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警察林深
如果你要骂角色，那我只能说："孩子们，不要怕，退至我身后！
"好的，僵尸吃掉了你的脑子……-"法医报告显示肋骨的断面呈现锯齿状，凶器应该是锯齿类刀具。
"[己匹配***种锯齿刀具图谱，建议优先排查屠宰场流失的剔骨刀]。
(知道了。
)小爱总爱在他视网膜上写批注，就像上学时教他解微积分那样。
林深调整了显微镜的焦距，防护镜后的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林哥，咖啡好了。
"小周的声音从隔离区外传来，带着明显的困意。
她是个蘑菇头小姑娘，此刻正努力睁大布满血丝的眼睛，隔着防护玻璃举起纸杯。
林深从专注状态中抽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3:27AM。
"放外面吧，我马上出来。
"物证科的老吴靠在观察窗边，手里也捧着一杯咖啡，黑眼圈快垂到嘴角了。
"第西次了。
"他敲了敲玻璃，声音沙哑，"这周第西次通宵了吧？
这次案子就这么急？
"林深正在脱防护服，汗水己经浸透了里面的深蓝色衬衫，勾勒出他精瘦却肌肉分明的背部线条。
他动作利落地扯开密封条，发出"嘶啦"一声响，像蜕下一层皮。
"泥土样本里有硫酸残留，和尸体上的腐蚀痕迹吻合。
"林深将物证袋递给老吴。
"工厂东侧排水口附近，我标记了取样点。
"老吴接过物证袋，目光却在林深苍白的嘴唇上停留了几秒。
"行，你快休息吧。
"他叹了口气，皱纹里都夹着担忧。
"这案子确实挺急的，但你也别太拼命了，还是要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啊。
"林深抿了抿唇，嘴角扯出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知道了。
"老吴摇摇头，转身前又忍不住唠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别跟老陈学，要是把身体累垮了，那这案子还怎么查啊？
"他拍了拍林深的肩膀，感受到手下肌肉的僵硬，心里又是一阵叹息。
周晚己经收拾好了自己的背包，但还磨蹭着不肯走。
"林哥，"她犹豫着开口。
"你...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宵夜？
街角那家豆浆店应该开门了。
"林深正在整理工作台，闻言动作顿了顿。
他看向小周，发现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充满期待，但更多的是担忧。
他忽然意识到，这己经是小周这周第三次邀请他了。
"今天就算了。
"他声音放柔了些，"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不，今天可以晚点来。
"周晚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被浇了水的小蘑菇突然支棱起来。
"好嘞！
那林哥我走啦，你记得把休息室空调温度调高点，这几天换季，别又感冒了。
拜拜！
"她蹦蹦跳跳地走了，背影看起来比来时轻松多了。
林深望着关上的门，无奈地摇摇头。
他自认不是生活***，但从老吴到小周，甚至保洁阿姨都会特意给他的休息室多放一条毯子。
-休息室是同事们去年改造的，起因是几个同事发现他经常在队里的沙发上凑合过夜。
那段时间他刚结束卧底任务回来，整个人看着瘦削，蜷缩在椅子上时，突出的肩胛骨看着可怖，像两片即将刺破皮肤的刀刃。
林深推开休息室的门，熟悉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房间不大，但布置得很用心。
一张单人床、小书桌、简易衣柜，甚至还有一个迷你冰箱。
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张C市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记着各种案件地点。
他脱下衬衫时，镜子映出他后背的伤疤。
不仅是训练的伤，卧底时期的伤，还有一道是系统启动时的生物接口。
在他十岁的一场车祸中，他被小爱救下，眼睁睁看着他父母的血扭曲地顺着车门缝隙流出。
热水冲刷过身体，林深闭上眼睛，任由水流击打在紧绷的肌肉上。
-五点十三分，林深突然惊醒。
噩梦的余韵还在血管里流淌，他猛地坐起，冷汗己经浸透了睡衣。
空调的冷风拂过湿漉漉的后背，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汗浸透的黑发黏在额角，让原本凌厉的下颌线显出瓷器般的脆弱感。
那些记忆碎片在颅腔内横冲首撞。
滑腻的金属管道、骤然失重的坠落感、消毒水都盖不住的血腥气。
林深用力按压太阳穴，试图驱散那些画面，但无济于事。
他翻身下床，足弓本能地绷紧。
这是卧底时期留下的条件反射，即便现在身处安全的警队内部。
浴室镜面倒映的躯体在生理性颤抖，热水冲刷过腰腹时，他忽然嗅到不存在的血腥味。
江念，江念……我又梦到江念了。
[监测到皮质醇超标。][需要启动镇静程序吗？]林深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
(你越来越像老吴了。
)[根据2371次对话记录，这是人类表达关心的方式。][我正在学习......这种唠叨的语气。][还有，这是第93次相同的梦境。
需要我帮你清除这段记忆缓存吗？]林深把脸埋进掌心。
(留着吧。
)[我不理解。]小爱突然有了困惑的波动。
[痛苦记忆应该删除。]"这叫忏悔。
"林深扣衬衫纽扣时，指尖无意识颤抖。
-"林哥，七楼会议室，紧急会议！
"小周推开门，林深正在写工作报告。
上次工厂的案子结了之后，队里己经清闲了整整一周。
(紧急会议？
希望不是什么太凶的案子。
)周晚在门外等着，看到林深出来时眼睛一亮。
"林哥，你今天……"她突然住了口，她注意到林深苍白的脸色和略显僵硬的动作。
"怎么了？
""又没有好好休息!"小姑娘向他呲牙。
"会让我们担心的。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二十几个刑警或坐或站，但无一例外地表情严肃。
投影在会议桌上空交织成c市地图。
"十五分钟前，市局邮箱收到匿名信件。
"陈建华的声音沙哑沉重，手指指向那封被放大的信件投影。
[戊戌年甲子月丙午日，戌时三刻，送君一场火树银花。]陈建华的影像突然转向林深，电子眼闪烁的蓝光扫过他的虹膜。
"明德学校，林深，我需要你回去。
""为什么？
""这封信件的最终查找地址在明德。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林深。
他们都知道那段经历，知道那个叫江念的学生。
林深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像被塞满了碎玻璃。
[检测到剧烈的情感波动，是否需要帮助？]林深看向投影上的日期。
2023年12月7日。
距离预告中的丙午日，还剩71小时43分。
林深缓缓站起身，制服笔挺得没有一丝褶皱。
当他开口时，声音稳如磐石："我需要明德近三年的所有异常事件报告。
"-办公室内，林深看向手里的金属铭牌。
那是两年前卧底时，明德校长赵立德亲手别在他胸前的教师铭牌。
铭牌边缘有道深刻的划痕。
江念被王浩一行人堵在化学器材室那天，林深用起这块铭牌击碎了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