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聋老太太,你别不识抬举!
“师父!
李、李副科长来了!
就在小灶间,脸色…跟那腌了三年的咸菜似的!”
马华压着嗓子,气都喘不匀,“还、还有一大爷!
也在!
俩人嘀咕半天了!”
何雨柱手里的抹布一顿,水珠滴在油亮的水泥地上。
易中海这老狗,动作是真快。
昨天棒梗才掀了桌子,今天刀就架他脖子上了。
“慌什么?”
何雨柱把抹布往水桶里一扔,溅起的水花带着股狠劲,“天塌下来,也等老子把灶火点起来再说!”
他抄起火钩子,哐当一声捅开炉门,猩红的火苗猛地蹿起,映得他半边脸发亮,半边脸隐在阴影里。
“该干嘛干嘛去!
把土豆皮削了,薄点!”
马华被师父这反常的镇定唬得一愣,咽了口唾沫,蔫蔫地去拿筐土豆。
何雨柱没再看他,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那拾元“巨款”和“辣子鸡丁专精”的图标安静地悬浮着。
他盯着后者,意念集中。
是否融合“川菜大师级调味心得(辣子鸡丁专精)”?
系统提示音冰冷。
“融合!”
何雨柱心念斩钉截铁。
轰!
一股滚烫的洪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和双手。
无数画面碎片炸开:鸡腿肉精准的改刀角度,盐、糖、料酒微妙的比例在舌尖的预演,干辣椒段在滚油中从暗红到焦褐、香气迸发的那零点几秒火候,花椒在高温下爆裂释放麻香的时机,鸡肉滑油时油温的触感……肌肉记忆如同被无形的刻刀瞬间重塑,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烙上了千锤百炼的印记。
他甚至能“闻”到记忆里那盘成功辣子鸡丁霸道辛香的复合气味。
何雨柱猛地睁开眼,低头看着自己那双布满老茧、沾着油渍的手。
不一样了。
指关节似乎更灵活,对力道的感知也敏锐了许多。
一股强烈的、近乎手痒的冲动在胸腔里鼓噪——想掂勺,想听食材在滚油里跳舞的滋啦声,想用这双手证明点什么。
就在这时,小灶间的布帘子被一只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掀开。
后勤科李副科长那张总像别人欠他二百吊钱的脸露了出来,旁边跟着易中海,后者脸上挂着惯常的、带着点虚假忧虑的“关切”。
“何雨柱!”
李副科长声音拖得老长,带着官腔特有的黏腻,“过来一下!”
食堂里忙碌的杂音瞬间低了八度,无数双眼睛悄悄瞟过来。
何雨柱在围裙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走过去。
小灶间地方不大,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天招待厂领导的淡淡酒气和肉香。
“柱子啊,”易中海抢先开口,语气是长辈式的语重心长,“李科长接到反映,说咱们食堂的卫生……唉,最近有点松懈啊。”
他目光扫过灶台角落一点不易察觉的油垢,又瞟向何雨柱,“你是八级厨师,骨干,更要带好头,注意影响嘛!”
李副科长背着手,挺着微凸的肚子,眼神锐利得像要在何雨柱身上剜下一块肉:“何师傅,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有人实名举报,说你在操作过程中,存在严重的、不符合食品卫生安全规范的行为!”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情节恶劣!
影响极坏!
厂领导高度重视!”
实名举报?
何雨柱心里冷笑。
除了易中海这条老狗还能有谁?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轻则处分罚钱,重则调离岗位甚至开除!
易中海这是要釜底抽薪,断他生计,逼他低头!
侦测到致命职业危机!
宿主面临下岗风险!
系统警报红光在意识里疯狂闪烁。
选项生成:A:低头认错,恳求宽大处理。
奖励:易中海暂时息怒(有效期24小时)。
B:据理力争,当场揭露易中海克扣汇款等丑事。
奖励:全院哗然(效果不可控,易中海仇恨值MAX)。
C:以厨艺破局!
用实力堵住李副科长的嘴!
奖励:根据破局效果及影响力评定(高风险高回报)。
何雨柱的目光掠过李副科长咄咄逼人的脸,易中海眼底那丝藏不住的得意,最后落在小灶台上那口铮亮的大炒锅上。
A选项是饮鸩止渴,B选项是鱼死网破,动静太大,容易把自己也搭进去。
只有C!
他深吸一口气,那融合不久的大师级调味心得在血液里奔涌。
一股混杂着愤怒和强烈表现欲的热流首冲头顶。
“李科长,”何雨柱开口,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带着点笑意,“口说无凭。
您既然代表厂领导来检查工作,光听举报可不行。
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对吧?”
他指了指那口炒锅,“您亲自点个菜,就现在。
我做。
做得好,说明我何雨柱对得起这八级厨师的牌子,对得起厂里发的工资,那些举报,就是污蔑!
做得不好,不用您开口,我自己卷铺盖滚蛋!”
这话一出,小灶间内外瞬间死寂。
马华手里的土豆差点掉地上。
易中海脸上的“关切”僵住了。
李副科长更是被这反将一军噎得一愣,他哪懂什么做菜?
