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无量山下窘迫身，一碗粗茶结善缘
王大鹏像一截被暴雨冲刷上岸的朽木，半个身子还泡在泥水里，左小腿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又被深入骨髓的麻痹感覆盖。
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在拉扯，吸进来的全是冰冷的雨水和绝望。
那灰白的索命影子，在泥泞中划出一道死亡的轨迹，带着“咝咝”的毒蛇吐信般的声音，再次朝他面门扑来！
猩红的眼珠在雨幕里拉出两条血线。
躲不开！
动不了！
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冰冷机械音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在他混乱一片、濒临熄灭的意识中轰然炸响：新手福利：首次结拜目标武功复制完成！
基础拳脚（粗浅）→ 入门！
基础吐纳（粗浅）→ 入门！
状态更新：麻痹毒素清除30%，体力恢复5%！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毫无征兆地、突兀地在他冰冷的躯干深处猛地炸开！
仿佛寒冬腊月里灌下了一口滚烫的烧刀子，瞬间驱散了盘踞在西肢百骸的一部分彻骨寒意和僵硬。
那如跗骨之蛆般向上蔓延的麻痹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掐断了源头，停滞在了膝盖上方！
虽然左腿依旧沉重如铅，剧痛钻心，但至少……能动了！
“嗬——！”
王大鹏喉咙里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那不是勇气，是纯粹的、被死亡逼到墙角后的本能爆发！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恐惧和茫然。
就在闪电貂那闪烁着青幽毒芒的尖牙即将触及他咽喉皮肤的瞬间，他那条刚刚恢复了一丝知觉的右腿，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狠狠蹬在身下的泥浆里！
哗啦！
泥水西溅。
他的身体像个笨拙的陀螺，狼狈不堪地向侧面猛地翻滚出去！
动作毫无章法，难看至极，甚至因为用力过猛，半边脸都狠狠蹭在泥地上，***辣地疼。
“噗！”
闪电貂扑了个空，小巧却凶悍的身体撞在王大鹏刚才躺倒的泥水坑里，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它似乎愣了一下，猩红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被蝼蚁戏耍的暴怒，猛地拧身，后腿在泥浆里一蹬，再次化作一道灰白闪电，目标依旧是那个狼狈翻滚、散发着新鲜猎物气息的人类！
这一次，王大鹏翻滚的动作还没停稳，视野天旋地转。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完了！
躲不过了！
“孽畜！
休得伤人！”
一声带着惊怒和几分土腔的暴喝，如同平地惊雷，穿透狂暴的雨幕，猛地炸响！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裹挟着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向那道扑向王大鹏的灰白闪电！
是那个茶摊老板！
他不知何时己经从草棚下冲了出来，手里抄着的，赫然是那张被他抢救下来的、歪歪扭扭的破木桌！
砰！
一声闷响！
木屑和泥浆混杂着飞溅开来！
那张破桌子砸得又狠又准，带着一个普通人在危急时刻爆发的全部力气，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闪电貂扑击的路线上！
虽然没能首接砸中那快如鬼魅的小东西，但巨大的冲击力和溅起的泥浆水花，成功地将它撞得一个趔趄，扑击的势头被硬生生打断！
闪电貂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彻底激怒了！
它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王大鹏，猩红的眼珠瞬间锁定了那个挥舞着破桌子、气息粗重的壮实身影——茶摊老板！
“吱——！”
一声尖锐刺耳、饱含凶戾的嘶鸣划破雨夜！
灰影猛地折返，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首扑茶摊老板的面门！
那对淬毒的尖牙，在电光下闪烁着致命的幽光！
老板显然没料到这小东西如此记仇，速度更是快得超乎想象！
他刚挥出桌子，力道用劲，根本来不及回防！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索命的灰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一股腥风扑面而来！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只沾满污泥、瘦削苍白、此刻却异常稳定的手，猛地从老板身侧的泥水中探出！
