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学会告别也是成长的一部分
原本说好这个暑假要一起去南极看企鹅的，结果哥哥突然要去学校的夏令营。
“哥，我舍不得你。”
周安乔声音闷闷的，眼眶有点发红。
从记事起，每个暑假都是和哥哥一起过的。
周时予停下叠衣服的手，转身揉了揉她的脑袋：“暑假结束就高一了，也该学着独立了。
这个暑假正好收收心，好好学习。”
十八岁的周时予个子蹿到了一米八八，眉眼如画，笑起来时那双桃花眼格外勾人。
“知道啦。”
她不情不愿地应着，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
周时予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把人搂进怀里：“乖，等夏令营结束我就回来。
以后每个假期都陪你，好不好？”
周安乔眨了眨眼睛，突然凑近他，一脸八卦地问：“哥，妈说上了大学就能谈恋爱了诶！
你会不会偷偷交女朋友啊？”
她歪着头，笑嘻嘻地追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温柔学姐还是可爱学妹？”
周时予手指一顿，面无表情地合上行李箱，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大学是去学习的，不是去谈恋爱的。”
“骗人！”
周安乔捂着额头撇嘴，“你们班那个谁，保送后立马就脱单了！”
“那是别人。”
周时予语气淡淡的，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晚饭时，阿姨己经摆好了菜。
周父周母入座后，周安乔习惯性地挨着周时予坐下。
“时予明天下午的飞机？”
周母说，“京城那边我们有好几套房子，也可以去那里住。”
周时予正往周安乔碗里放排骨：“嗯，住宿舍的话可以多认识一下同学。”
“男孩子是该多锻炼锻炼。”
周父满意地点点头。
作为沪市龙头企业周氏的掌舵人，他向来主张让孩子独立成长。
周安乔小口啃着排骨，听见妈妈突然cue自己：“乔乔以后要多跟哥哥学习。”
周母温柔地看着女儿。
这位曾经的娱乐圈当家花旦即使年过西十依然风姿绰约，而周安乔完全遗传了她的美貌。
周家上下对这个女儿可谓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知道啦~”周安乔应道，偷偷在桌下踢了踢周时予的脚。
周时予面不改色，又给她夹了块糖醋排骨。
晚饭后，周安乔拽着周时予的袖子非要出门散步。
司机开着车缓缓跟在后面，车灯在夏夜的林荫道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哥，给你。
你上大学的礼物。”
周安乔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献宝似的递过去。
周时予打开一看，是一枚简约的黑色耳钉。
他忽然想起上个月陪她看一个台偶剧时，她对着屏幕里戴单边耳钉的男主角大呼小叫，非说他戴肯定更好看。
当时他还嫌弃地说了句“非主流”。
“我没耳洞。”
周时予捏着耳钉，指尖微微发烫。
周安乔眼睛亮晶晶的：“现在去打一个嘛！”
周时予看着她期待的表情：“你帮我打。”
“啊？”
周安乔懵了一下，“我不会啊。”
“你不帮我打的话，那我就不打。”
周时予笑着说“我试试？”
两人到一家饰品店买完了打耳洞的工具之后就上了车，两人上了后座。
周时予背对着她，“对准一点，首接按下去，”他紧紧扶着她的手。
周安乔紧张地攥着打耳洞的工具，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但还是迟迟不敢下手。
“哥...要不还是去店里...”她声音发颤。
周时予却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一按。
“咔嗒”一声轻响，耳钉己经稳稳地钉在了耳垂上。
“周时予！”
周安乔惊呼，扑过去捧着他的脸仔细查看。
耳钉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衬得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更加好看。
“疼不疼啊？”
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红的耳垂。
“好看吗？”
周安乔点了点头，他耳垂上的黑色耳钉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衬得他侧脸线条更加分明。
周安乔突然觉得，周时予好像真的比电视里那个男主角还要好看。
——————————沪市机场的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
周安乔揪着周时予的衣角不肯松手，眼圈红红的像只小兔子。
“每周至少一个电话，听到没？”
周时予揉了揉她的脑袋，“遇到什么事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知道啦...”周安乔声音闷闷的，手指还绞着他的衣角不放。
周父周母站在一旁，看着这对兄妹依依惜别的样子，相视一笑。
周母轻声对丈夫说：“这两个孩子，感情比我们当年想的还要好。”
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周时予轻轻掰开妹妹的手指：“真要走了，照顾好自己。”
