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的动作也随之放缓，变得如同羽毛般轻柔。
时机到了！
“红姐，您先趴着放松会儿，我去洗个手，拿热毛巾给您敷一下肩颈，效果更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体贴。
红姐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吴天站起身，动作轻缓，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他走向套间内的豪华浴室，拧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同样冰冷的手指。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五官清晰甚至算得上英俊，但眼神深处却是一片沉郁的、化不开的疲惫，以及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苍凉。
他迅速扫视了一眼浴室，确认没有隐藏的监控探头——这是他每次进入新客户房间的第一要务。
然后，他关掉水龙头。
但他没有立刻拿毛巾，而是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闪身出来，利用垂坠感极强的窗帘形成的阴影，快速移动到那个合金保险柜旁。
时间不多！
红姐随时可能醒来，或者那个随时可能出现的、负责“照顾”红姐日常生活的智能管家会进来。
吴天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动，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一种近乎麻木的专注。
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装置。
这是微型信号干扰器，能短暂瘫痪附近小范围的无线监控信号。
吴天将其轻轻吸附在保险柜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处，而后按下启动钮。
装置上微弱的红灯闪烁了一下，随即稳定成几乎看不见的蓝光。
接着，他拿出另一个更小的、薄如蝉翼的透明贴片，上面布满了肉眼难辨的微型电路。
这是高精度的指纹采集膜！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贴片覆盖在保险柜的生物识别面板上。
几秒钟后，贴片内部微光一闪，完成了指纹信息的窃取和临时储存。
他迅速揭下贴片，收回干扰器，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他没有试图打开保险柜。
那是***！
他只是来“踩点”和“复制钥匙”。
红姐这种级别的，保险柜内部通常还有物理锁和压力警报。
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需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值得他冒险。
他快速返回浴室，用热水浸透一条柔软的毛巾，拧干后回到床边，将温热的毛巾轻轻敷在红姐的肩颈处。
“唔…舒服…”红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吴天站在床边，手指隔着温热的毛巾，轻轻按压着，目光却再次投向那个保险柜。
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细节，顿时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保险柜底部边缘，靠近地面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一点纸屑，非常微小，像是从某份文件上掉落的。
他心念一动。
“红姐，您这精油真是顶级货，香味持久又舒缓！”
他一边按压，一边用闲聊的语气说道。
同时极其自然地、仿佛是为了调整毛巾位置，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床沿，一只脚看似不经意地向前挪了一小步，脚尖正好够到那片纸屑的位置。
他脚趾在鞋里极其轻微地一勾、而后又是一夹。
那片微小的纸屑，无声无息地被他的鞋尖和地板之间的缝隙捕获。
***结束！
红姐慵懒地翻过身，睡袍的领口松散地敞开着，露出大片保养得宜的肌肤。
她眼神迷离地看着吴天，带着一种饱食后的慵懒和毫不掩饰的、带着占有欲的打量。
“小吴啊…你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她伸出手，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划过吴天结实的小臂，她的指尖带着挑逗的意味。
“比那些只会用蛮力的蠢货，强了不知多少倍！”
吴天脸上立刻堆起职业化的、带着一丝腼腆和感激的笑容，恰到好处地后退了半步，避开了那涂着鲜艳毒药的指尖。
“红姐您过奖了，能让您舒服，是我的荣幸。”
他迅速而利落地收拾着简易***工具包——几瓶不同功效的精油（大部分是廉价货，只有一两瓶是针对重要客户的“门面”），几块热敷用的能量石（假的，里面是普通石头，外面裹了层发热涂层），以及几条干净的毛巾。
那野兽又在体内咆哮了！
红姐的眼神和动作，像一根羽毛搔刮着他紧绷的神经。
原始的冲动叫嚣着，让他扑上去，撕碎，占有，用短暂而剧烈的***，去淹没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焦渴。
指尖微微发颤！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强行拉回理智。
“行了，今天就这样吧，”红姐似乎对他的“识趣”有些失望，懒洋洋的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物件，或者连物件都不算。
“信用点转你账上了，额外给你加了20%，算是…辛苦费。”
她特意在“辛苦”两个字上加了重音，眼神突然变得暧昧。
“谢谢红姐！
您真是太大方了！”
吴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带着底层人特有的、对施舍的感激涕零。
他微微躬身，拎起工具包，退出了这间弥漫着虚假香氛和真实欲望的卧室。
合金门在他身后无声地滑上，隔绝了那个奢靡的世界。
吴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如同摘掉了一张人皮面具。
他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无声地吸了一口长气，仿佛刚从污浊的水底深处挣扎出来。
汗水己经彻底浸透了他的后背。
每一次从这些女人的房间里出来，都像经历了一场耗尽心神的高空走钢丝。
他厌恶她们的贪婪，她们的愚蠢，她们的眼神。
但他更厌恶的，是那个在她们面前表演、利用她们、甚至偶尔会被她们激起生理反应的自己。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通往管道区的专用升降梯。
这升降梯只为服务穹顶区的底层人员开放，肮脏、狭窄、充满了消毒水和体臭的混合气味。
等待时，他迅速观察了一下西周。
豪华走廊的尽头，一个穿着深灰色制服、身形挺拔、眼神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似乎在对着一面信息屏操作着什么。
那人制服肩章上，一个抽象化的、吞噬一切的黑洞标志若隐若现。
清道夫！
钢铁城管理公司首属的秘密警察，负责处理“不稳定因素”和“信息污染”。
他们是悬在所有底层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吴天的心微微一沉，下意识地将身体往阴影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