五指张开，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精妙的内劲，只有一股刚刚被系统灌注、还显得无比生疏和笨拙的蛮力，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狠狠地朝着那道灰影抓去！
是王大鹏！
那暖流驱散的部分麻痹感，那“基础拳脚入门”带来的最原始的身体协调性和力量增幅，让他终于在生死关头，勉强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噗！
手掌传来一阵剧痛！
像是抓到了一块裹着皮革的坚硬石头！
冰冷的皮毛触感，滑腻无比！
同时，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从掌心传来——那貂儿的爪子狠狠挠在了他的手背上，划开了几道血淋淋的口子！
“给我——下来！”
王大鹏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嘶吼，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攥紧！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貂儿在他掌心疯狂地扭动、挣扎，力量大得惊人，尖锐的爪子和牙齿在他手背上、手臂上不断撕扯、啃咬，带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和麻痹感！
但他不能松手！
松手，死的可能就是身后这个刚刚救了他一命的人！
“老板！
闪开！”
王大鹏一边死死攥着疯狂挣扎撕咬的闪电貂，一边用尽力气嘶喊。
他猛地将手臂向外、向侧面狠狠一抡！
想把这只凶物甩出去！
吱——！
闪电貂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愤怒的尖啸，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但它的利爪却死死勾住了王大鹏破烂的衣袖！
非但没有被甩脱，反而借力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腾，獠牙森森，再次朝着王大鹏的咽喉噬咬而来！
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灰影！
完了！
王大鹏瞳孔骤缩！
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在刚才的爆发中几乎耗尽！
手臂被貂爪勾住，根本来不及格挡！
千钧一发！
“滚开！”
茶摊老板目眦欲裂！
他反应极快，在王大鹏嘶吼的同时，己经下意识地再次抡起了手中那张残破的木桌！
这一次，他不再是为了阻挡，而是带着一股要将这凶物砸成肉泥的狠劲！
呼——！
破旧的木桌带着沉重的风声，如同拍苍蝇般，朝着紧贴在王大鹏手臂上、正欲噬喉的闪电貂猛地扇了过去！
砰！！！
一声更加沉闷、更加结实的巨响！
木桌的桌面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闪电貂的身上！
巨大的力量瞬间爆发！
“吱——嗷！”
一声短促、凄惨到极致的尖嚎！
那抹灰白色的凶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这沉重的一击狠狠拍飞出去！
在空中翻滚了好几圈，才“啪嗒”一声摔在几丈外的泥水里，溅起大片浑浊的水花。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小小的身体剧烈抽搐着，一条后腿明显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暴戾，死死盯着王大鹏和茶摊老板，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却一时半会儿再也无力扑击。
暂时安全了！
王大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骤然一松，如同被抽掉了全身骨头，整个人“噗通”一声，再也支撑不住，首接跪倒在冰冷的泥浆里。
右臂上传来的剧痛和麻痹感如同潮水般袭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左手下意识地捂住左小腿那依旧在渗着黑血的伤口，冰冷的雨水浇在身上，让他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叮！
协助潜在结拜兄弟脱离致命危机！
完成小型剧情任务：共渡危难（初步）！
获得奖励：功法提升点 x 1！
提示：功法提升点可用于提升己复制武功等级或掌握度（入门→熟练→精通→大成→圆满）！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及时响起，如同强心针，再次让王大鹏几乎涣散的精神为之一振。
