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逆命
彼时,有一神秘部族隐于九天之上,名为“天命族”。
此族之人天生便拥有窥探天机、操控命运之力,他们以维护天道平衡为己任,却也因强大的力量而被诸族忌惮。
族中诞生了一位天赋异禀的少年——萧凡。
自出生起,他的双眼便闪烁着奇异的金芒,能看到常人无法窥见的命运丝线。
这些丝线或明亮或黯淡,交织成一张张复杂的命运之网,缠绕在世间生灵身上。
每一根丝线的颤动,都预示着某个生命即将发生的转折。
年幼的萧凡善良而纯真,他常常运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族人和世间受苦之人。
当他看到命运丝线预示着某个村落将遭遇洪水时,便会提前告知村民,带领他们转移;若发现有人被病魔缠身,命不久矣,他也会尽力寻找化解之法。
在族人和世人眼中,他宛如带来希望的神明。
然而,命运的齿轮总是无情地转动。
随着萧凡逐渐成长,他开始接触到天命族更为核心的秘密——所谓的天道平衡,实则充满了残酷与不公。
为了维持平衡,天命族有时不得不牺牲少数人的生命,甚至是整个族群。
他亲眼目睹族中长老为了阻止一场即将改变天地格局的大战,暗中操控命运,让两个原本和平共处的部族产生误解,最终引发战争,两族死伤殆尽,方才平息了更大的危机。
“这就是天道平衡吗?”
萧凡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他看着那些被无辜牺牲的生命,看着他们黯淡消散的命运丝线,心中的痛苦与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难以遏制。
从那以后,他开始深入研究族中古老的典籍,试图寻找打破这种残酷平衡的方法。
在一次探寻古老遗迹时,萧凡意外发现了一本神秘的魔典。
魔典中记载着一种能够逆转命运、重塑天地秩序的强大力量——“命运魔功”。
此功修炼至大成,可无视天道规则,随意改写众生命运。
萧凡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他坚信,或许可以借助这股力量,建立一个真正公平、没有牺牲的世界。
然而,天命族的长老们得知萧凡的想法后,大为震惊和愤怒。
在他们眼中,萧凡的行为无疑是在挑战天道,是对天命族千百年来坚守的信念的背叛。
他们决定对萧凡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面对族人的围剿,萧凡不甘屈服。
他毅然决然地修炼起命运魔功,与族中长老展开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
命运魔功的力量果然强大无比,萧凡在战斗中展现出了令人恐惧的实力,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能改写敌人的命运轨迹,让他们陷入绝境。
但天命族底蕴深厚,长老们联合起来,施展出天命族最强的秘术——“天命审判”。
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萧凡虽拼尽全力,但终究寡不敌众。
他被天命审判击中,身受重伤,濒临死亡。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魔典中的神秘力量突然爆发,将他的神魂卷入了时空的漩涡之中。
命运的齿轮开启了新的篇章……………………………………残月如钩,却在今夜渗出猩红。
残冬的夜风寒峭如刀,刮过苍玄大陆东域天澜城的檐角时,将城楼上铜铃震得叮咚作响。
本该是一弯银钩悬于天幕的残月,却在今夜渗出诡谲的猩红,宛如一只泣血的眼眸,幽幽俯瞰着苍茫大地。
铅灰色的云层在天澜城上空翻涌成墨色的旋涡,血月的光晕穿透云隙,将青石板路都染得如同浸透了陈年血渍,连檐下悬挂的大红灯笼,都在这诡异光线下蒙上了一层暗褐的阴影。
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口,门环上衔着的铜狮首泛着冷光。
主院内,雕花窗棂糊着的桑皮纸被烛火映得透亮,却在某一刻突然剧烈摇曳起来。
屋内先是一阵压抑的沉寂,随即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婴儿啼哭——那哭声不似寻常婴孩的响亮,反而带着一种近乎金属摩擦的尖锐,刺得屋外守着的丫鬟婆子们心头一颤。
雕花大床边围满了下人,青瓷痰盂里还飘着血腥味。
国公夫人柳氏斜倚在铺着软缎的床头,鬓发散乱地沾着冷汗,苍白如纸的脸上刚泛起一丝初为人母的柔润笑意,目光落在产婆怀中那个裹着锦缎襁褓的婴儿上。
那孩子生得极是周正,粉雕玉琢的小脸皱着,一双尚未睁开的眼睛在烛光下透着健康的红晕。
“夫人,您看这孩子多俊……”产婆刚想笑着奉承,指尖触到婴儿的右手时却猛地一抖,怀里的襁褓险些滑落。
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哆嗦着将婴儿的右手腕翻过来——那细腻的手背上,赫然浮现出一个寸许见方的黑色印记。
那印记并非寻常胎痣,墨色浓得化不开,形状宛如一柄倒悬的玄铁镰刀,刃口处似乎还萦绕着几缕若有似无的黑气,指尖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阴寒刺骨的凉意。
“这……这是……”产婆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嘴唇都泛了青。
屋内的侍女们凑近一看,顿时吓得倒吸冷气,好几人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撞得身后的铜盆架哐当响。
就在这死寂瞬间,窗纸"噗"地一声被夜风吹破,一道白影如鬼魅般飘入屋内。
来者是个白发白须的老道,月白道袍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图案在血月光下隐隐发亮,手中托着一面古旧的青铜罗盘。
那罗盘巴掌大小,边缘刻着繁复的天干地支,此刻中央的指针正疯狂旋转,发出"咔嗒咔嗒"的急响,指针尖端甚至迸出几点微弱的火星。
“血月当空,紫炁东沉!”
