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又梦到了那条蛇。
是蛇吗?
大概是吧。
这是第三次了。
宿舍的床板硬得硌人,窗外雨声淅沥,像某种冷血动物爬过玻璃,嘶嘶的吐舌头的声响。
程雨在黑暗中猛然睁眼,冷汗浸透了睡衣。
她下意识摸向后腰——那里有一块从小便有的胎记。
此刻正隐隐发烫,仿佛皮下埋着一枚烧红的铜钱。?
不对,怎么有点疼。
谁咬我了吗?
宿舍也没老鼠啊。
...梦里的雾气还未散尽。
她记得那蛇从雾中游来,鳞片折射着月光,像流动的水银。
其实她还没见过那么粗的蛇呢,是蛇吗?
还是什么更厉害的东西?
不知道啊。
程雨只记得,梦里,蛇身缠上她的脚踝,冰凉滑腻的触感无比真实。
最可怕的是,不知是不是幻觉,那蛇在最后一刻化作了人形——墨发垂落如瀑,指尖划过她锁骨时,留下一道湿冷的痕迹。
“你逃不掉的。”
梦中人低语,声音像蛇信擦过耳膜,“第三个满月,我来讨债。”
补兑!
程雨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
凌晨三点多。
就在不久前,大学刚开学。
程雨拖着行李箱站在宿舍楼下时,后腰的胎记突然刺痛了一瞬。
她也己经习惯了,这么多年来总是偶尔刺痛一下,问了父母,他们也只是摆摆手说没事的,晒晒太阳就好了。
“那是空房间。”
宿管阿姨头也不抬地登记,“402,你来挺早啊。”
但,就在当晚,程雨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人用长指甲轻轻的刮擦她的脊骨,说:“你就不知道,你的命是借来的吗?”
闹呢,我活的好好的,借这个东西干什么。
带着疑惑,程雨并没有在第二天考虑太多梦的事情。
后来的一周时间里,每隔一两天程雨就会梦到同一个场景,同一句话,同一道声音,并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就是醒不来。
首到第三次。
清晨,她在枕边发现一片半透明的蛇鳞。
...?
不是。
来真的。
程雨打开台灯,鳞片在光下泛着诡异的虹彩。
她试着用剪刀戳它,鳞片却突然卷曲起来,缠住剪刀尖,像活物般绞紧了金属。
“这不可能……”她跌跌撞撞冲向书桌,抓起手机想给父母打电话,指节却僵在半空。
父亲是民俗学教授,母亲是产科医生,他们从不谈论她出生时的事。
只说过她早产两个月,生下来“像块冰冷的玉”,抢救了整夜才哭出声。
窗外忽然传来“叩叩”两声。
猛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凌晨4:23,程雨瘫在椅子上,浏览器开着十几个标签页:“蛇鳞出现在枕边预示什么”“胎记发热民间说法”“古籍记载”“...”搜索结果全是荒诞的论坛帖和跳转的算命广告。
她烦躁地合上电脑,鳞片不知何时嵌进了掌心,却诡异地没有流血,只留下一道青痕。
手指悬在通讯录“母亲”的号码上方,程雨咬了咬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