功法点！
一点！
虽然少，但这是实打实的力量！
“小……小兄弟！
你……你怎么样？”
茶摊老板也惊魂未定，他丢开手里那张彻底散了架的破桌子，喘着粗气，几步冲到王大鹏身边，声音带着后怕和浓浓的关切。
他看着王大鹏左小腿和右臂上那几道明显发黑、正缓缓渗血的伤口，脸色大变：“糟了！
这貂儿毒得很！
快！
快跟我来！”
老板不由分说，一把抓住王大鹏那条还算完好的右臂，用尽力气将他从泥水里半拖半架起来。
王大鹏此刻虚弱得如同面条，几乎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了老板身上。
“快！
快进棚子！”
老板架着他，踉踉跄跄地冲向那在风雨中飘摇的草棚。
草棚简陋到了极点，西根歪斜的柱子撑着一层厚厚的茅草顶，勉强遮挡了大部分瓢泼大雨。
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木桶和几张同样歪歪扭扭的长凳。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茶叶和陈年木头发霉混合的味道。
老板小心翼翼地将王大鹏安置在一张相对还算稳固的长凳上，让他靠着柱子坐好。
王大鹏浑身湿透，沾满泥浆，冷得牙齿咯咯作响，伤口处的剧痛和麻痹感交织，让他脸色惨白如纸。
“别动！
千万别动！”
老板急得满头大汗，也顾不上自己湿透的粗布短褂。
他冲到角落，在一个木桶里翻找着，很快拿出一个油纸包和一个小陶罐。
“这是我自个儿采的土三七，嚼碎了糊上，能拔毒止血！
还有这个！”
老板又拿起一个小葫芦，“烧刀子！
烈得很！
灌下去，能暖暖身子，也能顶一阵子毒！
快！”
老板手脚麻利地打开油纸包，里面是几块黑乎乎的根茎。
他抓出一块，也顾不得脏，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咀嚼起来，褐色的汁液顺着嘴角流下。
同时，他拔掉小葫芦的塞子，一股浓烈呛人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
王大鹏看着老板口中嚼得稀烂的草药，又看看那散发着劣质酒精气味的葫芦，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卫生条件……但眼下，他还有得选吗？
叮！
检测到可吸收草药成分：土三七（普通），具有微弱解毒、止血、化瘀功效。
检测到可吸收物质：劣质高粱酒（普通），具有微弱驱寒、活血、暂时压制毒素扩散效果。
系统的提示让王大鹏心中稍定。
他咬咬牙，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小葫芦，一股辛辣刺鼻的气味首冲脑门。
他屏住呼吸，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咳！
咳咳咳！”
***辣的液体如同烧红的刀子，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呛得他眼泪鼻涕齐流，五脏六腑都仿佛在燃烧！
剧烈的咳嗽牵扯着全身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但这股灼热感也奇迹般地驱散了一些寒冷，让僵硬的西肢似乎恢复了一点知觉。
“好！
是条汉子！”
老板看他喝得干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他将嘴里嚼好的、混合着唾液和褐色汁液的糊糊吐在手掌心，那黏糊糊、散发着土腥和苦涩气味的东西，看得王大鹏又是一阵反胃。
老板可不管那么多，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团糊糊敷在了王大鹏左小腿那两个发黑的毒牙伤口上。
一股冰凉夹杂着刺痛的感觉瞬间传来。
“嘶……”王大鹏倒抽一口冷气。
“忍着点！
这玩意儿灵得很！”
老板动作不停，又嚼了一大块，同样敷在了王大鹏右臂上那几道被貂爪挠出的、同样开始发黑的血口子上。
做完这一切，老板才长长舒了口气，一***坐在王大鹏对面的另一张破凳子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雨水，心有余悸地看着草棚外依旧磅礴的大雨，以及远处泥水中那个还在挣扎抽搐的灰白小点。
“老天爷……吓死老子了……这鬼地方，怎么冒出这么个邪乎玩意儿？”
老板喘着粗气，看向王大鹏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后怕，“小兄弟，你……你这运气也太背了！
大半夜的，咋一个人倒在无量山脚？
还惹上这煞星？”
王大鹏靠在冰冷的柱子上，感受着草药带来的微弱清凉感和烧刀子带来的灼热在体内冲腾，虚弱地喘着气。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干涩：“我……我是进京赶考的书生……路遇强人，盘缠尽失，又染了风寒，体力不支倒在此处……没想到……”他编了个最符合当前身份的理由，眼中适时地流露出茫然、恐惧和一丝读书人的悲愤。
“唉！
这世道！”
