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言深,是我的神。
“11号刀。”
我的声音冷静得像机器,但当我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那柄柳叶刀时,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柄上镌刻的纹路——“Y&W”。
Yanshen & Wan。
全世界独此一柄,是三年前他送我的结婚纪念礼物。
“这双手,天生就该握着它。”
他当时执起我的手,吻在食指的指节上,眼神专注得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晚晚,我们加在一起,就是医学的极限。”
我信了。
此刻,灯光下,开阔的颅腔如同一个深渊。
而我,正行走在深渊的边缘。
患者颅内的星形细胞瘤位置极为刁钻,紧贴着中央前回功能区。
稍有偏差,患者将永久偏瘫。
“吸引器。”
我命令道,目光死死锁定在显微镜的目镜中。
汗水从我的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护士立刻为我拭去。
“血压130/85,心率98,平稳。”
麻醉师的声音传来。
“言深,”我没有回头,却知道他就站在我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那个永远属于他的观察位,“准备唤醒。”
“明白。”
他的声音沉稳如山,是我所有信心的来源,“患者即将进入术中唤醒阶段,各单位注意。”
这是我们开创的术式。
在切除功能区肿瘤时,通过唤醒病人,让他进行语言和肢体活动,来实时监测神经功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其功能。
风险极高,也只有我和顾言深这对黄金搭档,敢在海城中心医院将它列为常规高精尖手术。
“李先生,能听到我说话吗?
动一下你的左手手指。”
顾言深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看见患者覆盖着无菌单的左手动了动。
“很好,”我轻声说,“分离最后1mm。”
刀尖在神经与肿瘤的边界上,跳着最危险的舞蹈。
我的世界里,只剩下监护仪平稳的“滴滴”声,和自己克制的心跳。
“漂亮。”
顾言深在我身后由衷地赞叹。
肿瘤被完整剥离。
1我放下手术刀,感觉背脊一阵发麻,那是高度紧张后肌肉的松弛反应。
我退后一步,正好靠在一个坚实的胸膛上。
“辛苦了,苏医生。”
顾言深的手臂环住我,隔着两层手术衣,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