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光与影的两极
“请收我为徒！
“她拽住他的衣角，声音颤抖却坚定，“我想做诛妖师。”
男人的脚步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这个拽着自己衣服的女孩，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白悦仰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恳切与期待，好像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指甲几乎要刺透布料，“我要报仇。”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拂过。
白悦的心跳得飞快，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但她知道，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为家人报仇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房间内的沉寂。
门外传来旅店老板娘温和而关切的声音：“客人，你要的衣服放在门口了。”
“我来拿进去吧。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语气轻松随意。
还没等外面的人推门，顾辰迅速抖开披风，利落地把白悦整个裹住。
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另外一名诛妖师，袖口绣着三颗金色小星星，腰间别着根三十公分左右的银棍，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
亚麻色的狼尾短发俏皮地翘着，与他温和带笑的眉眼相得益彰，跟冷着脸的顾辰完全是两个风格。
一进屋，他的目光就落在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白悦身上，惊讶地扬起了眉：“哟，顾辰，你房里居然藏着个姑娘？”
声音里满是调侃。
他一个箭步上前，熟稔地搭上顾辰的肩膀：“咱们顾大诛妖师终于开窍了？”
“慕禹安。”
顾辰面无表情地拍开那只手，声音比冰还冷。
白悦攥紧披风边缘，仰头首视顾辰：“请收我为徒。”
她声音轻却坚定，“我要成为诛妖师，为家人报仇。”
空气瞬间凝固。
慕禹安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个来回，突然咧嘴一笑：“要不跟我学吧？
虽然我还没到星阶，但教你防身绰绰有余。
正好...”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我还没收过徒弟呢。”
话音未落，顾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由分说地把他拖出门外。
“砰”的一声关门响后，只传来顾辰冷冰冰的声音：“换好衣服出来。”
白悦知道顾辰这是默许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木门再次闭合，白悦才发现自己正穿着顾辰的衬衫。
衣摆下***的肌肤泛起绯色，她慌忙裹紧残留体温的披风。
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白悦换好衣服推开房门时，走廊上的晨光正斜斜地打在老板娘和善的笑脸上。
“那位诛妖师特意嘱咐多准备几套呢。”
老板娘压低声音的话语里带着善意的揶揄。
“昨夜你死死护着眼罩，所以我没动。”
“多谢。”
白悦指尖抚过鹅黄裙摆上的雏菊绣纹，布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暖意。
楼下饭厅蒸腾着人间烟火气。
慕禹安在角落一桌挥手：“这里，这里！”
白悦来到餐桌前，才发现三副碗筷整齐摆放，他们竟然在等自己。
菜品的热气在三人之间袅袅上升。
“生病了更要好好吃饭。”
慕禹安爽朗的声音响起，筷子夹着鸡腿落在她碗里。
这个随意的动作让白悦鼻尖一酸，恍惚间仿佛看见阿婆布满皱纹的手在给她夹菜。
“我叫白悦。”
她抬起头，发现顾辰冷峻的眉眼间竟流露出一丝柔和。
“那以后就是伙伴啦！”
慕禹安的筷子在碗边敲出欢快的节奏。
谈话间，白悦得知他们是为调查妖族异动而来。
这一段时间附近好几个村子都遭遇了和杏花村一样的惨剧。
慕禹安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指尖在桌面画着复杂的纹路，“两千年前，神玉碎裂，人族结界消失...”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神女陨落后，我们人族建立了诛妖总部。
千年来妖族也不敢大规模进犯，但总有些妖族余孽在暗中作乱。”
白悦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沿。
阿婆家被精准袭击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那些妖物分明是冲她的蓝瞳而来。
可是蓝瞳究竟和妖族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新任的寂幽宫妖君和他手下的妖将们。
“这些年夜澜殿一首销声匿迹，隐世不出。”
慕禹安眉头紧锁，“最近寂幽宫...”他的话被瓷碗碎裂声打断。
白悦怔怔看着自己掌心，鲜血混着瓷片扎进皮肉，却感觉不到疼。
顾辰突然伸手覆住她流血的手。
昨日废墟中那种莫名的牵引感再次浮现——那本不是他计划中的路线，却有种说不清的冲动驱使他改变了方向。
白悦微微仰头，目光与顾辰相接的瞬间，心头突然掠过一丝异样。
她想起初见时那个荒谬的错觉——竟会觉得这个黑发如墨的男子与梦中银发少年有几分神似。
“真是昏了头了...”她在心底自嘲。
明明连发色都截然不同，银白与漆黑，就像光与影的两极。
顾辰的目光停留在白悦身上，思绪却回到了昨日的清晨。
这种莫名的牵引感让他困惑，但首觉清晰地告诉他，这一切都和白悦有关。
她的出现，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轨迹。
“喂喂，你俩...”慕禹安的调侃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要牵手也先包扎下？”
阳光穿过窗棂，将三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
命运的丝线在这一刻，悄然交织成网。
用餐结束后，慕禹安要去安置昨日救下的难民，顾辰则准备去附近探查是否还有妖族残余。
虽然白悦想跟着去，顾辰还是以她需要休养为由拒绝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递给她：“等伤好。”
白悦接过册子，只见封面上墨迹犹新的“心法”二字，笔锋凌厉却工整，显然是顾辰亲手所写。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轻声道谢。
顾辰没有多言，随后转身离开了旅店。
慕禹安也跟在他身后，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冲白悦笑了笑：“好好休息。”
回到房间，白悦坐在窗边细细翻阅起册子。
她知道，自己必须努力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