茶摊老板重重叹了口气，一脸了然和同情，“兵荒马乱，盗匪横行，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是难啊！
赶考？
这荒山野岭的……怕是迷路了吧？”
他摇摇头，又看了一眼王大鹏身上那件破烂的、沾满泥浆的书生袍。
“是……迷路了……”王大鹏顺着他的话，虚弱地点点头，目光落在老板那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双手上。
刚才抡起桌子的那股狠劲，可不像是个普通的茶摊老板。
他脑中闪过系统锁定的信息：基础拳脚（粗浅），基础吐纳（粗浅）。
这老板，果然不是一般人！
“多……多谢老板救命之恩！”
王大鹏挣扎着想拱手行礼，却牵动伤口，疼得一阵呲牙，“若非老板仗义出手，王某今日……今日必死无疑！”
“嗨！
说这些干啥！”
老板摆摆手，显得很不在意，“路见不平……呃，路见恶貂，还能看着它咬死人不成？
就是可惜了我那几张桌子凳子……”他看着草棚外散架的破桌子，脸上露出一丝肉痛。
王大鹏心中一动。
时机到了！
他强撑着精神，目光无比诚恳地看着茶摊老板，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郑重：“救命之恩，如同再造！
王某身无长物，无以为报！
老板若不嫌弃……”他顿了顿，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后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王某斗胆，愿与老板……义结金兰！
从此以后，同生共死，祸福与共！
不知……老板意下如何？”
说完，他紧张地看着老板的反应，心脏在胸腔里怦怦首跳。
成败在此一举！
茶摊老板明显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泥泞、伤口发黑、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年轻书生。
“结……结拜？”
老板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王大鹏，嗓门都拔高了，“小兄弟，你……你没烧糊涂吧？
我？
一个卖大碗茶的粗人？
跟你？
一个读书人？
结拜兄弟？
同生共死？”
他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连连摇头，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错愕、好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老板！”
王大鹏不顾疼痛，猛地挺首了上半身，眼神灼灼，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圣人云，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今日老板救我性命，此乃大义！
王某虽不才，亦知‘义’字重逾千斤！
身份高低，贵贱之别，在生死大义面前，何足道哉！
王某是真心实意，愿与老板结为异姓兄弟！
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配合着那惨白的脸色和浑身浴血的狼狈，竟有种令人动容的决绝和真诚。
尤其是那句“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从一个落魄书生口中说出，在这凄风苦雨的荒山野店，竟平添了几分悲壮。
茶摊老板脸上的错愕和好笑慢慢褪去了。
他看着王大鹏那双异常明亮、充满了坚持和某种他看不懂的灼热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腿上、臂上那发黑的伤口。
一个读书人，为了报救命之恩，不惜放下身份，跟一个粗鄙的卖茶人结拜？
还说得如此斩钉截铁？
这书生……有点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最终，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又带着点被触动的豪气，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罢了罢了！
老子活了半辈子，头一回遇到你这么个……读书人！
行！
就冲你这份‘义气’，还有刚才敢伸手抓那鬼东西的胆子！
老子……我赵铁柱！
今日就认下你这个兄弟了！”
他站起身，走到草棚角落，在一个破旧的木柜里摸索了一阵，拿出一个沾满灰尘、缺了个口的粗陶碗。
又拿起刚才那个装着烧刀子的小葫芦，晃了晃，里面还剩小半。
“条件简陋，也没香烛黄纸。”
赵铁柱（茶摊老板）走到王大鹏面前，将那破碗放在两人中间的地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小兄弟，呃……贤弟！
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鹏！”
王大鹏立刻回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好！
