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姜心柔端着药盘站在病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天来照顾顾宴席，虽然早就听说他出了车祸，但亲眼看到曾经意气风发的顾家二少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还是让她心里一颤。

他瘦了很多，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更加锋利，苍白的脸色衬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愈发深邃。

此刻他正望着窗外发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侧脸上，却照不进他的眼底。

"顾先生，该换药了。"姜心柔轻声说道。

顾宴席转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了，他掀开被子，露出缠满绷带的下半身。

姜心柔小心翼翼地解开绷带，看到那些狰狞的伤口时，手指微微发抖。

"害怕就别看了。"顾宴席的声音沙哑，"我自己来。"

"不，我不怕。"姜心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开始为他换药，她能感觉到他的肌肉在颤抖，却一声不吭。

换完药，她端来温水，用棉签轻轻擦拭他干裂的嘴唇。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道。

"姜...小姜。"她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

顾宴席没有再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姜心柔收拾好东西，轻手轻脚地退出病房。

走廊里，她靠在墙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三年，她一定要让他重新站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心柔每天都会陪顾宴席做复健。

起初他很不配合，总是发脾气，把复健器材摔得满地都是，但姜心柔从不生气，只是默默地收拾好，然后继续鼓励他。

"顾先生，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出去走走吧？"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姜心柔推着轮椅来到他床边。

顾宴席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适合出去吗？"

"适不适合，总要试试才知道。"姜心柔固执地说，"您已经一个月没出过病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