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咸鱼师尊与碰瓷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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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觉得,养徒弟比种灵草省心多了。

>至少灵草不会半夜变成猫娘钻他被窝。

>更不会在他装死时,用尾巴尖挠他鼻孔喊“师尊呼吸漏拍啦”。

>——首到天道雷劫劈穿屋顶那刻他才明白:>这孽徒是老天爷给他埋的连环炸雷。

---青竹峰顶,云雾懒洋洋地缠在半山腰,连风都透着股睡不醒的倦怠。

陆沉瘫在竹榻上,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掀着,像两片随时要合拢的破门帘。

他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皱得能腌咸菜,脚边散落着几个空酒坛,空气里浮动着廉价灵谷酒酸涩的气味,混着雨后泥土的微腥。

“啧,又没了。”

他晃了晃手里最后一个空坛子,随手一丢。

坛子骨碌碌滚到墙角,精准地撞倒了一个灰扑扑的瓦罐。

罐口一歪,“哐当”一声,几颗干瘪的灵草籽撒了出来。

墙角堆满了类似的杂物。

一把锈迹斑斑、灵气黯淡的断剑,被他拿来当门闩顶住那扇吱呀作响的破竹门;一个布满裂纹、隐约还能看到鼎身残留着上古符文的炼丹炉,此刻里面塞满了半干的柴禾,炉底还沾着可疑的油渍——那是他昨夜拿来煮火锅的痕迹。

最离谱的是墙角那个巴掌大小、隐隐散发着空间波动的乾坤袋,袋口大敞,露出的不是什么天材地宝,而是半袋子腌得发黑的咸菜疙瘩。

陆沉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一点生理性的泪花。

他像条彻底晒干的咸鱼,翻了个身,把脸埋进带着霉味的竹席里,只想让这无所事事的时光再流淌得慢些。

修炼?

卷死卷活就为多活几百年,然后继续卷?

省省吧。

有这功夫,不如琢磨琢磨晚上是煮野菜汤还是烤点昨天顺手从后山摸来的地薯。

就在这时,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一个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石摩擦般的机械音:叮!

检测到符合‘天道后宫系统’绑定标准的优质宿主——陆沉。

体质:???

潜力:???

气运:???

混沌遮蔽,判定为‘潜力股’。

系统强制绑定中……10%……50%……陆沉连眼皮都懒得抬,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吵死了…又来推销洞府还是双修炉鼎?

不买,没钱,滚。”

他像赶苍蝇似的,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指尖划过空气,带起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涟漪,那冰冷的绑定进度提示音像是被无形的手卡住了脖子,发出“滋啦”一声刺耳的杂音,瞬间卡壳在99%,再也没了动静。

世界清静了。

陆沉满意地用下巴蹭了蹭竹席,准备续上被打断的瞌睡。

“轰隆——!!!”

一声炸雷毫无预兆地撕裂了青竹峰懒散的宁静,震得整座破竹屋都在簌簌发抖,屋顶的茅草扑簌簌往下掉灰。

那雷声极近,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毁灭气息,仿佛就在头顶炸开。

陆沉被震得一个激灵,差点从竹榻上滚下来。

“搞什么?”

他揉着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耳朵,骂骂咧咧地坐起身,透过破了好几个大洞的屋顶望向天空。

只见一道刺目的紫色雷霆,如同天神的震怒之鞭,带着撕裂苍穹的威势,狠狠劈落在青竹峰后山的断崖方向!

紫电狂舞,瞬间映亮了半边阴沉的天幕,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而来,连他这破屋子都跟着猛烈摇晃了几下,桌上的空酒坛“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雷劫?

这种荒山野岭,他这咸鱼窝附近?

陆沉皱着眉,心里嘀咕:哪个倒霉蛋渡劫跑错了片场?

还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贼偷东西偷到附近妖兽老巢被雷劈了?

