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时间诅咒
一个模糊却危险的轮廓开始浮现。
他像一个幽灵，巧妙地游走在所有受害者的边缘地带，留下若有若无的痕迹。
“背景！”
刘能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查了！”
赵雷立刻回答，“陈默，男，32岁。
无固定职业，档案显示他曾在精密机械厂做过学徒，对齿轮传动、古董钟表结构有深入研究。
性格孤僻，社会关系极其简单。
最关键的是……” 赵雷顿了一下，眼神变得凝重，“我们调取了他的社保和医疗记录，发现他患有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
两年前，他曾因一次严重的躁狂发作，试图破坏市中心广场的大型机械钟，被强制送医治疗过。”
精密机械背景、钟表知识、精神疾病、破坏钟表的过往行为……所有的碎片，严丝合缝地嵌入了“午夜钟声”杀手的心理画像之中！
一个被时间折磨、对钟表怀有扭曲执念的疯子形象，呼之欲出！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被点燃。
连日来的疲惫伴随巨大的发现带来的亢奋而一扫而空。
警员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低声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立刻定位陈默！”
刘能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磨刀霍霍的锋利，“申请搜查令！
行动组准备！
我要活的！
必须在他完成那个该死的‘5’之前，把他摁死！”
命令像电流般传遍整个小组。
键盘敲击声密集如雨，电话***此起彼伏。
刘能走到窗边，看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城市。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流淌。
那个冰冷的“5”字仿佛悬在云层之上，但这一次，他感觉指尖己经触碰到了那个幽灵的衣角。
猎手，终于锁定了猎物。
抓捕行动定在深夜。
目标地点：陈默名下那套位于城郊结合部、几乎被废弃的老旧工厂家属楼。
这里早己人去楼空，只剩下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幢幢鬼影。
刘能亲自带队，行动组如同融入夜色的猎豹，悄无声息地包围了那栋孤零零的筒子楼。
陈默租住的房间在三楼尽头。
楼道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腐朽木头的气味。
技术员上前，无声地用工具撬开了那扇老旧的、布满铁锈的防盗门。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警察！
不许动！”
赵雷率先持枪冲入，强光手电瞬间撕裂了室内的黑暗。
没有预想中的抵抗，没有惊慌的尖叫。
屋内空无一人。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浓烈的灰尘、霉变、刺鼻的药味，还有一种……冰冷的、属于金属和机油的、仿佛钟表内部的气息。
手电光柱扫过，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废弃的机械零件、拆开的钟表机芯、散落的齿轮，墙壁上贴满了各种钟表结构图、发黄的城市地图，还有……被红笔疯狂圈出的地点——正是前六起凶案的发生地！
地图旁边，凌乱地写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算式和符号，像是某种扭曲的时间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