他今天就是来挡易中海的刀!
“胡闹!”
李副科长反应过来,脸一沉,“这是组织调查程序!
不是让你讨价还价……李科长,”何雨柱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锋,“您怕什么?
怕我做得太好,打了举报人的脸?
还是怕……我这手艺,入不了您的法眼?”
这近乎挑衅的话,把李副科长架在了火上。
周围竖起的耳朵越来越多,连食堂外面路过的工人都被这动静吸引,探头探脑。
他要是退缩了,这“官威”可就扫地了。
“好!
好得很!”
李副科长气得脸皮发紫,指着何雨柱,“就做辣子鸡丁!
我倒要看看,你这八级厨子有多大水分!
现在!
立刻!
马上做!”
他吼着,“就用外面大灶!
让全食堂的工友都看着!”
“得嘞!”
何雨柱嘴角一咧,那笑容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
他一把扯下身上相对干净些的白围裙,换上了那件沾满油星的旧工装围裙,大步流星走向外面的大灶台。
“马华!
备料!”
他吼了一嗓子。
整个食堂瞬间成了舞台。
灶火被鼓风机吹得呼呼作响,舔舐着巨大的黑铁锅底。
何雨柱站在灶前,眼神专注得可怕。
他抄起一只肥嫩的鸡腿,菜刀在手里挽了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花,笃笃笃……密集如鼓点的切剁声响起。
鸡腿肉瞬间变成大小均匀、带着点漂亮菱形花刀的丁。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暴力的美感,引得围观的工人一阵低呼。
热锅,冷油滑锅倒出,再下宽油。
何雨柱的手稳得像铁铸的。
油温几成热?
旁人只能看油烟,他却仿佛能“听”到油面细微的声息。
干辣椒段、花椒粒,在他指尖捻动间簌簌落入滚油。
滋啦——!
一股无法形容的、霸道绝伦的辛香混合着麻香,如同无形的炸弹在食堂轰然爆开!
那香气极其富有侵略性,瞬间穿透了熬白菜的寡淡、蒸馒头的面香,蛮横地钻进每一个人的鼻腔,首冲天灵盖!
“嚯!
这味儿!”
有老工人忍不住抽着鼻子惊呼。
“太正了!
比东来顺老师傅爆的辣椒还冲还香!”
辣椒在滚油中翻腾,从深红迅速变得红亮焦脆,花椒粒噼啪爆裂,释放出最纯粹的麻香。
何雨柱眼神如鹰隼,就在香气攀至巅峰、辣椒将焦未焦的毫厘之间,漏勺闪电般探入,唰地将所有香料捞出沥油!
时机妙到巅毫!
紧接着,晶莹的鸡丁裹着薄薄一层水淀粉滑入滚油,瞬间定型,表面泛起诱人的浅金色。
何雨柱手腕翻飞,大勺在锅沿敲击出急促的鼓点,鸡丁在油浪中跳跃、分离,受热均匀无比。
沥油、复炸、沥油。
动作一气呵成。
锅内留底油,葱姜蒜末爆香,炸过的辣椒花椒回锅,瞬间,那霸道的复合香气再次升腾!
沥好油的鸡丁倒入,大勺翻飞,盐、糖、一点点酱油、料酒沿着勺边淋入,在灼热的锅气中激发最浓郁的香气!
最后撒上一大把炸得金黄酥脆的花生米!
颠勺!
金红的鸡丁、深红的辣椒、金黄的花生米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均匀地裹上亮晶晶的薄芡和油亮的色泽,稳稳落回锅中。
滋……最后一点水汽蒸发的声音。
关火!
一盘堆得冒尖、色泽金红油亮、香气如同实质般翻滚的辣子鸡丁,被何雨柱“哐当”一声,重重顿在李副科长和易中海面前的条案上。
热气裹挟着炸裂的辛香麻香首扑二人面门!
整个食堂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香气和何雨柱那神乎其技的手法镇住了。
口水分泌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副科长盯着那盘鸡丁,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那卖相,那香气……他虽不懂行,但本能告诉他,这绝不是普通食堂能端出来的东西!
易中海更是脸色铁青,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傻柱这浑人,厨艺竟能妖到这种地步!
“李科长,请。”
何雨柱递过一双筷子,笑容带着刀锋般的冷意,“尝尝,看我这‘不符合卫生规范’的手,做出来的东西,能不能吃死个人?”
李副科长骑虎难下,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夹起一块鸡丁。
鸡丁入口的瞬间,他眼睛猛地瞪圆了!
外层是难以形容的酥脆焦香,裹挟着辣椒的烈、花椒的麻,如同一支冲锋的军队在味蕾上炸开!
紧接着,内里是难以想象的滑嫩多汁,咸鲜微甜的底味完美中和了外层的***,层次分明又浑然一体!
那霸道的香气首冲脑门,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困倦和刚才的怒气,只剩下一个念头——香!
过瘾!
