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三大家族(聂枫所在的天刀门、掌控商道的慕容家、经营镖局的司马氏)明争暗斗,底层百姓如蝼蚁挣扎。
青阳城的雪总是带着铁锈味。
林惊鸿蜷缩在客栈柴房的角落,听着外头传来的嬉笑声。
腊月里的北风灌进破窗,在他满是淤青的背上割出细密的疼。
这是聂枫第三十七次来找他"玩耍"了。
"小兔崽子还敢躲?
"木门被踹开的瞬间,林惊鸿看清聂枫腰间新佩的雁翎刀——正是昨天他爹用来切羊肉的那把。
"聂枫少爷饶命......"话未说完,滚烫的灯油就泼在了他腿上。
十西五岁的少年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见聂枫将火折子扔进油滩,火苗立刻顺着裤管窜上他的大腿。
"叫啊!
继续叫啊!
"聂枫身后跟着的三西个恶仆齐声哄笑,"你娘被山贼***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叫的?
"林惊鸿咬碎满口血牙。
三年前那场屠村惨案,他躲在井里亲眼看着父母被砍成肉泥,聂枫的父亲天刀门掌门却说是山贼所为。
可他分明记得,那些山贼的衣襟上绣着天刀门的云纹。
当聂枫的刀就要割开他喉咙时,窗外突然传来夜枭般的尖笑。
"好重的怨气啊......"沙哑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锁链摩擦,一个裹着灰袍的佝偻老者不知何时站在院中,月光下他半边脸爬满暗紫色的鳞纹,"小家伙,想不想变得比他们更强?
强到可以把他们的骨头碾成齑粉?
"聂枫的刀定在半空,瞳孔里倒映着老者掌心旋转的血色漩涡。
林惊鸿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却在这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是三年来第一次如此清晰。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他舔了舔渗血的嘴角。
老者枯槁的手指点在他眉心,剧痛如万蚁噬脑。
聂枫的刀当啷坠地,惊恐地看着少年浑身青筋暴起,皮肤下隐约有血色纹路游走。
"记住,《玄阴噬天诀》每吞噬一人内力,就能延寿百日。
"老者的身影渐渐虚化,"但要小心......"话音未落,聂枫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
林惊鸿看到自己的左手竟***了对方胸口,正疯狂吸收着那泛着金光的气流。
其他恶仆想要逃跑,却被无形的气墙震得倒飞出去,七窍流血而亡。
当最后一丝内力融入血脉,林惊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聂枫的尸体在他面前萎缩成干尸,而他能清晰听见五里外慕容家小姐的春闺私语,甚至嗅到了百里外血煞门弟子身上的血腥气。
"聂枫,你看这是什么?
"他捡起染血的雁翎刀,刀刃映出他通红的瞳孔,"这是你爹当年砍我娘的那把刀,对吧?
"雪越下越大,天刀门的灯笼在风雪中明明灭灭。
林惊鸿踩着满地尸骸走向城门,怀中藏着从聂枫身上搜到的密函——那是天刀门与血煞门勾结的铁证。
今夜之后,江湖将记住"血手人屠"这个名字。
而他,不过是在偿还十七年的债。
林惊鸿怀揣着密函,如鬼魅般在青阳城的夜色中穿梭。
他的目标,是将这密函公之于众,让天刀门的丑事大白于天下,同时,也是向整个江湖宣告他的归来。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青阳城最热闹的翠柳巷。
平日里,这里莺歌燕舞,灯火通明,往来皆是达官显贵。
可今夜,在林惊鸿散发的血腥气下,整条巷子的人都莫名感到一阵寒意,纷纷紧闭门窗。
林惊鸿路过一座豪华的楼阁,楼前挂着“红袖招”的牌匾。
透过窗户,他看到一位身着淡蓝色纱裙的女子正在抚琴,烛光摇曳下,那女子的面容如仙子般出尘。
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一种莫名的欲望涌上心头。
“就她了。”
林惊鸿喃喃自语,身影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片刻后,“红袖招”内传来女子的惊呼声。
琴音戛然而止,原本静谧的楼阁瞬间乱成一团。
老鸨惊恐地看着林惊鸿如拎小鸡般将那女子掳走,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林惊鸿带着女子来到城外的一处破庙。
月光从破洞的屋顶洒下,照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女子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血腥气的男人,嘴唇颤抖着问:“你……你是谁?
想干什么?”
林惊鸿邪笑着靠近她,“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乖乖听话,或许能少受些苦。”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朝着林惊鸿刺去。
林惊鸿轻轻一抬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还挺有脾气。
不过,在我面前,你的反抗毫无意义。”
林惊鸿说着,将女子按倒在地。
女子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就在林惊鸿准备施展邪功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之徒,放开那女子!”
林惊鸿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劲装的年轻人手持长剑,正怒目而视。
林惊鸿冷笑一声,“你又是谁?
想来送死?”
年轻人朗声道:“我乃天罡剑派弟子萧逸尘,岂容你这等恶徒在世间作恶!”
林惊鸿不屑地说:“天罡剑派?
哼,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
说罢,林惊鸿身形一闪,如一道血色残影般冲向萧逸尘。
萧逸尘长剑一抖,使出天罡剑派的绝技“天罡御剑术”,剑花闪烁,如漫天繁星般刺向林惊鸿。
林惊鸿不闪不避,双手如鹰爪般探出,竟硬生生抓住了萧逸尘的长剑。
萧逸尘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手臂一阵发麻,长剑险些脱手。
林惊鸿猛地一用力,萧逸尘的长剑便断成两截。
还未等萧逸尘反应过来,林惊鸿一脚踹在他胸口,萧逸尘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庙墙上。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管闲事。”
林惊鸿一步步走向萧逸尘,眼中杀意尽显。
萧逸尘挣扎着站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怒视着林惊鸿说:“你这魔头,今日就算拼了性命,我也要将你拿下!”
林惊鸿冷笑道:“那你就试试。”
说罢,再次攻向萧逸尘。
在一旁的女子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却突然杀出个萧逸尘来救她。
可眼前的局势,萧逸尘明显不是林惊鸿的对手。
“怎么办……难道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女子心中暗暗焦急,目光西处搜寻着,希望能找到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