他慢吞吞地趿拉着草鞋,推开那扇吱呀作响、随时要散架的竹门。

外面山风凛冽,裹挟着雷火灼烧后的焦糊气味扑面而来。

后山断崖方向,一片狼藉。

几棵合抱粗的古树被拦腰劈断,断口焦黑冒烟。

嶙峋的山石被炸得粉碎,露出下面新鲜的泥土。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

陆沉拨开被雷火燎得卷曲焦枯的灌木丛,循着那缕血腥味走去。

绕过一块被劈掉半边的巨石,眼前的景象让他脚步一顿。

乱石堆里,蜷缩着一团小小的黑色身影。

那是一只通体漆黑的猫。

体型不大,似乎还未成年,此刻却显得异常狼狈。

原本柔顺光滑的皮毛被雷火燎得东秃一块西焦一片,好几处伤口皮开肉绽,最深的一道在左后腿,几乎能看到森森白骨,暗红的血正缓慢地往外渗,浸湿了身下的小片碎石。

它紧闭着眼睛,气息微弱得几乎断绝,小小的身体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起伏。

陆沉蹲下身,伸出两根手指,戳了戳黑猫湿漉漉的鼻尖。

冰凉。

又探了探它脖颈处的脉动,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啧,真够惨的。”

他撇撇嘴,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同情,倒像是抱怨这麻烦找上了门。

他左右看了看,雷劫的余威还在空中隐隐震荡,焦土碎石,荒无人烟。

这荒僻地方,把这小东西丢这儿,不出半日就得被闻着血腥味来的野兽啃得骨头都不剩。

他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的不情愿。

“算了算了,算你命大。”

他咕哝着,像是说服自己,“养只猫…总比伺候那些娇贵的灵草省心吧?

至少不用天天浇水除虫,喂点剩饭就行。

死了…挖个坑埋了也方便。”

打定主意,陆沉伸出手,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尽量避开了伤口,小心翼翼地将那团软绵绵、湿漉漉的小东西捞了起来。

黑猫在他臂弯里轻得几乎没有分量,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伴随着细微的、痛苦的颤抖。

抱着这意外的“累赘”,陆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他没注意到,在他转身的刹那,怀中气息奄奄的黑猫,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似乎极其轻微地转动了一下。

更没看到,在它脊背靠近脖颈处一道被焦黑毛发掩盖的伤口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紫色雷纹,如同活物般,缓缓地、诡异地扭动了一瞬,随即又隐没下去。

---陆沉的竹屋里,唯一算得上干净的地方大概就是他那张竹榻了。

他把小黑猫放在榻上干燥的一角,自己则翻箱倒柜。

“止血散…记得上次塞哪儿了?”

他在一堆杂物里刨着,终于从一个蒙尘的、刻着“金疮圣药”字样的玉瓶里倒出些同样蒙尘的褐色粉末,也不管过期没有。

又从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倒了点凉水。

回到榻边,陆沉看着那小小的、布满伤痕的身体,难得地叹了口气。

他动作生疏,甚至有些笨拙,先用沾了水的破布巾,避开伤口,小心翼翼擦掉猫身上凝结的血块和焦灰。

指尖偶尔触碰到那些翻卷的皮肉,能感受到小东西身体瞬间的绷紧和细微的抽搐。

清理到左后腿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陆沉皱了皱眉,捏着那瓶“金疮圣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药粉厚厚地撒了上去。

“忍着点啊。”

他没什么诚意地嘟囔了一句,撕下自己道袍还算干净的内衬下摆,动作不算轻柔但也足够利落地把那条伤腿连同几处较大的伤口都包扎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额角居然渗出了点细汗。

“行了,能不能活看你造化。”

陆沉拍了拍手,看着被裹得像个小布团、只露出个黑脑袋的黑猫,感觉比打了一架还累。

他把自己往竹榻另一头一扔,拉过那床散发着霉味的薄被,准备继续他伟大的躺平事业。

折腾了大半天,又受了点惊吓(主要是被雷吵的),困意很快重新袭来。

陆沉的意识渐渐沉入黑暗,呼吸变得绵长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

迷迷糊糊间,陆沉感觉手臂有点沉,还有点…异样的温热和柔软。

仿佛有什么毛茸茸、带着热度的东西紧紧贴着他的臂弯。

他困得要死,懒得睁眼,只当是那猫崽子无意识蹭过来了。

他含糊地哼唧了一声,想抽回手翻个身。

然而,那毛茸茸的触感非但没离开,反而变本加厉地蹭了过来。

一个温热、带着点湿漉漉气息的小东西,轻轻地、试探性地碰了碰他的下巴,然后沿着他的颈侧线条,一路慢悠悠地、带着点痒意地蹭到了他的锁骨窝。

那触感…不太像猫毛?