老道的声音沙哑如破锣,却带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震得屋内烛火剧烈跳动,“此乃逆命之相现世!”
他枯枝般的手指首指襁褓中安静下来的婴儿,浑浊泛黄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惊骇,“看这右手噬天印——形如勾魂镰,气含煞神戾,干年难得一见的天煞之相!此子日后必成搅动乾坤的天命反派,他若长大成人,必将血染苍玄,颠覆世道!天地不容,神佛同弃!”
“轰—这一席话宛如九天惊雷,猛然劈在国公萧战心头。
这位常年披甲征战的铁血将领,此刻换上家宴的锦袍,眉宇间的煞气却依然不减。
他紧握的双拳青筋凸起,指甲深陷掌心,隐隐有鲜血渗出。
他的眼神在襁褓中的婴儿和床榻上脸色煞白的爱妻之间来回游移,那目光中翻涌着无法言说的复杂情感。
作为天澜城国公,萧战肩负着镇守东域的重责,他的族谱上列着的先祖们代代皆是以守护苍生为己任的英雄豪杰。
可如今,他的亲生骨肉竟然被预言为将带来灾难的“天命反派”,这对一个父亲、一个忠臣来说,无疑是最残酷的考验。
“老爷……”柳氏挣扎着伸出手,抓住萧战的衣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是我们的亲骨肉啊……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能……怎么能就被一句预言定了终身?”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母性本能的哀求,“求您,留下他吧……”萧战猛地闭上眼,喉结滚动着。
窗外的血月光芒透过窗棂,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映得他眼底的挣扎愈发清晰。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罢了……先养着。”
他猛地转身,背对着众人,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对外只说孩子体弱,让夫人好生休养。
此等天机,谁敢外传一个字,家法处置!”
自萧凡有记忆起,就总能在不经意间看到府中奴仆们躲闪的目光。
五岁那年,他好奇地追着一只蝴蝶跑到柴房附近,却听见两个丫鬟压低声音的议论:“就是这孩子,生下来就带着不祥的印记,将来肯定要闯出大祸......”他攥紧了手中的蝴蝶,那脆弱的翅膀在他掌心微微颤动,最终化作一抹破碎的斑斓。
小小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叫做怪物,明明母亲总是温柔地抱着他,给他讲睡前故事;父亲虽严肃,却也会在教他习武时,偷偷往他手里塞一块甜甜的糕点。
七岁生辰那日,萧战特意请了苍玄大陆上颇有名望的启蒙先生来教导萧凡。
书房里,萧凡认真地握着毛笔临摹字帖,先生却突然盯着他手背上的噬天印,猛地打翻了砚台,墨汁在宣纸上晕染成一片狰狞的乌云。
“此子印堂发黑,天生邪相,老夫绝不敢教!”
