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送不走的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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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

桑月拿开秀秀的手,想逃。

“可是小姐,岂有拒见皇子……”她话还没说完,只见桑月从阁楼窗边一跃而下。

秀秀赶忙跑到窗边往下看。

“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想办法请走二皇子!”

桑月仰头交代阁楼上的秀秀,收回目光转身,正撞上李承烈宽厚的胸膛。

她看着眼前这片银线绣样的墨色衣袍,差点按捺不住杀心。

可她知道。

无论是前世称帝的他,还是这一世的二皇子。

她都不能杀。

将军之女想杀皇子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要真这么做,桑家依旧不保。

“桑姑娘为何不想见我?”

李承烈温声询问,桑月顿时收回思绪,连连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桑月心绪稍稳。

抬眸,看向李承烈。

“臣女与二皇子素不相识,平白无故来见我,于理不合。”

桑月强压情绪,佯装冷静。

“听闻桑姑娘骑射俱佳,本想今日围猎见识一番,却怎么也等不到桑姑娘,着实遗憾。”

李承烈注视着桑月,眉目清朗。

倒不似上一世称帝后那双凌厉多疑的眼眸。

“于是,我便来府上见。”

李承烈说完,示意随侍抬上前一只箱子。

桑月视线落在箱子处。

没等她开口问,李承烈俯身,亲自打开箱子,“今日猎来一只鹿,赠与桑姑娘。”

“二皇子如此厚礼,臣女受不起。”

桑月毫不犹豫,拒绝。

这一世,她绝不和李承烈扯上任何关系!

李承烈朝着桑月迈进一步,“桑姑娘不愿见我,又拒绝我赠礼,是为何?”

他说着,又朝她迈进一步。

眼看着李承烈鞋尖碰到她,她不得己,再退。

桑月暗暗握拳。

怎的李承烈像是送不走的瘟神一般?

自己分明没去围猎场,却仍是在围猎之日见到他。

“因为……”桑月顿住,难不成要说上一世仇深似海。

那定是会被当做得了癔症。

“多谢二皇子赠礼,臣女收下。”

李承烈性子偏执,如今唯有接受赠礼,才能暂时将此事了结,否则怕是要被继续纠缠。

李承烈满意一笑。

“桑姑娘可知礼尚往来一词?”

不等桑月回话,他俯身凑近她,勾唇一笑,“我等着桑姑娘的回礼,莫要让我等太久。”

“走了。”

李承烈转身离去,身影潇洒。

秀秀在阁楼上看戏,见李承烈离开才跑下楼,“小姐,二皇子这是什么用意?”

“哇!”

秀秀低头看鹿,眼都亮了,“这么新鲜的鹿,抬去厨房给小王厨子,让他做烤鹿肉怎么样?”

桑月还在琢磨秀秀上一句话。

李承烈究竟什么用意……“小姐……”秀秀拉住她胳膊,晃动。

桑月回过神,“都依你,我有事要出去。”

她从后院马厩拉出一匹马,骑马出府。

独自来到围猎场。

围猎场己经散去不少人。

桑月给马场侍卫塞了张银票,打听,“我问你,二皇子今日猎到哪些猎物?”

侍卫想了想,“二皇子今日只猎到一只鹿,紧接着就带着那只鹿离开了,并未猎到旁的猎物,也没有再返回这儿。”

在听到这些话之前,桑月甚至还心存侥幸。

以为李承烈此举,仅是意在拉拢他看上的朝臣们。

可偏偏,李承烈只猎一头鹿。

只给她送这鹿。

明摆着,并非拉拢朝臣,而是冲她来的。

桑月骑马离去。

对于眼前局势,她实在弄不懂。

上一世围猎相识,若无围猎的机缘,她与李承烈应该不会有交集,怎么这一世她避开,李承烈却找上她。

桑月回到桑府时,爹爹和娘亲己经回府。

小王厨子将铜炉抬到院中,拿钩子倒吊着切好的新鲜鹿肉,秀秀眼巴巴定在一旁,等着鹿肉烤熟。

“小姐,快来等吃!”

桑月对秀秀宠溺一笑,“你先替我等着,我去前厅看看爹爹和娘亲。”

“好!”

秀秀没心没肺,傻傻笑道,只等吃。

桑月来到前厅。

迈进门槛,见爹爹和娘亲正在嬉笑饮茶,她心头发酸,扑通一声跪下了。

桑爹顿时惊的茶碗都翻了。

赶忙蹲下身扶她,“哎呦,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莫非青云山那老鬼头对你太严苛,让你习武练到腿都软了?”

“快起来,看看膝盖碰伤没有?”

桑母也紧赶着起身,将旁边圈椅往前扯,送到桑月跟前。

桑爹拉着桑月转身,让她坐下。

桑月心里又酸又甜。

上一世桑家获罪,借苏灵之口得知。

桑家满门抄斩,又是听侍女议论才知。

自刎那刻,她真怕黄泉路追不上家人,若是上天入地都不得再见,该如何?

桑母轻轻卷起桑月裤腿,检查她膝盖。

桑爹乖乖蹲在旁边,也跟着看。

“还好,没碰伤。”

桑母松心一笑,放下裤腿。

“夫人从未对我这样笑过……”桑爹痴迷的看着桑母,桑母抬手给了他个脑瓜崩,“还没天黑呢,胡言乱语。”

桑月见状,忍不住笑了。

满门尽灭那是上一世,这一世,她会保护好桑家,会选择真正令自己欢喜的日子。

“月儿……”这时,桑月姨母端着新鲜荔枝来到前厅。

“荔枝得来不易,月儿先吃。”

姨母将天青色瓷盘捧到桑月眼前,荔枝外壳鲜红,配上这瓷盘,真是鲜亮好看。

桑月拿起一颗荔枝,剥开。

她先喂桑母一颗。

再喂桑爹。

又喂过姨母,自己才吃。

“真甜!”

桑爹畅快道。

“真甜……”姨母温柔道。

“真甜。”

桑母沉稳道。

姨母说着这荔枝,“这是越王半个时辰前派人送来府上的,我让下人搁到井水里冰了会儿。”

“越王?”

桑月对此人印象不深。

只知现今皇帝是他兄长,他是先帝诸子中的一位,不喜争斗。

桑月好奇越王与桑家是何关系。

荔枝紧俏,寻常关系不会送。

桑爹开口解惑:“当初你爹爹我还是小武馆的武师,后来得越王引荐入军营,才成了将军,又娶到你母亲。

为父我感念越王知遇之恩,有空便会去探望,与之饮酒畅聊。”

“原来如此。”

桑月点头,“这可是大恩。”

“听闻越王世子前几年上山一趟,回来后像是被妖精勾去了魂。”

姨母跟着聊起越王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