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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争抱着老黄冲下楼梯时,暗红色的"血泥屏障"已经半凝固,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和沥青焦味。每踏下一步,鞋底都会在粘稠的"封印"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随即又被滚烫的液体缓慢填平。身后,老吴和李胖子等人跌跌撞撞地跟着,不时惊恐地回头张望,生怕那些被暂时逼退的怨灵黑影会突然扑上来。

一楼的景象比楼上更加骇人。

大厅的地面覆盖着厚厚的冰霜,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孩童手印比楼上更加清晰、更加密集,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孩子曾在这里疯狂奔跑、嬉戏、挣扎。几扇玻璃大门已经被冰霜完全封死,冰层内部隐约可见扭曲蠕动的黑影。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阴寒和那股挥之不去的甜腻腐臭,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无数冰针。

"门被封死了!"老吴惊恐地喊道,用力推了推玻璃大门,纹丝不动。

林争咬紧牙关,低头看了眼怀中气若游丝的老黄。老黄的脸已经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白色,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时间就是生命!

"让开!"林争厉声喝道,后退几步,然后猛地前冲,抬起穿着厚重工装靴的脚,用尽全身力气踹向玻璃大门!

"砰!哗啦——!"

冰封的大门在巨力下爆裂!碎冰和玻璃渣如同霰弹般四散飞溅!一股比楼内更加清新、更加温暖的空气瞬间涌入,冲淡了些许令人窒息的阴寒。

"走!快走!"林争抱着老黄冲了出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当他们终于冲出旧教学楼的阴影,踏入夕阳余晖下的校园时,所有人都如同溺水者浮出水面般大口喘息。林争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却仍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老黄。夕阳的暖光洒在老黄灰败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虚幻的生命色彩。

"救护车!叫救护车!"林争嘶哑地吼道,声音里带着濒临崩溃的哭腔。

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

......

三天后,市立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林争靠在冰冷的金属长椅上,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冒出一片青黑的胡茬。他手里攥着老黄的铜烟袋锅——那是老黄被送进手术室前,护士从他口袋里掏出来的唯一私人物品。烟袋锅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保持清醒,不至于被连日的疲惫和担忧彻底击垮。

"林先生?"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林争猛地抬头,看到老黄的主治医生站在面前,白大褂上别着胸牌:神经外科主任 陈敏。

"陈医生!老黄他——"林争腾地站起来,声音嘶哑。

"生命体征稳定了。"陈医生露出一个疲惫但欣慰的微笑,"虽然还没脱离危险,但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他的意志力...很强。"

林争如释重负,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扶着墙,大口喘息,三天来紧绷的神经终于稍微放松。

"不过..."陈医生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他的右臂和左手...伤势很奇怪。右臂像是被高压电流灼伤,左手则像是被强酸腐蚀过。我们做了所有常规检查,却找不到合理的医学解释。而且..."

"而且什么?"林争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的血液里检测出一些...异常物质。"陈医生压低声音,"不是毒素,也不是已知的病原体。更像是一种...能量残留?我们送去了省里化验,结果还没出来。"她摇摇头,"总之,他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你们当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故?"

林争沉默片刻,苦笑道:"沼气泄漏...集体幻觉...官方不是已经给出结论了吗?"

陈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

送走医生后,林争独自走到病房窗前。透过玻璃,他看到老黄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那条焦黑的右臂和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格外刺眼。但监护仪上平稳的曲线证明,这个倔强的老匠人还在顽强地活着,战斗着。

林争的思绪飘回三天前那个地狱般的下午。救护车和消防队赶到后,他们被分开问话。所有人都默契地统一了口径——"沼气泄漏导致集体幻觉"。毕竟,谁会相信什么"童魂砖"、"黄泉眼"、"怨灵黑潮"?就连他们自己,事后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恐怖的噩梦。

但林争知道那不是梦。他裤兜里还装着那块从304教室带出来的、被老黄用朱砂包裹的"童魂砖"碎片。即使在医院的三天里,他也能感觉到那块碎片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像一块永不融化的寒冰,时刻提醒着他那场恐怖的真实性。

更诡异的是,第二天教育局和校方就迅速封锁了消息,旧教学楼被黄色警戒线围得水泄不通。据李胖子打听来的小道消息,当晚就有几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厢式车开进校园,一群穿着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人进了旧楼,直到天亮才离开。之后校方发布通告,称旧楼因"建筑结构安全隐患"将无限期封闭,所有课程调整到新教学楼。

这一切都太蹊跷了。林争隐约感觉到,教育局和校方高层对旧楼的"异常"并非一无所知。他们请施工队来翻新304教室,很可能就是为了加固某种"封印"。而他们意外打破的,正是这个"封印"的关键部分。

"林哥..."一个虚弱的声音打断了林争的思绪。

林争转头,看到李胖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他那只被怨灵抓过的脚踝缠着厚厚的绷带,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医院同样查不出原因。

"老黄怎么样?"李胖子担忧地看向病房。

"暂时稳定了。"林争简短地说,然后压低声音,"学校那边有什么新消息?"

李胖子摇摇头,肥胖的脸上满是困惑:"邪门得很...警戒线还在,但没人看守。我偷偷靠近看过,旧楼所有的门窗都被木板从外面钉死了,连条缝都不留。更怪的是..."他凑近林争耳边,"楼周围的地面上,画了一圈红色的东西,像是...朱砂?"