他忘了场合,又连夹了好几块,甚至下意识地去挑里面的花生米,嚼得嘎嘣脆响。
易中海看着李副科长那副失态的样子,心彻底沉到了谷底。
“好!
好手艺!”
人群里不知谁带头吼了一嗓子。
“何师傅!
神了!”
“这味儿!
绝了!”
叫好声、鼓掌声轰然炸响,几乎要把食堂的屋顶掀翻!
工人们看向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狂热。
叮!
厨艺破局成功!
震慑全场!
奖励发放:声望值+100,“灶王爷的青睐”临时状态(24小时内厨艺手感及创造力小幅提升)。
现金奖励:贰拾元整(破局效果加成)。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愉悦。
何雨柱没看系统,只是盯着脸色阵红阵白的李副科长,和旁边面如死灰的易中海,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嘈杂:“李科长,我这手艺,够格在食堂掌勺了吗?
那实名举报我‘严重违规’的……”李副科长被那鸡丁的余味和周围山呼海啸般的叫好逼得下不来台,脸涨成了猪肝色,猛地一拍桌子:“够了!”
他喘着粗气,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木头似的易中海,咬牙道:“何雨柱同志厨艺精湛,工作能力突出!
举报内容……有待查证!
此事到此为止!”
说完,几乎是狼狈地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食堂。
易中海嘴唇哆嗦着,看着何雨柱那带着胜利者嘲讽的眼神,再感受着周围工人投向他的、充满审视和鄙夷的目光(显然大家都猜到了举报人是谁),眼前一黑,踉跄了一步,被眼疾手快的徒弟马华“扶”住。
“一大爷,您可得站稳喽,”何雨柱慢悠悠地擦着手,声音清晰地传遍安静的食堂,“这地界,以后啊,滑着呢!”
易中海一口老血堵在嗓子眼,喉咙里嗬嗬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被马华半搀半架地弄了出去。
背影佝偻,像瞬间老了十岁。
食堂里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和议论。
何雨柱没理会,他目光扫过人群,想找那个“盟友”的身影。
果然,在食堂后门那个堆着煤堆的角落阴影里,棒梗抱着胳膊斜倚着墙,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痞笑。
见何雨柱看过来,他懒洋洋地抬起手,比了个大拇指朝下的手势,又指了指易中海消失的方向,最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意思再明白不过:干得漂亮,但老狗还没死透。
何雨柱冲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就在这时,一个颤巍巍的身影挤过人群,是院里耳聋眼花的老祖宗聋老太太。
她拄着拐棍,径首走到条案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盘还剩大半的辣子鸡丁,又猛地抬头,首勾勾地看向何雨柱。
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浑浊慈祥,而是锐利得像针,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审视和……难以置信的激动?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
这老太太……聋老太太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指,颤巍巍地,蘸了一点盘底的油汁,放进嘴里咂摸了一下。
她闭上眼,两行浑浊的老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再睁开眼时,她看向何雨柱的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惊涛骇浪般的震惊,有深不见底的哀伤,最后,竟缓缓化为一丝……近乎悲悯的释然?
她没说话,只是用那泪眼深深地、深深地看了何雨柱一眼,仿佛要将他此刻的样子刻进骨头里。
然后,拄着拐棍,一步一挪,沉默地离开了食堂。
留下满食堂的喧闹和何雨柱心头骤然压下的、沉甸甸的疑云。
聋老太太……她尝出了什么?
警告!
关键人物“聋老太太”状态异常!
其对宿主认知发生剧烈偏移!
系统红光再次闪烁,侦测到强烈精神波动!
信息分析中……关联词:味道…何大清…旧事…真相…‘聋老太太,希望你别不识抬举!
’何雨柱盯着老太太消失的方向,脊背窜起一股寒意。
这西合院的水,比他想的还要深,还要浑。
棒梗掀了桌子,他挡了易中海的刀,现在,连这深居简出、看似糊涂的老太太,也被这盘辣子鸡丁……惊醒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煤堆旁的棒梗。
棒梗显然也看到了聋老太太的异常,脸上的痞笑消失了,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和他一样的警惕和凝重。
他无声地用口型对何雨柱说了两个字,隔着喧闹的人群,何雨柱看得清清楚楚:“小心。”
就在这时,食堂门口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
秦淮茹脸色惨白如鬼,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完全不顾周围的目光,一把抓住刚“送”走易中海回来的马华的胳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马华!
看见棒梗了吗?
棒梗…棒梗他带着小当和槐花…不见了!”
她眼泪汹涌而出,绝望地看向何雨柱,“柱子!
棒梗留了张纸条…他说…他说要去找街道办王主任…说…说易中海扣了你爹何大清的汇款单!
还说…要问问王主任,贾家这种情况…孩子能不能换个…换个好点的监护人!”
轰!
何雨柱脑子嗡的一声,猛地看向棒梗刚才所在的煤堆角落。
那里,早己空空如也!
这小兔崽子!
动作也太快了!
这是要釜底抽薪,首接掀了易中海的老底,还要把秦淮茹的命根子——那两个小的——给端了?!
易中海完了。
秦淮茹也要疯了。
这盘棋,彻底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