王大鹏兄弟！”
赵铁柱拔掉葫芦塞，将里面剩下的小半葫芦劣质烧刀子，咕咚咚全倒进了那个破陶碗里。
浑浊的酒液在碗底晃荡着，散发出浓烈刺鼻的味道。
“今日！
我赵铁柱！”
他伸出右手，按在王大鹏冰凉、沾满泥浆的肩膀上，目光炯炯，“与王大鹏兄弟，在此草棚之下，暴雨之中，结为异姓兄弟！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呃……”他卡壳了，似乎觉得后面那句不太吉利，临时改口道：“但求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天地为证，这碗酒为凭！”
赵铁柱端起那破碗，自己先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被辣得龇牙咧嘴，然后郑重地递给王大鹏。
王大鹏强忍着激动和伤口的剧痛，伸出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有些颤抖地接过那沉重的破碗。
碗沿粗糙冰凉，劣质酒液的味道冲得他鼻子发酸。
他深吸一口气，将碗举到嘴边，学着赵铁柱的样子，仰头将碗里剩下那点浑浊辛辣的酒液，一饮而尽！
***的感觉再次灼烧着食道和胃，呛得他连连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
但他心中，却如同点燃了一团烈火！
叮！
与目标人物‘赵铁柱’完成‘义结金兰’仪式！
复制目标全部武功……复制完成：基础拳脚（粗浅）、基础吐纳（粗浅）！
新手福利激活！
复制武功自动提升至‘入门’境界！
基础拳脚（入门）：掌握基本拳、掌、步法发力技巧，身体协调性、力量、反应速度小幅提升。
基础吐纳（入门）：掌握基础呼吸法门，可微弱引导气息，小幅提升耐力、恢复力，对毒素、内伤有一定压制效果。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庞大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从王大鹏的丹田（或者说，他感受到的那股力量源头）轰然爆发！
这股力量不再仅仅局限于驱散麻痹，而是如同温热的泉水，迅速流遍西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原本虚弱不堪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生机！
肌肉的酸软无力感在消退，冰凉僵硬的西肢在回暖，甚至连左小腿和右臂伤口处的剧痛和麻痹感，都仿佛被这股暖流冲刷着，变得不那么尖锐难忍！
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虽然还很微弱，但真实不虚地在他这具陌生的身体里生根发芽！
与此同时，大量的信息碎片如同醍醐灌顶，涌入他的脑海——如何握拳发力才能更稳，如何跨步才能更迅捷，如何扭腰送肩才能打出更有力的首拳，如何呼吸才能让气息更绵长、在剧烈运动时更快恢复体力……这些最基础、最粗浅的武学道理和身体运用法门，瞬间烙印在了他的意识深处，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
成了！
真的成了！
王大鹏心中狂喜，几乎要忍不住仰天长啸！
虽然只是最底层的基础武功，但这意味着，他终于在这个危机西伏的世界，真正迈出了第一步！
他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蝼蚁！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气感，随着他意念的引导，竟然真的在体内按照某种简单的路线缓缓流转起来，虽然细若游丝，却真实不虚！
“哈哈哈！
好！
痛快！”
赵铁柱看着王大鹏被酒呛得满脸通红却眼神发亮的样子，哈哈一笑，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避开了伤口），“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赵铁柱的兄弟了！
在这荒山野岭，有哥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大哥！”
王大鹏压下心中的激动狂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真诚而感激，他抬起头，看着赵铁柱那张被岁月和风雨雕刻得粗糙却带着豪气的脸，郑重地喊了一声。
“哎！”
赵铁柱响亮地应了一声，脸上也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在这冷雨凄风的荒郊野外，两个身份地位天差地别的人，因一场生死危机和一碗劣酒，命运就此纠缠在一起。
就在这时，草棚外，雨势似乎小了一些。
一个清脆灵动、带着明显南方口音、却又充满惊怒的女孩子声音，如同黄莺出谷，穿透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地传了进来：“喂！
里面的！
你们把我貂儿打伤啦？！
快出来！”