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冰冷的绝望
冰冷的空气灌进肺里，刮得喉咙生疼，但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嘶吼：小雨！
小雨不能有事！
他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过两条堆满杂物的巷子，拐进自己家所在的破旧居民楼。
远远地，就看到自己家那扇老旧的木门歪歪斜斜地敞开着，门锁的位置只剩下一个丑陋的大洞，木茬狰狞地翻在外面。
里面传来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喊：“放开我！
哥哥！
哥哥——！”
那哭声像一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林默的心脏，再用力搅动！
他的眼睛瞬间就红了，血丝密布，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不顾一切地撞进了家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
小小的出租屋里一片狼藉。
破旧的桌椅被掀翻在地，抽屉全被拉了出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得到处都是，像被飓风扫过。
两个穿着黑色紧身背心、露出虬结肌肉的男人正堵在屋子中央。
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着道狰狞刀疤的光头壮汉（黑狗），蒲扇般的大手正粗暴地拽着林小雨细瘦的胳膊，像拎小鸡崽一样要把她往外拖。
小雨单薄的身体被扯得几乎离地，小脸憋得通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双脚徒劳地在空中乱蹬，嗓子都哭哑了。
另一个染着刺眼黄毛的瘦高个（黄毛），嘴里叼着烟，眼神阴鸷，正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冷笑。
“妈的！
放开她！”
林默的怒吼炸响在小小的房间里，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朝着离他最近的黑狗猛扑过去！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把那只抓着妹妹的脏手掰断！
“哟呵？
还有个找死的？”
黄毛嗤笑一声，像赶苍蝇似的随意一挥手。
林默根本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沛然巨力猛地撞在自己胸口！
“呃啊——！”
剧痛瞬间炸开！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后背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让人牙酸。
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咙口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林默眼前发黑，顺着墙壁滑坐到地上，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口断裂般的疼痛，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是血。
“哥——！”
小雨的哭声陡然拔高，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黑狗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咧开大嘴，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牙：“小崽子，骨头还挺硬？
可惜啊，就是个废物点心！”
他轻蔑地晃了晃手里挣扎的小雨，“听见没？
你哥就是个屁！
识相的，乖乖跟我们走，让你哥少受点罪！”
黄毛扔掉烟头，用脚尖碾灭，慢悠悠地踱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墙角、咳出血沫的林默，眼神像是在看一堆垃圾。
“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这小丫头片子我们‘暗鸦’要定了。
再敢碍事……”他阴恻恻地笑了笑，从后腰抽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个圈，“下一刀，可就不是划破皮这么简单了。”
冰冷的刀锋反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晃在林默被汗水和血水模糊的视线里，带着死亡的寒意。
胸口撕裂般疼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
妹妹绝望的哭喊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的脑子。
绝望。
冰冷刺骨的绝望，比胸口的疼痛更甚百倍，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力量…他需要力量！
足以碾碎眼前这两个畜生、足以把妹妹夺回来的力量！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是把灵魂卖给魔鬼！
“力量…给我力量！”
一个无声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咆哮在他脑海深处疯狂震荡！
就在这绝望的顶点，就在他的意志被挤压到极限、即将崩断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