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微掀开马车帘幕，扑面而来的除了腥甜的泥腥味，还有远处飘来的哭号。
黎逢紧攥腰间玉佩，指节发白：“柳兄，这比《贞观政要》里写的‘贞观三年大饥’还惨。”
破庙前的空地上，饥民们像蝼蚁般蜷在泥泞里。
贺瑾微踩着腐烂的秸秆前行，靴底碾过一具孩童尸体 —— 小小的手中还攥着半块发黑的饼，饼上印着清晰的牙印。
跛脚老仆哽咽着扒开墙角的草席，露出下面堆叠的尸体，最上层少年的衣襟上还别着褪色的 “进士团” 腰牌。
“他们说这是‘避灾寮’，” 老仆咳得直不起腰，“实则是等死的坑……”贺瑾微喉头一紧，想起殿试时喊出的 “教育公平”，此刻在灾场显得如此讽刺。
袖中手机突然震动，电量只剩 3% 的屏幕亮起 —— 屏保里父母的笑容与眼前惨状重叠，低电量警告音在寂静中刺耳。
他想起穿越前忘了给充电宝充电，如今这‘妖器’只剩最后一点余电。
他缓缓摸出准考证，纸角的云纹在泪光中扭曲变形，恍惚间竟凝成一个‘灾’字，这让他不禁想起自己穿越前的高考失利，如今却又面临这无力改变的灾情，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奈。
二、腐官现形：祥瑞论调下的贪腐冰山“钦差大人亲临，真是惊动天地啊！”
肥胖的王刺史带着八抬大轿赶来，袖口绣着的衔枝瑞兽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他身后跟着捧着 “祥瑞文书” 的幕僚，竹简上写着 “黄龙现于河，此乃陛下圣明所致”。
贺瑾微盯着那瑞兽徽记，想起殿试篇中李崇的玉佩 —— 同为永王党羽的标志。
“王大人可知，” 黎逢按住剑柄，“长安拨来的十万石漕粮，为何只到三成？”
王刺史打了个哈哈，肥脸挤出褶子：“这是上天示警啊！
去年有人在河堤刻‘反’字，触怒河神，如今正是……够了！”
贺瑾微掏出手机，对着溃堤处按下快门。
闪光灯亮起时，王刺史的随从惊得后退三步，跪地高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