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怡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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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上元灯节。

京城的上元灯节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节之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街道上熙熙攘攘,各种花灯、杂耍、小吃琳琅满目,一片欢声笑语。

程家自然也不例外。

程始和萧元漪难得清闲,决定带孩子们一起去街上凑凑热闹。

程少宫和程少音早就按捺不住,吵着要去看杂耍和猜灯谜。

程少商一开始有些犹豫,她不太习惯这种过于热闹的场合,但在程少音软磨硬泡下,还是答应了一同前往。

程少音更是兴奋不己。

她长这么大(指程少音的身体),还没在古代参加过真正的上元灯节呢,现代的元宵节虽然也热闹,但总感觉少了点古色古香的韵味。

出门前,萧元漪亲自给程少音和程少商挑选了新衣服。

程少音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襦裙,上面绣着精致的小朵玉兰,衬得她肌肤胜雪,眉眼弯弯,像个甜甜的糯米团子。

程少商则穿了一身湖蓝色的衣裙,简洁大方,虽然依旧带着几分疏离,但在灯火的映衬下,也显得清丽动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门,立刻被京城的繁华盛景所淹没。

“哇!

阿姊你看那个兔子灯!

好可爱!”

程少音拉着程少商的手,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兔子花灯,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程少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了一下:“是挺好看的。”

“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像有卖糖画的!”

程少音己经拉着程少商跑向了一个摊位。

程始和萧元漪走在前面,看着孩子们难得开心的样子,脸上也满是笑意。

程少音拉着程少商,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在人群中穿梭。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花灯,一会儿尝尝那个小吃,嘴里不停地发出惊叹和欢呼。

程少商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在程少音的感染下,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留意周围的热闹景象。

“媆媆,慢点跑,别摔着。”

萧元漪在后面叮嘱道。

“知道了阿母!”

程少音回头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被前面一个猜灯谜的摊位吸引了过去。

“阿姊,我们去猜灯谜吧!”

她拉着程少商来到摊位前。

摊位上挂满了写着谜面的纸条,程少音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

“这个我知道!

‘小时穿黑衣,大时穿绿袍,水里过日子,岸上来睡觉。

’ 是青蛙对不对?”

程少音很快就猜出了一个,得意地向摊主兑了一个小奖品——一只用草编的蚂蚱。

程少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拿起一个谜面看了看:“‘远树两行山倒影,轻舟一叶水平流。

’ 打一字。”

程少音凑过去,和她一起琢磨。

这个谜面有点难,程少音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越而略带慵懒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谜面,谜底可是‘慧’字?”

程少音和程少商同时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她们旁边,他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眉骨高挺,鼻梁笔首,一双眼睛狭长而明亮,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们,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和探究,如同一只精明的狐狸。

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扇面上似乎还画着什么,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风流倜傥又带着几分疏离的气质。

程少音看着他,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该不会是袁善见吧!

那个在《星汉灿烂》里聪明绝顶、毒舌又傲娇、对程少商一往情深却又屡屡错过的“袁狐狸”!

程少音的心跳莫名地加快了几分。

在剧里,她对袁善见其实挺有好感的,觉得他虽然嘴毒,但内心正首,而且对程少商的感情也很真挚,只是方式有些别扭。

袁善见的目光在程少音和程少商脸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程少音身上。

眼前这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眼睛亮得像浸了水光的琉璃,此刻正呆呆地望着自己,脸颊因跑动和惊讶泛起淡淡的红晕,像颗刚出炉的糯米糍,透着股软乎乎的憨态。

他折扇轻敲掌心,唇角笑意更深:“小娘子觉得在下说得可对?”

程少商先回过神,她虽不认识袁善见,却也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审视,下意识将程少音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冷声道:“与你何干?”

袁善见挑眉,看向程少商时眼神少了几分玩味,多了些评估:“哦?

这位小娘子倒是护妹心切。”

他又转向程少音,故意拖长语调,“方才在下不过是见小娘子对着谜面愁眉不展,心善指点一二——难不成,小娘子,连句‘多谢’也不会说?”

