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侧面(上)

再见于得 若昔难得 2024-11-27 10:5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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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今天的气温是零下5度到1度,于得看着负责登报天气的同学在黑板上誊好每日天气,看着他学着老师,潇洒地扔下粉笔,阔步走下讲台。

窗外并不温暖的阳光折在他的脸上,陈岗靠近于得时,于得能看清他脸上细细的绒毛,闻到微微汗味。

陈岗的皮肤很白,天冷的时候脸上会出现小小的血管,他穿得很单薄,即使他是最清楚第二天气温的人,他依旧只是校服里面一件毛衣,他是冰雪奇缘里艾莎的弟弟,于得坚信他一定会某种寒冷的魔法。

“你在看什么?”

陈岗对班上这个几乎不会说话的男生产生浓厚的兴趣。

因为他很爱说话,他认为男生就是应该要说话,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自己。

于得显然对陈岗的热情没有兴趣,固执地看着黑板一角的气温。

陈岗顺着他的视线,又问道:“我的字写得潇洒不潇洒,我都快被我自己的字帅飞了。”

于得蹙了眉,还是在看着黑板,眼神也不给陈岗一个。

要说字好看,于得一定是班上字写得最漂亮的那个。

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孝国就热衷于在少年宫给于得报各种兴趣班,以后学理科要数学好就要报奥数,不爱讲话没有出息就要报演讲,男孩子要有男人味就要报跆拳道。

只有写字,或者说是书法,是于得自己选的,他喜欢闻黑墨的味道,他喜欢写字时安静的环境,书法班里没人喜欢说话,各自写着,于得享受其中,从学握笔开始,跟着老师从临摹字帖开始,于得在未来的人生里最感谢父亲的一件事就是给他报了书法班,即使当时孝国并不情愿。

于得写字时喜欢把笔握得很紧,像在抓一根救命稻草,书法老师总是在他耳边说,放松点,不要怕,放松点。

于得仔细听着,却很难让自己真正轻松下来,休息的时候,于得边揉手边翻临摹字帖,他只觉得那些横撇竖捺的字很美,像一只只墨色的蝶,后来他才知道,那些是柳公权,是王羲之。

于得最喜欢文征明的小楷,最喜欢写《琴赋》。

陈岗站在于得的桌子前,挡住窗外的阳光,看着眼前不说话的小同学,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傻了吧你!”

陈岗在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于得转头看他,忽然冲逆着光里的陈岗也笑了笑。

陈岗不明所以,愣了愣说:“你笑什么?

不过笑一笑也很好,我爸说人要多笑。”

听到这话,于得的脸色反而冷了下来。

陈岗拍了拍于得的背:“今天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就穿这么点,你是钢铁侠吗?”

面对这不合时宜的的关心,于得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一个没穿棉袄的人告诉一个穿了棉袄还有保暖背心的人要多穿点,这显然是荒谬的。

只沉默着,上下扫了眼陈岗,便继续发呆了。

陈岗被于得的眼神扫得发毛,他知道他的这个同学不爱说话,但不知道这么不爱说话。

但他的爸爸经常夸他:“你是冬天的小太阳。”

陈岗备受鼓舞,他一定要让这个冰人冒汗,即使他现在己经被教室里的空调吹得流汗。

但因为这是太阳给他的任务,陈岗视死如归。

世界上的人要都是哑巴就好,于得无可奈何。

2.“你为什么叫于得?”

“你语文考多少分?”

“你多高?”

于得快要疯了,背对着趴在书里,他想不通温柔的班主任为何要做这么不温柔的事,实在找不到理由要把爱说话的陈岗安排和他同桌,美其名曰陈岗帮助于得学习,组成学习小组。

在被陈岗的无数个问题轮番轰炸之后,于得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对着他的小同桌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启口说:“你不知道吗,你的话很多,没人想听你说话。”

看着突然闭嘴的陈岗瞪大了双眼,于得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过头趴着去了。

陈岗愣住,一下午都没讲过话,好朋友喊他他也只是招招手,很多次陈岗想问于得为什么但不敢开口,于得也在偶尔瞥到陈岗时看到他幽怨的眼神,想问他怎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像走在一条路上,陈岗远远跟在于得身后,他们同时回头,就这么错过。

首到放学,陈岗和于得也没有说一句话。

于得拉了拉衣领,掠过人群,独自回家,像只掉队的大雁。

冬季的白天很短,太阳厌倦北半球的孤独,弃北往南,留北零余,中高纬度的人们习惯抱团取暖,围守一个拥抱。

陈岗终于忍不住,拨开熙攘的人群,寻找于得,想问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想和他说声明天见,小同桌。

可只远远看到于得消失在街角转弯处的背影,不禁有些遗憾。

还没反应过来,陈岗就被一个带着热气的熊抱圈住。

“岗岗,放学了,冷不冷?

棉袄哪去了?”

是陈岗的父亲陈喆铭。

“我不冷爸爸,我都快热死了!”

陈岗说罢还想脱掉校服,“班里有个女同学浇花的时候把衣服弄湿了,我是小男子汉,当然把衣服借给她啦。”

陈喆铭心疼地把儿子搂进车里。

“儿子,你刚刚在看谁?”

陈喆铭问。

“我的新同桌,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也不爱说话。

爸爸你说真的有人不喜欢和我说话吗?”

陈岗疑惑。

陈喆铭笑了笑,打趣地说:“你猜,想知道答案,问你的同桌呀!”

陈岗有些生气,回去要好好跟妈妈告爸爸的状。

陈岗的家在城市的西环开外,是一个安置小区,房子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原木色的基调配上颇具设计的软装,家里随处可见一家西口的照片,大大小小填满每一处空隙。

陈岗的妈妈谷雨是个极会生活的女人,之前做过几年的室内设计师,遇到陈喆铭后一见钟情,回归了家庭。

她翘鼻杏眼,不施粉黛,只一身素色,她擅长物尽其用,家里点缀着各种淘来的家具,经谷雨的改装后焕然一新。

陈喆铭早些年上的高中,后来走的大专成为一名语文老师,在陈岗心里,他的爸爸是世界上最浪漫的男人,他会把冬天无尽夏枯萎的花瓣埋进花盆,说是致敬某位前人,花瓣也是有生命的。

陈岗也相信,除了他自己,爸爸一定是世界上最爱妈妈的那个人。

所以在饭桌上,陈岗嚼着嘴里的鸡肉,冷不丁地问谷雨:“妈妈,你更爱我和妹妹一点,还是更爱爸爸一点。”

谷雨和陈喆铭面对儿子的问题,都笑了。

“我当然更爱你爸爸一点呀,因为我爱你爸爸,所以才有的你啊。”

陈岗听到有些落寞,谷雨看到儿子的表情摆在脸上,“岗岗,那你说什么是爱呀?”

“爱就是爸爸对妈妈好,妈妈对爸爸好,爸爸妈妈对我和妹妹好。”

陈岗回嘴。

“你这小嘴巴还挺会说。”

陈喆铭笑着给儿子夹了夹菜。

“那当然了,前几天我们班上写爱的作文,我可是最高分,我同桌可惨了,他被语文老师喊到讲台上打了手心,说他有个性不写作业,交上来的是一篇空白。”

陈岗努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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