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殿外，赵玥儿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禁军统领复命的声音：“启禀陛下，逆妃赵氏，已伏诛！”
“知道了。”渊帝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漠然，“传旨，赵氏一族，意图谋逆，削爵除籍，男丁充军，女眷……贬入教坊司。”
“遵旨！”禁军统领领命，再次退下。
冷酷的命令，没有丝毫犹豫，仿佛只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苏瑶听得心惊胆战，内心再次疯狂刷屏：***！诛九族啊这是？！暴君！果然是暴君！惹不起惹不起！幸好我只是个小宫女，跟他没什么沾亲带故……
渊帝处理完赵玥儿的事情，目光再次落在了苏瑶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苏瑶……”
苏瑶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连头都不敢抬，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消失在这冰冷而威严的大殿之中。
刚刚那血腥的一幕，月贵妃凄厉的惨叫仿佛还在耳边回荡，让她浑身发冷。
渊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如同实质，带着一种审视和探究，让苏瑶感觉自己像是砧板上的一块肉，随时可能被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下令剁碎。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呸！没见过这么怂的宫女吗？求放过啊大佬！我就是个路人甲，剧情背景板，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还会浪费你的力气……
“抬起头来。”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情绪。
苏瑶一个激灵，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一张略施粉黛，却因恐惧而显得格外苍白的小脸映入渊帝眼帘。
眉眼倒是清秀，只是那双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惊恐，像受惊的小鹿，毫无半分平日里在其他宫女面前可能存在的伶俐。
呜呜呜……他果然还是注意到我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真的能听到我的心声吧？那我刚才心里骂他暴君，吐槽他绿帽……完了完了，我要步月贵妃后尘了！
苏瑶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绝望地抱头痛哭了。
渊帝看着她这副快要吓晕过去的模样，眸光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心中那抹因力量增长和知晓“未来”而带来的杀伐之意，竟被这小宫女内心丰富的戏码冲淡了几分。
“跟朕来。”
丢下这句命令，渊帝转身，龙袍滚边划过冰冷的金砖，步履沉稳地朝着殿外走去。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渊帝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从威严的正殿到御书房的路并不算长，但对苏瑶而言，却仿佛走过了几个世纪。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龙涎香的霸道气息，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怦怦”狂跳的声音，以及前方那道身影走动时，衣料摩擦的轻微声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去哪儿啊这是？御书房？他不会是要对我用什么酷刑吧？古代皇帝好像有很多折磨人的法子……什么凌迟、炮烙、五马分尸……妈呀！我穿书过来可不是为了体验这个的！
冷静！苏瑶你要冷静！也许只是叫我去伺候笔墨？对！一定是这样！我这么个小虾米，还不值得他亲自动手……吧？
终于，两人抵达了御书房。
与正殿的金碧辉煌不同，御书房更显庄重肃穆。
高大的书架上堆满了厚重的卷宗典籍，空气中弥漫着墨香和陈旧纸张的味道。
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横亘在中央，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摞摞等待批阅的奏折。
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河图，描绘着整个大渊皇朝乃至更广阔的疆域，透着一股吞吐天下的气势。
渊帝径直走到书案后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龙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奏折，姿态随意，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磨墨。”他头也不抬地吩咐道。
“是，陛下。”苏瑶如蒙大赦，连忙小跑到书案旁，拿起墨锭，小心翼翼地在砚台上研磨起来。
熟悉的动作让她稍微安定了一些。
还好，还好，只是干活。
御书房内一时间只剩下墨锭在砚台上摩擦的“沙沙”声，以及渊帝偶尔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
气氛压抑而沉闷。
苏瑶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磨墨，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打量着龙椅上的男人。
灯火勾勒出他深邃的轮廓，侧脸线条冷硬，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即使是在处理政务，那股睥睨天下的霸道气场也丝毫未减。
尤其是刚刚突破到武皇境界，无形中散发出的威压，更是让她这个小小的武师感觉呼吸困难。
啧，认真工作的男人果然很帅……虽然是个暴君。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跟开了挂一样，不仅修为暴涨，还知道了月贵妃和楚胤的***，连刺客都知道了……这不科学啊！
难道……真的跟我刚才的心声有关？不至于吧？太离谱了！难道他自带读心术？还是说……他有系统？！
苏瑶的思维再次发散开来。
就在这时，渊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目光落在了那幅巨大的山河图上，眼神幽深，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苏瑶。”
“奴婢在！”苏瑶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墨锭丢出去。
渊帝的目光从地图上收回，转向她，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人心：“依你之见，朕若想荡平四域，一统乾武州，需付出何等代价？”
“噗——”
苏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什么玩意儿？一统乾武州？大哥你认真的吗？！你才刚刚把中域捏稳，***还没坐热呢，这就想着要去打东域西域南域北域了？你这步子迈得也太大了吧！不怕扯着蛋吗？！哦对，太监没蛋……呸！他是皇帝！
统一乾武州……这野心也太可怕了吧！果然是终极反派的格局！毁灭吧，赶紧的！
苏瑶内心疯狂吐槽，面上却是一片惶恐，连忙跪伏在地，脑袋磕得砰砰响：“陛、陛下恕罪！奴婢愚钝，不过一介小小宫女，见识浅薄，怎、怎敢妄议国之大计，妄言天下之势？！”
“奴婢不知！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她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将一个无知、胆怯、惶恐的小宫女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
开玩笑！这种掉脑袋的问题，傻子才回答！我要是说简单，万一你打输了怪我给你立flag怎么办？我要是说难，你觉得我诅咒你完不成大业怎么办？横竖都是死！打死我也不说！
不过……平心而论，以大渊皇朝现在的实力，还真有点可能。毕竟是乾武州中域霸主，底蕴深厚，兵强马壮，低端战力碾压，高端战力也不缺。西边那群念经的和尚估计打不起什么精神，北边蛮子有勇无谋，南边妖族一盘散沙。唯一难啃的硬骨头就是东域的混元天宗了……
毕竟是男主角楚胤的老巢，正道魁首之一，肯定有底牌。对了！那个洪玄凌！当朝太师！这老小子就是混元天宗安插在大渊皇朝最大的钉子！深藏不露的老阴比！原著里给渊帝使了不少绊子，最后还反水捅了致命一刀！要想打混元天宗，必须先把这个内奸给拔了！否则后院起火，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有混元天宗那个传说中的老不死……好像是个武帝级别的老怪物？嘶——这个等级就有点吓人了。武皇打武帝，就算有系统加持，估计也得脱层皮吧？不过，只要先把洪玄凌解决了，再集结整个中域的力量，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速战速决，说不定也能成？
啧啧，暴君要是真铁了心，还真可能让他把这乾武州给推平了……可怕可怕！
苏瑶在心中嘀嘀咕咕，将利弊分析了个遍，甚至连作战计划都初步构思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