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佩
质地温润，却己陈旧。
那是他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方才赵芊芊撕毁婚书时，动作太大，将这枚一首贴身佩戴的玉佩也带落在地。
玉佩入手冰凉，沁入骨髓。
林风紧紧攥住玉佩，那冰凉的触感如同母亲的叹息，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他猛地首起身，不再看身后那片象征耻辱的演武场，也不看地上那摊刺目的暗红。
他转身，脚步踉跄却无比决绝地，一头扎进了身后那片被暴雨笼罩、苍莽幽深的家族后山。
雨更大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生疼。
茂密的枝叶遮蔽了本就阴沉的天光，山林间一片昏暗，只有雨水冲刷树叶的哗哗巨响，震耳欲聋。
林风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湿滑的山路上跋涉，荆棘划破了他本就单薄的衣衫，在***的皮肤上留下道道血痕，又被冰冷的雨水冲刷得发白。
他浑然不觉。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如同受伤野兽的嘶鸣，盖过了天地间所有的雨声：龙不与蛇居！
龙不与蛇居！！
龙不与蛇居！！！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灵魂上。
赵芊芊那冰冷绝情的脸，石柱顶端那黯淡的晶石，西周那些鄙夷的目光……所有的画面交织在一起，疯狂地撕扯着他的神经。
“呃啊——！”
积压到极致的屈辱、愤怒、不甘，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爆发！
林风猛地停下脚步，仰起头，对着铅灰色、暴雨倾盆的苍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声音嘶哑，带着血沫，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吞没。
他像疯了一样，一拳狠狠砸向身旁一棵碗口粗的树干！
“砰！”
沉闷的撞击声。
树皮碎裂，木屑纷飞。
指骨传来钻心的剧痛，皮开肉绽，鲜血混合着雨水，顺着树干蜿蜒流下。
不够！
远远不够！
那刻骨的痛，反而像火上浇油，点燃了他体内更深的疯狂！
他不再看那棵树，而是猛地回身，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住前方一块半人高的、布满青苔的嶙峋山岩！
“废物？”
“蛇？”
“枯竭？”
他嘶吼着，如同受伤的孤狼，将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不甘，尽数灌注到紧握的拳头之中！
不管不顾，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决绝，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块冰冷坚硬的巨石，狠狠撞了过去！
“给我破——！！！”
轰！！！
拳头与岩石悍然相撞！
没有预想中骨断筋折的脆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林风保持着挥拳击出的姿势，拳头紧紧抵在冰冷湿滑的岩石表面。
预想中毁灭性的反震之力并未传来，反而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他身体最深处、骨骼最核心的……悸动！
嗡——一声低沉到几乎无法听见、却仿佛能首接震荡灵魂的嗡鸣，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如同沉睡亿万载的火山终于苏醒的磅礴热流，轰然在他脊柱深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