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密码
她染血的手指死死攥着他的衣襟，临终前在他掌心刻下的数字“317”，此刻像道灼烧的烙印。
应急灯在头顶明灭不定，将地上蜿蜒的血迹映成诡异的紫黑色。
“哥哥......”苏棠空洞的声音突然在走廊回荡。
苏砚猛地抬头，只看见通风管道里一闪而过的苍白衣角，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
他强迫自己别开视线，将女研究员的尸体轻轻靠在墙边，转身用钢笔***电子锁的缝隙。
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中，实验室的大门缓缓开启。
腐臭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息扑面而来，数十个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培养舱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苏砚摸出从防化兵身上顺来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实验台时，突然定格在一叠烧焦的文件上——残存的纸片上，“血清配方”西个字赫然在目。
“果然在这里。”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纸片塞进背包。
身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苏砚瞬间拔枪转身，却见林小满浑身是血地扶着门框，怀里抱着己经断气的小女孩。
她脸上有道狰狞的伤口，右眼几乎被划烂，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苏砚，你妹妹还活着。”
这句话让苏砚的枪口剧烈颤抖。
林小满踉跄着走进实验室，将孩子的尸体放在地上：“那些暴徒抓了她，说要献给‘血瞳’当祭品。”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你知道吗？
他们在活人身上做实验，把感染者的血......”“够了！”
苏砚打断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林小满扯开染血的衣领，露出锁骨处的追踪器：“你给我的急救包里，藏着这东西。”
她的眼神充满恨意，“我带着弟弟逃了三天，看着他被变异兽撕成碎片！”
说着突然扑上来，指甲深深掐进苏砚的肩膀，“你根本不是想救人，你只是想利用我们！”
苏砚反手将她按在墙上，却在触及她后背时僵住——那里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伤口周围的皮肤己经发紫溃烂。
林小满惨笑：“我早感染了，在你救我的那天晚上。”
她突然凑近苏砚耳畔，“但我知道血瞳的老巢，只要你答应......”警报声毫无预兆地炸响，红色光束在实验室疯狂扫射。
苏砚听见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转头看见培养舱里的“标本”正在剧烈晃动，浸泡液泛起诡异的黑色泡沫。
林小满趁机挣脱束缚，抓起实验台上的试管架砸向最近的培养舱。
玻璃碎裂的瞬间，浑身长满肉瘤的变异体扑了出来。
它的手臂化作巨大的骨刃，轻易斩断了金属桌角。
苏砚举枪射击，子弹却像打进棉花般被肉瘤吸收。
千钧一发之际，他瞥见墙角的液氮罐，立刻将钢笔***阀门。
刺骨的寒气瞬间弥漫实验室，变异体动作明显迟缓。
苏砚抄起灭火器砸向它的头部，却在接触的刹那被骨刃划伤手臂。
剧烈的疼痛中，他听见林小满的尖叫——三个戴着猩红臂章的暴徒踹开大门，为首的独眼男人举着火箭筒狞笑：“把配方交出来，否则我轰平这里。”
林小满突然冲向独眼男人，却被对方一把掐住脖子：“小杂种，以为能逃掉？”
她染血的手指突然扣动男人腰间的手雷，在爆炸的火光中，苏砚看见她最后的口型：“带......走......”气浪将苏砚掀翻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时，实验室己经陷入火海。
独眼男人的尸体倒在不远处，手中还攥着半张纸片。
苏砚强忍着手臂的剧痛冲过去，在火焰吞没纸片前看清上面的数字——317。
背后传来变异体的嘶吼，苏砚抓起背包冲向安全通道。
走廊尽头，他又一次听见苏棠的呼唤。
这次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染血的纸片塞进胸口——那里还留着女研究员刻下的数字，此刻与纸上的数字完美重合。
在火场的轰鸣声中，苏砚终于明白，这所谓的“配方”不过是诱饵，而他早己深陷各方势力的血腥博弈。
当他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时，迎面撞上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
为首的军官举起枪，枪口的红点正对着他的眉心：“苏先生，带着配方想去哪？”
夜色笼罩的城市废墟中，枪声再次响起。
苏砚握紧背包里的纸片，在枪林弹雨中寻找生路。
他知道，从捡起钢笔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成了棋盘上的弃子。
而在这血色密码的尽头，等待他的究竟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