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自己才是被钉在案板上的鱼肉。
陈祈安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战战兢兢地问道:“胥爷,斗胆一问,这是小人做错了何事?”
“本副帮主,做事还需要理由?”
言语间无不透露出他那人乾三境高手的王霸之气。
人乾凡俗武夫境界分一至五境。
陈祈安听见“副帮主”三字,脑子里“嗡”了一声,这个词对他来说实在不可思议。
这老阴货身份竟在狼头帮有如此高的地位,他看了贼眉鼠眼的张胥一眼,果然人不可貌相。
陈祈安可是一首以为张胥是帮派的底层小头目,毕竟谁会想到这种人物会跑到街上贴告示?
同样,他觉得此次招新肯定不简单,不然怎么会让高层出面主持。
但现在他也只能无奈接受,弱小任人摆布的现实。
陈祈安被压着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来到狼头帮区域内的后山。
这后山十分静谧幽僻,树木繁茂阴森,枝叶层层叠叠,阳光难透,唯见几缕微光。
薄雾如轻纱缥缈,西周死寂,唯闻脚步踏叶的沙沙声。
远处山泉泠泠,似有若无的水流声,反倒衬出这片天地的孤寂,仿若被尘世遗忘的角落。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陈祈安被押解着缓缓步入后山。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与落叶,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死一般的寂静里被无限放大。
越往里走,越发觉得寒冷阴森,西周的树木愈发高大粗壮。
不远处,有一条清澈却冰冷的溪流潺潺流过,溪水撞击在石块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发出的声响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却更衬出此地的幽静。
前方,一座庭院庄严肃穆地矗立着。
围墙高耸厚实,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威严的光。
庭院大门敞开,大理石地面一尘不染。
庭院深处,双层小楼阁精巧别致,雕梁画栋与飞檐斗拱尽显精致,朱红大门铜钉锃亮,回廊宽阔,廊柱龙凤雕饰精美。
一侧数亩药田规整,药草繁茂,石径交错。
另一侧繁花绿树环绕着精巧八角亭,旁边还有一排排小平房错落有致,此处便是诡尘长老的住所。
陈祈安看着这一幕,不禁猜想这琼楼玉宇的主人“诡尘长老”是怎样的人,虽然名字听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但能让张胥亲自送人过来的人,地位肯定不低,陈祈安自觉诡尘若是慈祥善良的老人,让他在这里住一辈子,他都愿意!
几人押着陈祈安走进楼阁内,只见昏暗的大厅内,太师椅上一位两鬓花白的老者***着。
其眼神锐利如鹰隼,面容冷峻似霜寒,皱纹仿若沟壑纵横,透着威严与疏离,不见丝毫和蔼之相。
陈祈安看见这个老头,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一看就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主。
“诡老,您看这娃如何?”
张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哈着腰,满脸堆笑地看向诡尘,谄媚之气展露无遗。
这老阴货,果然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陈祈安看着张胥前后的态度对比,心中满是鄙夷,但不敢表露分毫。
毕竟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能惹得起的。
诡尘微微抬眸,打量着陈祈安,那犀利且冷峻的眼神,如评估物品般审视着他,目光似要穿透其灵魂。
陈祈安在诡尘的注视下,如临大敌,身体紧绷,不敢有丝毫异动,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紧张等待宣判。
他生怕这老鬼发癫,给他判个***。
诡尘收回目光,安然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有节奏地轻敲着扶手,发出沉闷而单调的声响,双眸微闭,似在冥冥中思索着什么。
“诡老,若是这次成了,可别忘了您的承诺呀。”
张胥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气氛。
“你在质疑本座?”
诡尘原本平静的面容微动,嘴角牵出一丝冷意。
他缓缓启唇,声若寒夜冰风。
张胥身形一震,忙陪笑道:“岂敢,诡老莫怪,小人失言。”
诡尘不再言语,张胥与其手下,没得到诡尘的准许,也不敢擅自离开。
张胥生怕那尊大佛赏他一个火球术,诡尘的残忍手段他可是目睹过的。
可以这么说,张胥如今能有这地位,都是拜诡尘所赐。
没有诡尘,凭他那人乾三境的实力,坐上这位置够他死一百次了。
在这压抑紧张,威严笼罩氛围下,无一人再敢言语。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
楼阁外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只见几名大汉又押来了几十名少男少女。
他们无一不露出惶恐的神情。
陈祈安看见这些人的到来,皱了皱眉。
对先前的猜测越发肯定,这次招新绝非告示上说的那般收徒。
诡尘扫视了众人一眼,站起身,缓缓走到陈祈安以及众人身前。
“本座乃修仙之人,修的是仙宗正道功法,你们不必紧张。”
“哼,你以为你是谁?
你还仙人?”
此时人群中,有人质问道。
那人身穿月白锦袍,袍身金线绣出的暗纹于光影间隐现,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诡尘对此人的冲撞并未感到不悦,脸上露出几分玩味。
“不知,你是?”
“本公子大名苏然。”
苏然高傲地抬起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提高音量说道:“家父川澜王!”
他是川城王侯第西子,由于狼头帮在川城势力过大,是因为有一个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高手。
川澜王得知狼头帮招新后,他觉得苏然要是拜入那高手的门下,学到真本事两家关系会缓和不少,这样一来狼头帮也不会一家独大;便让苏然带着二千两白银前来拜师,苏然自然也是知道内幕,川澜王还特意叮嘱他莫要意气用事。
但让他没想到刚入狼头帮,来隐藏高手还没见到,二千两白银就被抢走了;同来的护卫也被赶了出去,让他生气的是抢了白银竟还把他这个王侯之子绑起来,押送到这里。
苏然从小娇生惯养,傲气十足,哪受得了这种气。
加上年纪不大,一气下把他爹的话全忘了,便有了刚才顶撞诡尘的那一幕。
张胥眼眸一转,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
张胥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阴阳怪气略带嘲讽地说:“哦,苏然呐!
你以为川城你爹最大?
我狼头帮在川城就没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