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陆晚星本以为,和宋哲轩的离婚手续会很快办妥。
毕竟他都已经找到了所谓的 “真爱”,以他对那个女人的珍视程度,肯定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对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怎会舍得让心上人一直受委屈。
自那天从宋家决然离去后,她便回到了自己购置的房子。
这些年,为了宋氏,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陀螺,每日忙忙碌碌,早出晚归,一天的睡眠时间不足六个小时。
如今,终于能抛开那些繁杂事务,踏踏实实地睡个好觉了。
可这世间,总有些如跗骨之蛆般的人,偏不让她顺遂。
翌日清晨,陆晚星尚在酣甜睡梦中,手机***便如夺命催魂咒般,不厌其烦地响了起来。
那***一声接着一声,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电话自动挂断后,须臾,又再度响起,执着得好似电话那头的人笃定,只要一直打,她就必定会接。
睡梦中的陆晚星被搅得心烦意乱,终于按下了接听键,对着听筒不耐烦地怒吼道:“你最好是有要紧事!”
或许是完全没料到电话会突然接通,又被她这声怒吼给吓住了,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死寂。
陆晚星没听到声音,疑惑地瞥了眼手机,见通话还在持续,刚打算挂断,听筒里便传出一个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男声:“陆晚星,现在,马上给我滚回家。”
陆忠良言罢,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根本没给她丝毫拒绝的余地。
陆晚星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嗤笑一声,随手将手机丢到一旁。
起初,她压根不想理会这通蛮横的召唤,可转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目光瞬间锐利如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站在陆家别墅前,望着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门,陆晚星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
这座别墅,承载了她太多童年的欢声笑语。
曾几何时,这里是她最温暖、最安心的避风港。
夏日的傍晚,她会在庭院里嬉笑奔跑,追逐着一闪一闪的萤火虫,父母那温柔关切的呼唤声,好似还在耳边悠悠回荡;冬日的午后,一家人围坐在温暖的客厅,熊熊燃烧的炉火映照着每个人幸福洋溢的脸庞,那画面,至今仍刻在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可如今,眼前的别墅依旧矗立,外观未曾有丝毫改变,内里却早已物是人非。
那个破坏她家庭的女人,鸠占鹊巢霸占了这里。
一想到父亲为了这个女人,绝情地将她和母亲扫地出门,致使母亲在无尽的伤心与绝望中含恨离世,陆晚星的胸腔里,便好似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在翻涌,烧得她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她紧紧咬着下唇,牙齿几乎要嵌入肉里,指甲也深深陷入掌心,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清晰痕迹,仿佛唯有这般,才能稍稍缓解内心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恨意。
深吸一口气,陆晚星抬腿跨入大门。
果不其然,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那声音在她踏入的瞬间,戛然而止,突兀得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咽喉,好似在无情地讽刺她这个 “外来者” 的贸然闯入。
“星星回来了,快来坐。” 李月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假惺惺地伸手去拉陆晚星的手,那作态就像是她们之间从未有过嫌隙,是亲密无间的母女一般。
陆晚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手臂轻轻一甩,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李月华哪里经得起这般对待,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直接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啊!” 李月华发出一声夸张的尖叫,好似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啪!” 陆忠良猛地一巴掌用力拍在桌子上,那股子狠劲,把他面前的茶杯都震得剧烈摇晃,滚烫的茶水不受控制地从杯中倾斜而出,洒了一桌子。
“孽障,你要干什么?” 陆忠良怒目圆睁,冲着陆晚星大声呵斥,那模样,仿佛陆晚星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罪行。
陆晚星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感叹,这玻璃桌质量可真好啊,等回家也得订购一张,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妈妈,你没事吧!” 陆雪儿见状,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把李月华扶起来,一脸心疼地抱住她的胳膊,母女俩站在一旁,做出一副对陆晚星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那演技,要是去参加奥斯卡评选,说不定都能拿奖。
“老公,别生气,星星肯定不是故意的。” 李月华低垂着头,偷偷瞥了陆晚星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那副委委屈屈、忍辱负重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见了,还真以为她是受尽了欺负。
即便已人到中年,陆晚星也不得不承认,李月华确实生得一副好模样。
就这般装可怜的手段,怪不得母亲当年会败下阵来,输给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瞧着李月华又开始故技重施,演起了苦情戏码,陆晚星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每次都来这一套,看来以前从她这儿吃到的亏,还远远不够。
陆晚星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动作迅速地快步上前。
在陆雪儿一脸惊愕、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目光下,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捉住李月华的手腕,手上用力一扯。
李月华本就重心不稳,被她这么一拉,整个人踉跄着向前扑去。
而陆晚星趁着这个时机,眼疾脚快地伸出脚,精准地将李月华绊倒,这一次,李月华结结实实地正面摔倒在地上。
“哎呦,我的胸。” 李月华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她那胸前高高隆起的两坨,直接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板上,听着就让人觉得疼。
陆晚星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狼狈不堪、哼哼唧唧的李月华,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目光转向怒发冲冠的陆忠良,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说吧,叫我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