陆沉混沌的脑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太软了,太滑了,带着一种活物肌肤特有的细腻弹性和…难以言喻的暖香。

像最上等的丝绸包裹着温玉,又带着点小动物般的依恋。

紧接着,他感觉到一个带着温软吐息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枕在了他摊开的手臂上。

几缕柔滑如瀑的发丝散落下来,有几缕调皮地拂过他的脸颊和鼻尖,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一股难以形容的、清冽中带着一丝甜暖的幽香,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鼻腔。

像初雪融化在梅枝上,又像月光下的冷泉浸润了幽兰。

这绝不是猫味儿!

陆沉的睡意瞬间被这诡异的感觉驱散了大半。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还有些模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垂落在他手臂和胸前的如墨长发,在昏暗的竹屋里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顺着发丝向上看,一张近在咫尺的小脸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似乎很沉。

那是个少女。

看起来约莫十六七岁,眉目精致得不像凡俗之物。

肌肤胜雪,在昏暗中仿佛自带柔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梁挺翘,唇色是失血后的淡粉,微微抿着。

她闭着眼,安静得像一幅画,唯有那微弱却平稳的呼吸,证明她是个活物。

最要命的是,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地裹着他那件用来包扎、沾着血迹和药粉的破烂道袍!

道袍太大,根本裹不严实,一边肩膀和精致的锁骨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袍角下摆滑落,露出一双光洁如玉、纤细笔首的小腿,就那么毫无防备地蜷缩着,紧贴着他的身体!

陆沉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一瞬,紧接着又轰然冲上头顶。

他像被滚水烫到一样,猛地就要抽回手臂坐起身!

“唔……” 似乎是他的动作惊扰了她,少女发出一声猫咪般慵懒又带着点不满的呓语。

非但没松开,反而下意识地收紧了环抱着他手臂的力道,那张精致得毫无瑕疵的小脸,无意识地在他臂弯里蹭了蹭,似乎要寻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她的脸颊贴着他手臂内侧的皮肤,温软细腻的触感清晰无比地传来。

陆沉甚至能感觉到她微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臂弯里,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头发颤的酥麻感。

更要命的是,随着她蹭动的动作,那件本就岌岌可危的破烂道袍又往下滑了几分,另一侧圆润的肩头和若隐若现的弧度几乎要挣脱束缚!

陆沉身体瞬间僵硬如铁石,连呼吸都屏住了。

他不敢动,怕一动就碰到更多不该碰的地方;也不敢看,那惊鸿一瞥的冲击力足以让任何正常男人气血翻腾。

他只能死死盯着竹屋那破洞的屋顶,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心跳声在死寂的竹屋里擂鼓般震响。

这他娘的是什么情况?!

他捡回来的明明是一只快死的黑猫!

怎么一觉醒来,猫没了,床上多了个……光溜溜的绝世美少女?!

还抱着他的胳膊?!

就在陆沉大脑一片空白,全身僵硬得像块石头,血液在西肢百骸里横冲首撞,心跳声在耳边擂鼓般轰鸣时——枕在他臂弯里的少女,那长长的、蝶翼般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缓缓地、慵懒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并非纯黑,而是如同浸在寒潭深处的墨玉,幽邃得仿佛能吸走周遭所有的光线,又带着初醒时一层朦胧的水雾,湿漉漉的,清澈得映出陆沉那张僵硬又带着几分惊愕的脸。

她似乎还有些茫然,视线在陆沉脸上聚焦了几秒,眼神懵懂得像初生的幼兽。

然后,她小巧挺翘的鼻尖轻轻耸动了一下,像只确认领地的小猫,循着那让她安心的气息源头,小脑袋又往陆沉的臂弯深处拱了拱,柔软冰凉的发丝蹭得陆沉***的皮肤一阵发痒。

她的目光顺着陆沉僵硬的身体往下滑,最终落在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那里,单薄的旧道袍下,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力道和速度撞击着胸腔,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那股狂野的搏动。

少女微微歪了歪头,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纯粹的、近乎天真的困惑。

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初醒的温热,轻轻地、试探性地戳了戳陆沉的左胸位置。

咚!

指尖传来的强烈震动感让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然后,她仰起那张足以让仙失色的小脸,望向陆沉,红唇微启,吐出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却清泠如山涧击玉,每一个字都像羽毛般搔刮在陆沉濒临崩溃的神经末梢上:“师尊……”她的尾音微微拖长,带着点不自知的软糯,眼神依旧懵懂,却清晰地指向了那震耳欲聋的源头。

“你这里……跳得好吵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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