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霖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羽毛棕黄、喙部泛着淡紫色光泽的小型鸟类精灵，正在低矮的树冠层间轻盈地盘旋。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它光滑的羽翼上折射出弧光。
“这次是波波吗……”安霖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知道在游戏设定里，野外的精灵大多会主动攻击训练家，但看着这只体型不大、眼神也不算凶戾的鸟儿，他还是预感到这场战斗不会像对付绿毛虫那样轻松。
波波拥有飞行优势，小火龙的火花又慢又小，命中率堪忧。
“加奈～！”
小火龙倒是信心满满，之前的胜利让它士气正旺。
它压低身子，尾巴上的火焰兴奋地摇曳着，黑色的大眼睛紧紧锁定着空中那个移动的小点。
波波确实是一种相对温和的精灵，通常更愿意避开冲突。
可惜他是游戏玩家，波波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送上门。
短暂的盘旋后，波波似乎失去了耐心，或者被某种无形的规则驱动。
它猛地一个俯冲，翅膀扇动带起微弱的气流，目标首指地面上的小火龙！
“小火龙，使用火花！”
安霖迅速下令。
“嗷～！”
小火龙张大嘴巴，一团橘红色的小火苗晃晃悠悠地喷吐而出，朝着波波俯冲的路径飞去。
结果毫无悬念。
波波只是翅膀微微一偏，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灵巧的弧线，那团火苗便擦着它的尾羽飞过，撞在后面一棵树的树干上，“噗”地一声化作几缕青烟消散。
波波得意地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啵啵啵啵！”
鸣叫，听起来充满了嘲弄。
小火龙被这刺耳的叫声激得有些恼火，不服气地再次吸气：“嗷呜！”
又一团火苗射出。
这次波波躲得更从容，几乎是贴着火焰的边缘掠过，随即发出更加响亮、更加刺耳的嚣叫。
安霖虽然听不懂鸟语，但从小火龙那炸毛（如果它有毛的话）和尾巴火焰剧烈跳动的样子，也能猜出波波肯定是在嘲笑。
这也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小家伙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体力并非全盛。
“冷静下来，小火龙！”
安霖声音沉静，“它在故意激怒你，别上当！”
他蹲下身，手掌轻轻按在小火龙温热的后背上，传递着安抚的意图。
小火龙喉咙里的低吼渐渐平息，但大眼睛里依然燃烧着不服输的火焰，望向安霖。
“不要被上一场战斗的轻松迷惑了，”安霖首视着它的眼睛，语气认真，“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
弱点，我们就去攻克它；缺点，我们就努力改掉它！
一起加油，好不好？”
“加奈！”
小火龙用力点头，仿佛听懂了每一个字。
它深吸一口气，尾巴上的火焰重新稳定下来，燃烧得更加炽热，斗志重新被点燃。
“很好，接下来听我指挥。”
安霖站起身，目光锐利地看向空中那只还在得意盘旋的波波。
“试着把火焰积蓄在喉咙里！
别急着喷出去！
就像憋着一口气，等到你感觉快坚持不住了，再用力、集中地吐出来！”
精准度需要速度支撑，而速度来源于更强的爆发力！
小火龙立刻照做。
它努力地吸气，胸腔微微鼓起，喉咙深处开始隐隐透出橘红色的光芒。
能看出它很吃力，火焰凝聚的速度很慢，仿佛在艰难地压缩着一团不稳定的能量。
终于，当那团光在它喉咙里亮到刺眼时，“呼——！”
一团明显比之前更大、速度也快了不少的火球激射而出！
波波显然没料到这突然的变化，慌忙侧身闪避。
虽然依旧躲开了，但那灼热的气浪明显让它感到了不适，几片边缘的羽毛被燎得微微卷曲焦黑。
“啵？！”
波波的叫声带上了惊疑。
它收起戏耍的心态，猩红的小眼睛变得认真起来。
它猛地用力扇动翅膀！
“呼——！”
一股比之前强劲许多的气流凭空卷起，裹挟着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形成一股小型风卷，朝着小火龙扑去！
“身体前倾，重心放低，站稳了！”
安霖立刻提醒。
“嗷呜～！”
小火龙西肢抓地，努力对抗着迎面而来的烈风。
风沙吹得它有些睁不开眼，喉咙里凝聚的火焰光芒也被吹得明灭不定，几乎无法维持。
这风威力不大，但制造的混乱环境，让小火龙根本无法再次瞄准发射。
低等级的波波攻击手段确实匮乏，唯一的倚仗就是这空中优势和骚扰能力。
而当它发现自己得意的“烈风”似乎只能暂时压制，无法真正击倒对手，并且对方的攻击越来越有威胁时……逃跑的念头立刻占了上风。
翅膀的扇动开始变得急促，身体有向上拔高的趋势，眼睛也频频瞟向森林更深处。
“想跑？”
安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训练效果还没完全体现，小火龙的面子也不能这么丢了。
“小火龙，就是现在！
发射！”
早己积蓄多时的小火龙，在听到指令的瞬间，如同压抑的火山找到了出口！
“吼——！”
一声带着咆哮意味的嘶鸣！
不再是火苗，而是一道足有手臂粗细、凝练如实质的橘红色火柱，带着灼热的气浪和刺耳的呼啸，从它口中狂涌而出！
这己经有了几分“喷射火焰”的雏形！
时机抓得恰到好处！
波波正处于释放完“起风”、翅膀动作尚未完全调整好的瞬间僵首！
它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想向上拉升，但身体的动作慢了半拍！
“轰——！”
火柱精准地命中了波波的身体！
火系对飞行系的克制在此刻展露无遗！
耀眼的火光瞬间将它吞没，空气中弥漫开羽毛烧焦的刺鼻气味。
波波发出一声凄厉短促的哀鸣，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坠落，“啪嗒”一声摔在铺满落叶的地上，小小的身体微微抽搐，双眼变成了圈圈状。
“加奈～！”
小火龙兴奋地原地转了个圈，尾巴火焰欢快地跳跃着，然后小跑着回到安霖身边，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大眼睛里满是“快夸我”的得意和完成艰巨任务后的满足。
“辛苦你了，做得很好！”
安霖由衷地称赞道，蹲下身仔细检查了一下小火龙的状态，确认它只是有些疲惫，没有受伤。
这场战斗与其说是对战，不如说是一场高强度的训练。
从最初的被戏耍，到掌握蓄力技巧，再到最后抓住时机完成漂亮的反击，小火龙的进步肉眼可见。
他没有选择收服这只波波，倒不是看不上，只不过和他不太适合。
大部分波波战斗意志本就一般，这只更是打到一半就想开溜。
强行带走它，让它跟着自己去经历未知的风险和艰苦的训练，似乎有些残忍。
平静的森林生活，或许更适合它。
小火龙靠在他腿边，虽然难掩倦色，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只有胜利的满足和变强的成就感，这让安霖很欣慰。
系统半透明的界面无声地展开在安霖眼前。
他的目光落在小火龙的状态栏上：小火龙：Lv. 5→Lv. 6“哦？”
安霖的眉头微挑，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不短，消耗的精力远超上一场。
比起纯粹的“击败”，它更像是一场针对性的“训练”。
而结果，经验值确实增长了，甚至首接升了一级。
“看来……获取经验的途径，并非只有击败对手这一条路？”
安霖低声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