发上径首坐下，稍一松手，咣的一声，将巨首尺放到了茶几上，尝试思考。
“那个油画女到底是不是梦，还是是某种特殊的现实？”
王之生犹疑不定。
“能不能把这些和那些光球联系起来，那些死掉衰败的光球？”
王之生试图将种种蛛丝马迹拼凑在一起，构成一个完整的拼图。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摸出手机，熟练迅速的拨通了室友兼房东的电话。
“嘟……”“嘟……”“…………”***在第三下响之前被接通了，是对面先开口：“是小王啊？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背景音是很嘈杂的环境，声音有些不清晰。
王之生食指富有节奏的无声敲击着大腿，面色毫无波澜的问道：“贺哥，没啥事，就是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喜欢各种类型的画吗？”
“客厅到卧室过道的墙上你有挂过什么画吗？”
“我昨晚起夜墙上还有一副油画来着，挺好看，今天路过一看没了。”
电话那边一顿，轻声笑道：“没有啊，我这几天在外地，没买什么画，你睡迷糊了吧。”
“梦里那油画是个美女吧哈哈哈。”
对面用贱兮兮的语气打趣道。
王之生面色古怪，憋出一句：“不是，是你老婆的那种级别”。
“哈哈哈，你要这么说那可能真不是美女什么的。”
对面无所谓的一嘴带过，继续道：“小王你也不要太累，你父母给你留下的那笔钱够你这辈子衣食无忧的了，你还这么折腾。”
“我也不多说什么，你还算对我胃口，自己保重，我还有事，挂了。”
“好的，贺哥，那间小店也是不太景气，过段时间不行我就出手了，保重。”
“嘟嘟嘟……”挂断电话。
“不是他。”
贺天然比较喜欢画，各种各样的画，也不只是画，有意思的力所能及的有趣的东西他都喜欢。
所以王之生才要问问他，确认一下。
贺天然是王之生的房东兼舍友，但是他房子很多，这间老房子，他也很少来。
贺天然是父亲之前一个朋友的儿子，偶然遇见一见如故，两人都很对对方胃口，王之生对住宿也没什么要求，想着省一点，吃利息，钱生钱，就把父母留下的那间大平层出租了出去，租了其名下的一个老房子。
起初王之生并不知道这是贺天然的房产，因为他是和中介商量的，他还奇怪，在云海市市区，即使是老房子也是不便宜。
后来才知道，这个未曾谋面的房东是贺天然。
他以父辈曾经受过王父恩惠为由，硬是便宜了一半多的租价，说了两次也不松口。
王之生也不拧巴，默默记下了这个己经完成的帮助。
思绪回转，如果这个油画现实不存在，那就可能存在于梦魇中，或者是……另一个现实。
“王之生眼睛明亮，笃定道。
而且可能只有特定时间，不——某种未知的特定条件才会出来。
是什么呢？
这次睡觉前***了什么才符合了条件呢……给小破店进货，洗了个澡，大吃了一顿，然后很快睡着了。
“难道是疲乏？
但我之前也有很累的情况啊……还是单纯的随机噩梦？”
王之生靠在沙发上，头一偏看向走廊的那个墙面，那个记忆与现实冲突的地方，仍是毫无头绪。
“姑且叫它梦魇，而梦魇看来与现实并不完全对等，除了那幅油画其他的都有吗……”“而且，我总感觉那个梦魇，那个女人还会出现，如果还有下一次，她再出现……”想到那个令人恶寒的惨白色女人，王之生神色阴晴不定的变幻起来。
他随手抓来面前茶几下的铁皮空茶盒，手上一阵发力，极细微的黑红血管不稳定的隐约出现。
伴随嘎吱嘎吱的声响，铁皮变形、弯曲，最终被揉成一个不规则的球。
王之生咧嘴笑道：“一切就该换换角色了。”
胳膊的黑红血管隐没消失，王之生似乎有所察觉，但并不在意。
“看来血妖符文并不像介绍的那么人畜无害。”
他的内心平静想着。
平复了下心情，没什么头绪，那就先吃饭。
定心，起身走向厨房，准备做点吃食。
“算了，遇山开山，遇水搭桥。”
“管他要死要活的，先吃饭。”
…………云海市临市，一家铁匠铺内。
一个便装青年男子在和几个中年汉子在拐角处说着些什么，几分钟后，谈话结束，几人各自离去。
他扭头向着不远处一个面容普通的便装中年人点点头。
中年男子快步走过来，开始汇报情况。
“少馆主，武器己经做的差不多了，还差一把也马上要完成了，己经到尾声了，估计就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了。”
“这次咱们来取货，时间也算准时。”
“您看……我们是不是该验一下成色了？”
青年面色平静，点点头：“也是，走吧，陈叔，验一下就准备收尾了。”
二人动身走过几个拐角，走向打铁声响亮无比的火红隔间门口。
旁边一个拉着帷幕的房间内，堆叠了无数的制式兵器，少量的精制武器单独放在架子上，它们的外形透过轻薄的门帘显映出明显的轮廓，附近几个火红隔间的明亮火光将其照得形影绰绰。
这些锋锐的兵器会令需要它们的群体如虎添翼。
而火红隔间内，一个精壮汉子正将一把红铁没入冷却水中嗤………白雾弥漫，一大锅菜肴小心翼翼的端上了小餐桌。
王之生放下盘子，捻了捻发烫的手，食指捏了下耳垂，扫了眼墙上的钟表。
稍一停顿，看着色香味不全的饭菜，挑了挑眉，嘀咕了句：“这次太饿了，能吃就行。”
迫不及待的开始始大快朵颐起来。
几分钟后，面前只余一个空盆。
王之生正揉着肚子用牙签剔牙，感慨食量见长时，储物架子上的闹钟突然滴滴滴的响起来。
他迅速起身按死闹钟，看向旁边忘记买什么东西送的日历，上面的今明后三天用红笔画了三个圈。
略一思索，很快回想起来这几天是淘物交易的日子。
云海市近几年兴起一群特殊的商人，他们每个月都会到本地乡下或者外地乡下去收购大量老物件，诸如民俗物品、古董、地方文化特产、杂书古籍等有趣的小玩意。
然后集中在月末三天售卖，大量的集中在几个区域零售出去。
说是老物件，也有可能是伪造的假货，最多的是自发批量制造的小工艺品，脚商在逐渐建造一条特殊的贴近民俗的生产线。
本地市民也就小钱买个乐呵，但是不可否认，其规模着实不小，己经近乎形成了位居平沙省前列的零售销售中心之一，每个月都会有外地人前来批发回去赚差价。
贺天然之前就爱逛这个，王之生也多少被带的有了些兴趣。
王之生略一踌躇，自语道：“虽说活动有三天，但这会出去消消食也行，顺便试试看能不能买点以前看不出来的东西。”
“暂时也没有提升精神力的有效方法，不行就当消遣了。”
洗了把脸，走到门口鞋柜旁刚准备换鞋，一股沉重浓郁的疲乏感油然升起。
这种异感是来自于精神，而非肉体。
此时不过过去了三个小时。
王之生眉头一皱，“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
这种频率有点不正常吧？”
“触发条件到底是什么，我这次什么都没做啊？”
来不及多想了，虽然感觉似乎能强行打断这种疲乏感，但是没必要，这次正好试试能不能解决它。
就算不能解决，起码应该尽量摸清。
王之生没有干涉，随意的靠在沙发上，不过几秒，便感觉太阳穴一鼓一鼓的。
耳边好像听到了呢喃，精神像是一团光芒在发散，达到某一个频率节点后，他顺从的闭上双眼………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