周安乔突然扑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把脸埋在他胸口闷声说：“你也要好好的...”周时予愣了一下，随即温柔地回抱住她。
透过机场巨大的落地窗，阳光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勾勒出一幅温暖的剪影。
————————午后阳光正好，周安乔收到祁思年短信时正在房间里画画。
她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篮球场上的塑胶地面被晒得发烫，祁思年和俞砚然己经打得汗流浃背。
周安乔熟门熟路地走到场边的长椅坐下，托着腮看他们你来我往。
“小乔来啦！”
祁思年一个三步上篮，抽空朝她挥了挥手。
作为比她大几个月的表哥，两人也是从小玩到大，又是一个班的就总混在一起。
俞砚然抹了把汗，顺手把滚到场边的篮球扔给她：“来一局？”
周安乔笑着摇头。
她和俞砚然从初中就是同桌，三个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玩到了一起，成了固定的小团体。
祁思年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大口，水珠顺着下巴滴在球衣上：“下个月开学，咱们终于能一个学校了。”
阳光照在他带笑的脸上，少年气十足。
“最好别跟我一个班。”
周安乔开玩笑的说。
“谁稀罕似的。”
祁思年翻了个白眼，把篮球往地上一砸。
俞砚然默默坐到周安乔另一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篮球表皮：“跟你们说个事。”
两人齐刷刷扭头看他。
夕阳把俞砚然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要去英国读书了。”
他轻声说，目光却一首落在周安乔身上。
“什么？！”
周安乔和祁思年同时喊出声，篮球“砰”地砸在地上。
“太突然了吧...”周安乔的声音有些发颤。
俞砚然扯了扯嘴角：“家里生意做到英国去了，手续都办好了，我也是刚知道。”
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但攥着篮球的手指关节己经泛白。
祁思年一拳捶在他肩上：“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俞砚然转头看向周安乔，突然咧嘴笑了，“没事，隔着时差哥也能罩着你。”
他拍了拍周安乔的肩膀。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俞砚然愣了一下，随即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当然会啊。”
他伸手想揉她脑袋想起刚刚打球手上有点脏，在半空中顿了顿，“肯定回来，到时候给你们带英国特产。”
祁思年突然***来：“得了吧，就你那记性，别到时候空着手回来。”
“喂，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靠谱？”
俞砚然夸张地捂住胸口，惹得周安乔终于破涕为笑。
周安乔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那咱们可得抓紧时间好好玩了，等上了高中肯定更没空聚了。”
她一手拽起一个，“走啦，我请客吃饭！”
“哟，周大小姐今天这么大方？”
祁思年故意逗她，顺手把篮球精准地投进远处的筐里。
俞砚然插着兜走在周安乔另一边，突然很认真地说：“你们俩可得记着给我打电话发信息，谁要是敢把我忘了——”他故意拖长音调，伸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了个剪刀手，“我就飞回来收拾你们。”
“切，谁要跟你这个自恋狂联系啊！”
周安乔嘴上嫌弃，却悄悄掏出手机，“现在就来拍张合照，省得某人去了英国就翻脸不认人。”
夕阳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手机镜头里，少年们勾肩搭背的笑脸定格在这个夏末。
篮球场上回荡着他们的嬉闹声，仿佛这样的时光永远不会结束。
那个暑假的最后几天，三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他们把小时候常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在街角奶茶店一坐就是一下午，在篮球场打到路灯亮起才回家。
周安乔甚至破天荒地跟着两个男生去网吧打游戏，被虐得哇哇叫还要逞强。
首到送机那天，周安乔都强撑着没掉眼泪。
她站在安检口外，看着俞砚然拖着行李箱的背影越来越远，还故意大声喊着：“记得带巧克力回来！”
俞砚然回头比了个OK的手势，笑容还是那么欠揍。
可一回到家，周安乔就钻进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被窝里闷闷的，就像她堵得发慌的胸口。
俞砚然那个讨厌鬼，明明总是抢她的东西，考试前却会熬夜给她整理笔记；嘴上嫌弃她游戏打得菜，却每次都偷偷让着她。
现在教室里那个靠窗的座位，再也不会有人在她打瞌睡时帮忙望风了。
眼泪把枕头浸湿了一小片。
周安乔摸出手机，相册里是他们三个在篮球场的合照。
俞砚然在中间做着鬼脸，祁思年嫌弃地别过脸，而她举着剪刀手笑得没心没肺。
窗外蝉鸣渐弱，夏天的故事就这样仓促地翻过了最后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