林争心头一凛。朱砂画圈,这是民间封锁邪祟的土法子。看来校方确实知道内情,而且请了懂行的人来处理。

"还有..."李胖子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昨天有个穿黑风衣的男人来工地找我,问了好多关于304教室的事。他给我留了这个号码,说如果老黄醒了或者...或者旧楼再出什么怪事,就立刻联系他。"

林争接过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串号码,没有署名。字迹工整冷峻,像是出自某种官方人员之手。

"他长什么样?"林争皱眉问道。

"说不清..."李胖子挠挠头,"戴着墨镜,声音很低沉,感觉...不像普通人。对了,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

林争默默记下这个特征,将纸条收好。直觉告诉他,这个神秘人与旧楼的秘密脱不了干系,很可能是官方处理这类"特殊事件"的人员。

就在这时,林争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林争警惕地接通。

"林老板吗?我是市教育局基建科的张科长。"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中年男声,"听说黄师傅住院了?情况怎么样?"

林争的神经瞬间绷紧。这个张科长,正是当初把旧楼翻新工程交给他们的关键人物。

"暂时稳定了。"林争谨慎地回答,"张科长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声音压得更低了:"林老板,有些事电话里不方便说。今晚八点,育德中学西门对面的老陈茶馆,我等你。单独来。"说完,不等林争回应,电话就挂断了。

林争盯着手机屏幕,眉头紧锁。张科长的语气明显不对劲,既紧张又急切,像是有什么重大隐情要当面透露。

"怎么了?"李胖子好奇地问。

林争摇摇头,没有多说。直觉告诉他,这次会面可能揭开旧楼秘密的一角,但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无论如何,他必须去——为了昏迷中的老黄,为了所有被卷入这场噩梦的工友,也为了他自己。

夜幕降临,林争独自来到约定的茶馆。这是一家老式茶馆,装修朴素,客人稀少。角落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紧张地搅动着面前的茶杯。林争一眼认出,这就是当初给他们钥匙的刘主任口中的"张科长"。

"林老板,这里。"张科长看到林争,如释重负地招招手。

林争刚坐下,张科长就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黄师傅怎么样?真的只是沼气中毒吗?"

林争冷笑一声:"张科长,明人不说暗话。那栋旧楼里有什么,你比我清楚。"

张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金丝眼镜后的眼睛慌乱地眨动着。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颤抖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推到林争面前。

"林老板,这是教育局给你们的额外补偿。工程款已经打到公司账户了,这是...私人补偿。"他声音干涩,"条件是,你们必须签保密协议,永远不再提那天的事。"

林争没有碰那个信封,只是冷冷地盯着张科长:"老黄差点死在那里。李胖子的脚废了。赵小兵到现在还在精神科观察。你觉得钱能解决?"

张科长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我...我只是个传话的。上面的意思..."

"上面是谁?"林争逼问道,"谁决定用童魂砖封住304教室?谁知道那栋楼下面有个黄泉眼?"

张科长如同被雷击中般猛地一颤,眼镜都歪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词?!"他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害怕被人听见,"黄师傅告诉你的?他还说了什么?"

林争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冷冷地盯着他。

张科长颓然瘫在椅子上,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瞒不住...那栋楼,那间304...从建校起就不干净..."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民国时期那里是乱葬岗,埋了很多...很多夭折的孩子。五十年代建校时请了高人做法事,用特殊方法镇住...这些年一直没事,直到..."

"直到我们打破了封印。"林争替他说完。

张科长痛苦地点点头:"你们施工前,校方应该清空整栋楼的...但上面为了省钱...而且没人想到你们会动那面承重墙..."他突然抓住林争的手,力道大得惊人,"林老板,听我一句劝,拿了钱,忘了这事。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林争甩开他的手:"晚了。我们已经卷进来了。老黄用命刻下的符咒和我们在楼梯浇的血泥,只是暂时封住了那个眼。它迟早会再爆发。"

张科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你们...你们用了符咒和黑狗血沥青?"他声音颤抖,"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晚上特调组的人说楼里的读数突然下降了..."

"特调组?"林争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

张科长自知失言,慌忙摇头:"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他慌乱地站起身,丢下一句"钱你拿着,协议回头寄给你",就匆匆离开了茶馆,背影仓皇如同逃命。

林争没有追上去。他坐在原地,慢慢打开那个信封。里面是五叠崭新的百元大钞,和一份盖着教育局公章的保密协议。但更让林争注意的是,信封角落里还塞着一张对折的小纸条。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人注意,才悄悄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

"明晚11点,梧桐苑3号楼地下车库。带上来304带出来的东西。别告诉任何人。——一个朋友"

林争的心猛地一跳。梧桐苑...正是他住的小区!这个"朋友"是谁?是李胖子说的那个黑风衣男人?还是张科长提到的"特调组"?更重要的是,对方怎么知道他从304带出了东西?老黄用朱砂包裹的那块"童魂砖"碎片,他一直贴身藏着,连医院检查时都没被发现。

纸条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小心,有人在监视你们。"

林争的脊背一阵发凉。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和钱收好,起身离开茶馆。走出门时,他敏锐地注意到街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个模糊的人影正举着什么东西对着茶馆方向。

被监视的感觉如芒在背。林争没有回头,装作漫不经心地走向公交站,但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旧楼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和危险,而他已经深陷其中。

回到医院已是深夜。老黄的情况稳定了些,但仍在昏迷中。林争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三天来的惊魂、谜团和威胁,让他精疲力竭。但最让他不安的,是那张纸条上提到的"梧桐苑"——他住的小区。为什么约在那里?是巧合,还是...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林争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他血液瞬间冻结的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老旧工程图纸,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全市几十个地点。图纸顶部赫然写着三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黄泉眼"!

而其中一个被红笔特别标注的圆圈,正落在"梧桐苑小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