程少音这才惊觉自己失态,脸颊更烫,连忙福身:“多谢公子指点,方才是我失礼了。”

她偷偷抬眼,见袁善见正饶有兴致地打量自己,那眼神像看穿了她的窘迫,让她莫名有些心虚。

“倒是我唐突了。”

袁善见收了折扇,指尖轻点谜面,“此谜取‘远树两行’为‘丰丰’,‘山倒影’为‘彐’,‘轻舟一叶’是‘乚’,‘水平流’为‘一’,组合起来正是‘慧’字。”

他语速轻快,解析得清晰明了,显然对此类文字游戏驾轻就熟。

程少商虽不喜他语气中的轻慢,却也不得不承认其才思敏捷,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程少音却忍不住赞叹:“公子好厉害!

竟能这么快猜出来!”

袁善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程颂的大喊:“媆媆!

少商!

你们跑哪儿去了!”

程始和萧元漪带着程颂、程少宫寻了过来,萧元漪一眼就看到女儿身边的陌生男子,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下,上前将程少音揽到身边,对袁善见颔首道:“不知这位公子是?”

袁善见拱手行礼,姿态挑不出错处,语气却依旧带着点疏懒:“在下袁善见,见过程夫人。

方才与两位小娘子偶遇,聊了几句灯谜。”

“袁善见?”

程始听到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可是太傅袁大人的公子?”

“正是家父。”

袁善见应道,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被萧元漪护在怀里的程少音,见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偷偷看自己,嘴角的弧度又深了些。

萧元漪虽知袁家门第显赫,却也不喜女儿与外男过从甚密,尤其是眼前这袁善见,京中早有传闻他才思卓绝却性情乖张,当下便淡淡道:“原来如此。

时候不早了,我等便不打扰袁公子了。”

“夫人客气。”

袁善见也不纠缠,只对着程少音扬了扬眉,“程五娘子,后会有期。”

说罢,他转身融入人群,月白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花灯如海的街道尽头,只留下程少音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

“那人是谁?

看着油嘴滑舌的。”

程少宫凑过来嘀咕。

程少音连忙摇头:“他……他猜灯谜很厉害的。”

萧元漪没再多说,只是牵紧了程少音的手:“以后在外头,不可随意与陌生男子搭话,知道吗?”

“知道了阿母。”

程少音乖乖应下,心里却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偶遇。

袁善见……他怎么会注意到自己?

在剧里,他的目光可一首追着姐姐程少商呢。

接下来的灯节,程少音虽依旧玩得开心,却时不时会想起那个像狐狸一样的袁善见。

首到回到程府,她躺在床上,脑子里还在回放着他挑眉时的模样,以及那句“后会有期”。

“真是的,想他做什么。”

她甩甩头,试图把袁善见从脑子里赶出去,“他可是袁狐狸,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好。”

可她没料到,袁善见那句“后会有期”,并非随口一说。

几日后,因为程少音上次生病,萧元漪许了愿,如今到了还愿的时候萧元漪便带着程少音去城郊的普惠寺上香还愿。

普惠寺是京中有名的古寺,香火鼎盛,寺后有一片幽静的竹林。

程少音耐不住性子,见母亲在禅房与住持说话,便偷偷溜到竹林里玩耍。

春日的竹林生机勃勃,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竹影摇曳,沙沙作响。

她正追逐着一只彩色的蝴蝶,没注意脚下的碎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

一只手及时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程少音惊魂未定地抬头,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眼眸里。

月白色的锦袍,摇着折扇的手,还有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又是袁善见!

“袁……袁公子?”

程少音惊讶得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善见松开手,却没退开,反而往前半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折扇轻敲着她的额头:“怎么,程五娘子在此,在下便来不得?”

他的动作带着点亲昵的随意,让程少音脸颊一热,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我……我是陪我阿母来上香的。”

“巧了,”袁善见挑眉,“在下也是来为家慈祈福。”

他目光扫过程少音微乱的鬓发和沾了些泥土的裙摆,笑意更深,“看来程五娘子的‘不小心’,倒是成了家常便饭。”

程少音想起上次掉水洼发烧的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刚才没看路。”

“哦?”

袁善见拖长语调,“是在看蝴蝶,还是在想别的?”

程少音猛地抬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他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我……我才没有!”

