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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此时她正跪在祠堂冰凉的地砖上,全然不知廖嬷嬷被拖出角门的惨叫,竟成了永诀。

紫莺捧着熏笼过来添香,楚明姝突然按住她手腕:“换苏合香。”

廖嬷嬷总说这香能安魂,如今倒成了她寻人的线索——若明日章管家真能找到人,定会先闻到这香气。

楚明姝望着晃动的珠帘,想起廖嬷嬷总说“姑娘打小就爱拽帘子玩”,可这般亲昵的嬷嬷,怎会是害她鸠占鹊巢的元凶?

楚明姝记忆里的廖嬷嬷总是一副圆润模样。

年近五十的婆子鬓角已染霜白,原是侯府家生子,偏生亲族凋零,孤零零守在这深宅大院。

前世乍闻自己是廖嬷嬷侄女时,她惊得打翻了茶盏——那老嬷嬷分明说过,十六年前京城动乱,阖家老小皆葬身火海,唯有跟着主母苏氏逃难才保住性命。

既无亲眷,何来侄女?

更蹊跷的是若当真血脉相连,朝夕相伴十余载为何从未提及?

这些疑虑随廖嬷嬷暴毙终究成了死结。如今重活一世,楚明姝倚着暖榻托腮出神,绣着缠枝莲的锦缎袖口滑落半截皓腕。

“小姐,您这身子骨经不起折腾,还是早些安置吧。”半夏捧着银丝炭往暖炉里添,顺手将云锦薄毯掖在主子膝头。

楚明姝这才注意到三个丫头垂首立在帘栊旁。

樱草绞着帕子偷眼瞧她,紫莺盯着青砖地数纹路,墨玉倒是站得笔直,只是鬓角沁着细汗。

“今儿茯苓犯浑,你们倒是警醒。”她故意顿了顿,眼见三人肩膀微颤,“既守了本分,自然要赏。”

说罢朝半夏使个眼色,红木匣子里叮叮当当倒出几粒碎银。

待丫鬟们千恩万谢退下,屋内只剩炭火噼啪声。

楚明姝从妆奁暗格抽出一张泛黄纸笺,墨字洇着官印——正是半夏的身契。

“拿好了,今儿起你便是良籍。”她将薄纸按在婢女掌心,“你兄长在城南开了绸缎庄,早说要接你过去当掌柜了。”

“小姐这是嫌奴婢蠢笨?”半夏扑通跪地,泪珠子砸在青玉砖上洇开深色痕迹,“八岁那年要不是您从外院捞人,我早被张嬷嬷打死了!”

说着竟要往多宝阁上撞,“横竖离了您,不如一头碰死!”

楚明姝忙拽住她杏色比甲,前世这傻丫头替自己挡刀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那日血溅罗帐,半夏攥着她衣袖断断续续地说“来世还伺候小姐”,温热的手渐渐凉透。

“傻丫头…”她将人揽进怀里,嗅到熟悉的茉莉头油香,“明日有贵人登门,这侯府怕是要变天。”

指尖抚过半夏发间褪色的红头绳,“你且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护住自个儿最要紧。”

“嗯!奴婢会护住小姐,也会护住自己!”半夏点头如捣蒜。

窗外北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惊鸿院檐角铜铃叮咚作响。

楚明姝望向菱花镜中苍白的脸——分明是侯府娇养出的金枝玉叶,偏生胸口跳动着商贾之女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