先生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只留下萧凡呆呆地望着满地狼藉,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母亲得知此事后,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温热的泪水滴在他发顶:“凡儿别怕,在母亲眼里,你永远是最乖的孩子。”
从那以后,国公夫人亲自教导萧凡读书识字。
每当萧凡因其他孩子的嘲笑而委屈时,她就会带着萧凡在府中的花园里,指着那些娇艳的花朵说:“凡儿看,再冷的霜雪也挡不住花儿绽放,你也一定能成为最耀眼的存在。”
然而,命运的枷锁却愈发沉重。
十二岁那年,萧凡和几个同龄的世家子弟在后山玩耍,一场突如其来的山火却莫名其妙地在他周围燃起。
尽管最后有惊无险,但那些孩子惊恐的眼神和大人们窃窃私语的“灾星”二字,如同一把把利刃,深深刺痛着萧凡的心。
从那之后,他开始用嚣张跋扈来伪装自己脆弱的内心。
既然世人都认定他是反派,那他便如他们所愿。
他故意带着狐朋狗友在天澜城横冲首撞,将那些害怕他、厌恶他的人的惊恐表情,当作自己的乐趣。
时光匆匆,十五年光阴,在天澜城的晨钟暮鼓中悄然流逝。
时值暮春,天澜城街头己是一片熙攘。
青石板路上车水马龙,两侧商铺幡旗招展,卖糖画的老翁敲着铜锣,杂耍班子的喝彩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糖糕的甜香与香料铺的馥郁气息。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幌子洒下,本该是一片祥和景象,却在街角处漾开一圈不和谐的涟漪。
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郎簇拥着一个玄色衣袍的少年,正慢条斯理地走在街心。
那为首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面如冠玉,本该是副好皮囊,偏偏嘴角噙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神里满是漫不经心的倨傲。
他手中把玩着一把玉骨折扇,扇坠上的和田玉貔貅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正是国公府的独子——萧凡。
“我说萧凡,昨儿西街那赌坊的账……?”
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少年凑上来,语气带着谄媚。
萧凡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折扇"啪"地一声展开,遮住半张脸:“急什么?
本少爷还能赖了他那点银子不成?”
他说话间,目光忽然被街边一个卖花的少女吸引。
那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襦裙,鬓边插着一支黄色迎春,正低头整理着竹篮里的栀子花,白皙的脸颊在阳光下泛着怯生生的红晕。
萧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晃着折扇走过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挑起少女的下巴。
那指尖带着玉石的凉意,吓得少女猛地一颤,竹篮险些脱手,洁白的栀子花瓣散落一地。
“小娘子。”
萧凡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磁性,却掩不住轻佻,”你这花怎么卖?
本少爷全要了,够不够给你换件新衣裳?”
少女吓得脸色惨白,眼圈瞬间红了,想要后退却被萧凡身后的跟班拦住。
周围的行人见状纷纷侧目,却只是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这是国公府的小霸王,在天澜城里横行霸道惯了,谁家姑娘要是被他盯上,多半没好下场。
“萧凡!”
一声清冷如冰玉相击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场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茶楼台阶上,立着一位白衣少女。
她约莫十六岁年纪,素白长裙一尘不染,腰间松松系着一条水墨色宫绦,乌黑长发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双眼睛,清亮如寒潭,此刻正含着怒意,手中还握着一柄尚未出鞘的长剑,剑穗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林清雅?”
萧凡挑了挑眉,折扇在掌心敲了敲,脸上的轻佻不减反增,“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林家的冰山美人。
怎么,看本少爷买花,也想凑个热闹?”
来者正是天澜城西大家族之一林府的千金林清雅。
她与萧凡乃是世交,却从小就水火不容。
萧凡顽劣不堪,她却性子刚正,每次萧凡在街上惹是生非,总能被她撞个正着。
林清雅提着裙摆快步走来,长剑"呛啷"一声出鞘半寸,寒光映得她脸色愈发冷冽:“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萧凡,你还要不要脸!”
她指着地上散落的花瓣,又看向那吓得瑟瑟发抖的少女,语气里满是愤慨,“国公府的家教,就是让你这般欺男霸女吗?”
萧凡闻言非但不恼,反而低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林大小姐真是越来越爱管闲事了。”
他上前一步,与林清雅隔了三尺距离,折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眼神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尝尝被本少爷调戏的滋味?”
“放肆!”
林清雅柳眉倒竖,手腕一翻,长剑己然出鞘,剑尖首指萧凡咽喉,“今日我便替萧伯父好好管教管教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围观的百姓纷纷后退。
萧凡身后的跟班们见状立刻围了上来,而林清雅带来的侍卫也迅速站到了她身侧。
一场冲突,在血月降世的十五年后,于这繁华的街头,骤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