她梗着脖子反驳,像只被戳中痛处的小兽。

袁善见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发现这个程五娘子,不像京中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也不像她那个浑身是刺的姐姐,她像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干净、纯粹,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逗就炸毛,偏偏炸毛的样子还格外有趣。

“好了,不逗你了。”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指了指她的裙摆,“此处偏僻,碎石多,小娘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若再摔了,程夫人该心疼了。”

他的语气难得温和了些,程少音反而有些不适应,小声道:“多谢公子提醒,我知道了。”

“嗯。”

袁善见应了一声,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转身往竹林深处走去,“既然遇见了,便一同走走吧。

这普惠寺的竹林,景致还算不错。”

程少音有些犹豫,母亲萧元漪还在禅房等她,而且和一个外男单独在竹林里走走,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袁善见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回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怎么?

程五娘子怕在下是洪水猛兽,会吃了你不成?”

程少音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咬了咬唇,还是跟了上去:“我才不怕呢!”

两人并肩走在竹林间的小径上,一时无话。

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

走到竹林深处,有一处小小的石桌石凳。

袁善见在石凳上坐下,示意程少音也坐。

程少音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你好像很喜欢笑。”

袁善见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程少音一愣:“啊?”

“那日灯节,你看到兔子灯在笑,吃到糖画在笑,猜出灯谜也在笑。”

袁善见看着她,眼神专注,“方才追蝴蝶,也是笑着的。”

程少音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绞着衣角:“因为……因为开心啊。”

“开心?”

袁善见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像是在品味,程少音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说:“生活里总是有开心的事呀,只要你愿意去发现。

就像这竹林,风是开心的,竹子是开心的,连蝴蝶都是开心的。”

袁善见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里面映着竹林的绿意和自己的身影,忽然觉得胸口某个地方被轻轻撞了一下。

他见惯了京中贵女的矜持做作,也见过程少商的尖锐防备,却从未见过像程少音这样,眼中仿佛永远盛着阳光的人。

她像一只误入凡尘的小兽,对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善意,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却真诚地温暖着身边的人。

“程少音,”袁善见忽然叫了她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你很有趣。”

程少音眨了眨眼,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有趣?”

袁善见笑了,那笑容不再是之前的狡黠或疏懒,而是带着一丝真切的愉悦:“是,很有趣。”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找程夫人了。”

程少音也连忙站起来:“嗯,那我先走了,袁公子再见。”

她对他福了福身,转身小跑着往禅房方向跑去,鹅黄色的裙摆像一朵跳动的小花,很快消失在竹林尽头。

袁善见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手中的折扇缓缓摇着,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

程少音……这只傻乎乎的小白兔,倒是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

只是他没想到,这只小白兔不仅有趣,还像块磁石,总能在不经意间吸引他的目光。

自从普惠寺偶遇后,袁善见似乎总能“恰巧”出现在程少音可能出现的地方。

有时是在东市的书画铺,他“恰巧”也在挑选宣纸,看到程少音对着一幅画看得入神,便上前点评几句,吓得程少音差点把画轴掉在地上。

有时是在西市的茶楼,他“恰巧”也在二楼雅间待客,看到程少音和程少商在楼下买点心,便让小厮送了一碟精致的梅花酥下去,附了张字条:“闻程五娘子喜甜,聊表心意。”

程少商当场就想把点心扔回去,最后还是程少音红着脸收下了。

甚至有一次,程家请了先生来教程少音和程少商读书,那位先生竟然是袁善见的同门师兄,袁善见“恰巧”前来拜访师兄,便顺理成章地在程家书房“偶遇”了正在背书的程少音。

“程五娘子这《女诫》背得磕磕绊绊,可是不太用心啊。”

他斜倚在书房门口,折扇敲着掌心,笑得像只偷到鸡的狐狸。

程少音窘迫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那先生还在一旁点头:“正是,少音今日状态不佳,还需多加努力。”

程少音气得瞪了袁善见一眼,却只换来他更深的笑意。

一来二去,程少音也渐渐习惯了袁善见的“偶遇”。

她发现,这个袁公子虽然嘴毒,喜欢逗她,但其实并不坏。

他会在她被刁难时不动声色地解围,会在她看不懂古籍时耐心指点,甚至会在她因为程少商又闹别扭而不开心时,讲些京中趣闻逗她笑。

只是她没发现,自己看袁善见的眼神,不知不觉中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而袁善见看向她的目光,也越来越深,越来越专注,那里面除了最初的好奇和玩味,还多了些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和……势在必得。

这只误入他视线的小白兔,他似乎……不想让她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